次日清晨,冯朝打马上任。
冯朝看着铜镜中的自己,一身得体的绛色武袍,胸口和两袖都绣有图案,他的腰间别着的是那柄来自牧王储物袋的宝剑。
“殿下这一身可谓英武不凡。”边上的黄莺开口赞美道。
她最近被柳如仙派来服侍冯朝,这里面自然是有着更深层次的含义。
冯朝闻言笑笑,道,“走吧。”
门口白义和绿耳已经等候多时,他们作为冯朝的贴身侍卫,自然也得跟着前去宫廷。
一路无话。
皇宫禁军军营。
负责防卫宫廷的是一个禁军殿前司的下属衙门,衙门内设五千人,主要职责就是负责拱卫皇城。衙门内有指挥史一名,一品带刀侍卫五名,二品带刀侍卫十人,其下还有百夫长,十夫长,冯朝作为二品侍卫手下有着五百个禁军听其指挥。
禁军军营的一个角落,五百人昂首静默,作为皇宫禁军纪律自然不差,虽五百人站在一块却没有听到任何的杂音。
他们已经知道新上任的老大今日就要走马。
此时的冯朝却在中军大营。
禁军指挥使是一位中年模样的男子,络腮胡子,脸庞黝黑,是一位饱经风霜的武人。
陈武人姓陈名武人,据说其父年幼便受江湖话本小说影响,立志要成为江湖上行侠仗义的大侠,只是可惜年近四十武艺仍不得入门,恰逢小儿子降生,便把他的梦想放在了小儿子身上。
陈武人大马金刀的坐在军营主位,一身玄色盔甲,左右两边是两个威武副官,在他的下首围坐着十数位各队主将。
冯朝掀开帘子见到的便是这样一副画面。
“末将冯朝见过陈指挥使以及诸位同僚。”
冯朝站定见礼。
在这一瞬间,营内几十双眼睛齐刷刷的定格在他的身上。
并不会感觉到不自在,更大的场面他也见过。
陈武人打量着门前的青年将军,一身得体的武袍显得他的身量格外颀长,眉目俊秀,脸庞白净,若不是这一身武官官服别人只会认为这是一位白面书生。
陈武人看着来人内心闪过几个念头,他知道,这种人在他们这个衙门只是一个过客,说不准什么时候就往上升迁了,几年过后成为他的顶头上司也不是没有可能。
“此人不可得罪。”
陈武人最后下了结论,他爽朗大笑,道:“冯将军不必客气,我与诸位同僚正谈到你什么时候能够到呢。”
冯朝抱拳道:“有劳各位同僚久等,因为不清楚禁军点卯的时间,所以来迟,还请诸位担待。”
“无妨,所谓不知者无罪,冯将军既然到了,那就坐下吧。”
冯朝环顾一圈,在右上首和右下首各看到一个空位,未有多想他当仁不让的朝着右上首的位置走了过去。
他的这一举动一瞬间便吸引了全场的目光,便是上首的陈武人也是眼神微变,他看着场内的这些武将嘴角一勾,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冯朝还未坐定,军营内就想起一声冷讽,“冯将军,这个位置可不是你能坐的。”
说话的是一位身材雄壮的大汉,冯朝迎着声音打量了对方一眼,只见这位头大如钟,身壮如牛,说起话来嗡嗡作响仿佛真的是一口大钟发出来的声音。
对方身上是一身与他一样的武袍,不难猜出这也是一位二品带刀侍卫。
眼睛的余光瞥向主位上的陈武人,后者并没有劝阻的意思,从他的眼神里更是可以看出一丝幸灾乐祸的意思。
冯朝似有所悟,也不说话,一撩衣摆便坐了下去。
“我说这个不是你的位置你没听到吗?”
雄壮大汉起身怒道。
冯朝双眼微眯,看了对方一眼,在他的视线内,雄壮大汉身旁一位同是二品带刀侍卫的中年汉子正死命的拉扯着雄壮大汉坐下。
自然是无果。
陈武人内心都要笑出声来,他暗道,“这王憨子看来是真憨,谁给他的胆子敢对牧王世子大呼小叫。”
这冯朝虽然只是一位二品带刀侍卫,可他身后是牧王府这座大山啊。
“不知我为何不能坐这里。”冯朝眼神微冷,冷漠的说道。
“这是蒋大人的位置,你一个二品带刀侍卫如何能坐在那里,你这是……”
“谁规定了二品带刀侍卫就不能坐这里。”冯朝冷漠打断道。
“没有谁规定,这个位置你就是不能坐。”雄壮大汉一把推开身旁拉扯他的同僚大声道。
“呵。”冯朝冷笑一声,道:“我就奇怪了,既然没有规定我为何就不能坐在这里。”
大唐以右为尊,右代表着尊崇,又是右首,这个位置先前坐的人在这禁军大营权势自然滔天。
不过冯朝会怕?
“小子,我敬你才叫你一声冯将军,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子能入二品侍卫已是侥幸,居然还妄想坐在右上首。”
这话一出,营内就是一静,便是先前一直拉扯着雄壮大汉的中年男子也是一把缩回手远离了雄壮大汉一副深怕波及的模样。
冯朝也是怒极,他抬头看向主位上的陈武人,冷漠道,“陈指挥使,不知在营内喧哗应该怎么处理。”
“这……”陈武人眼神踟蹰,他自然不介意看到冯朝与蒋威一系闹出矛盾,但前提是,这个火不要烧到他的身上。
“怎么,陈指挥使不知道?”冯朝冷漠道。
陈武人内心吃味,方才还觉得这冯朝好相处,现在看来这也是个不好惹的主,也不知这人到了禁军大营是福是祸。
嘴上却说道,“按照军规当打三十军棍。”
“好!那就打三十军棍。”冯朝冷漠道。
“谁给你的权利打我军棍,我倒要看看在这军营谁敢打我?”雄壮大汉状若疯狂,在这军营内尽是他嗡嗡的声音。
陈武人眉头皱起,心里直叫晦气,这王憨憨怎么到现在还看不出来形势呢?这下子怕是不得不得罪蒋威了。
“怎么?没人敢打?”冯朝冷笑道,“既然没人打我来打,来人!”
门帘挑起,守在外头的白义与绿耳走了进来。
“这人在营内喧哗,按规当打三十军棍。”
“是。”
别看雄壮大汉威武,但在白义面前也是如小鸡般被拎了出去,不一会儿营外边响起一声声的惨叫。
大营内瞬间噤若寒蝉。
这是个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