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书似乎是被白兰这样凄凉的声音吓了一跳,愣了好几秒之后才道,“不好意思,夫人,总裁现在在开会,等总裁开完会我会告诉总裁您来了电话。”
“现在就把电话给他,别让我说第二次。”白兰从齿缝中逼出几个决绝的字眼。要是习乾宇是在利用她,她一定会让习乾宇知道什么叫做鱼死网破。
“是。”大抵是没有听过白兰这么狠厉的话,饶是一向沉稳的秘书也被吓了一跳,赶紧敲了敲会议室的门,在得到默许后,才又在习乾宇不悦的眼神中弯腰对习乾宇道,“总裁,夫人来电话了。”
白兰?又是来电话责问的?可是她为什么不将电话打到他的手机上。习乾宇眉头一敛,突然想到前几天他将白兰的电话拖进了黑名单,忘记了还没有拖出来。不过,眼下白兰可是相当的重要,习乾宇很是抱歉的对客户们弯了弯腰,便拿着电话走了出去。
客户们也知道最近白家发生的事情,刚刚秘书的声音虽然小,可是也有几个耳朵尖的得到了信息,便也很大方的点了点头。
“你醒了,现在觉得怎么样?”习乾宇的声音中处处透着关心,声音依旧温柔,就好像是白兰父亲入狱的事情没有发生一般。
电话中的声音到让小护士疑惑了,按说应该是这个白兰的丈夫为了谋夺白兰家的财产将白兰的爸爸送进了监狱,更是间接的害白兰进了医院。可是现在习乾宇的声音,却让小护士觉得是面对一个三好丈夫。
若是习乾宇此刻是如同往常一样,在她的电话打扰了他的会议时那烦躁的语气,白兰的话恐怕会更尖利。可是就这么柔柔的话,却让白兰有了流眼泪的冲动。被父亲打了一顿,白兰觉得异常的委屈,这件事情她的出发点就是为了家里,何况当时她根本不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可是父亲却不听她的解释。
现在,习乾宇就是她唯一的稻草。索性,这个稻草还算结实,习乾宇不是她想象的过河拆桥的态度。难道是那件事情运作的时候出了麻烦?白兰脑海中自动给出了习乾宇解释。
“习乾宇,究竟怎么回事?为什么我爸爸会进监狱?”白兰急切的追问着,想从习乾宇那里要一个答案。
“我也不想,只是……”习乾宇似是伤心地叹了一口气才道,“你先不要急,好好地修养着,再等一个小时,我开完会马上就去看你,倒时候再给你解释,好不好?”
她现在就想要答案。
白兰正要说话,习乾宇给自己的秘书使了个眼色,秘书心领神会,走到习乾宇的身边很是急切的道,“总裁,客户已经等急了,你看……”
白兰咬咬唇,“我等你,记得你说的时间。”
“当然,你可要好好养伤,别让我心疼了。”柔情蜜意的说完话,习乾宇脸上依旧是面无表情。白兰这个样子正正好,看来白家很快就能到他的手上了。
“嗯。”白兰勉强提起心情回答了习乾宇的话。
怎么觉得这个总裁和别人口中的提的不一样呢?似乎和自己猜想中的也不一样,小护士奇怪,可是能把自己岳父送到监狱里的人怎么会那么纯良?
隔了一个小时,习乾宇很准时的出现在了病房门口。习乾宇不是思维混乱的白兰,在到病房的第一时间,他就将小护士请了出去。
“你觉得身体怎么样?”习乾宇心疼的走到白兰的身边,手轻轻地在白兰青紫交错的脸上划过。
白兰此刻的脸完全就是一副猪头的模样,即使已经用了冰块,可是肿还是没有消完全,而且那些青紫的痕迹也不易去掉。
白兰低下头,“我不想说这个,你告诉我我爸爸的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
“你知道的,我本就是不想把你爸爸牵连进来,”习乾宇叹了口气道,“我交给温家的那份证据也完全抹去了你爸爸参与的痕迹,可是,温家人不知道参与的是谁,但是梁家知道啊,梁家很愤怒。因为你爸爸在和他们交易的时候保证了绝对不会留任何的痕迹,包括账单之类的物品,你没发现这次审判的全都是梁家的人吗?外界传言是梁家想要保全你们白家,实际上却是他们想要致你爸爸与死地。”
习乾宇愧疚的看着白兰,“我从没想到过这样的情况。”
“死刑吗?”白兰吓了一跳,大大的眼睛噙着泪水看着习乾宇。她虽然心里也怨父亲打了她,骂了她,可那毕竟是养了她几十年的父亲,要是父亲死了,那么家里肯定是要崩溃的,她自己就不会原谅自己。“可是,你不是说梁家已经快要倒台了吗?”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习乾宇有些自责的道,“当初我应该考虑周全的,可是我实在是太担忧你们家了,这才这么的莽撞。”
“别说那些了,还有其他的办法吗?”白兰不过手上还打着吊瓶,就拉着习乾宇急切的道。她绝对不允许因为自己的原因使得父亲死亡。
“有是有,只是……”习乾宇不愿意说,却又在白兰渴求的目光下不得已开口道,“温家愿意帮助你们家,但是……”
“只要能救我爸爸,无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都可以。”白兰急急的保证。
习乾宇摇了摇头,“代价倒是不用,只是,这次的事情毕竟也是温家先挑起的,温家也是间接的害了你爸爸,温家就怕帮了你们,你们却心怀怨恨反咬一口。”
“不会的,只要温家帮我们,乾宇,”白兰拉着习乾宇的双手求救道,“你知道我的家人是什么样的人,你去给温家说啊。”
“我说的他们也不听,”习乾宇也异常苦恼的对白兰道,“他们只给出了一种解决方案。”
在白兰希望的目光下,习乾宇缓缓的道,“他们希望我彻底掌握白家的公司,就是说你们的股份全都转让给我。”
白兰眼神复杂的看着习乾宇,她现在真的分不清习乾宇是为了白家好还是想要白家。
习乾宇看着白兰的眼神,目光逐渐被失望所取代,“算了,我早该想到你根本不会信我。就是这个条件,你不知道我和温家争了多久,你抢救了一天,可是那一天我还想忍着悲伤和温家周旋。如果你不愿意,我还有一个方案,就是暂时掌管你们的股权,等到五年之后我再转让给你们。如果你还是不愿意,就当我昨天一整天都在无用功。”
习乾宇说完便不再言语,静静的看着白兰。
习乾宇现在就是白兰的最后一根稻草,唯一可以依赖的人。习乾宇眼中流露出失望的时候,白兰就本能心中一紧,开始埋怨起自己对习乾宇的怀疑。尤其是在习乾宇又说出去后几句话的时候,白兰心中已经悔恨交加。习乾宇这么为白家着想,爸爸不待见他,自己也怀疑他,难怪习乾宇会这么的受伤。
这样低沉的语气,白兰可是从来没有听过的。白兰扑进习乾宇的怀中,哭着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怀疑你的。我觉得你的提议很好,就这样办吧。”
在白兰看不到的地方,习乾宇的嘴角轻轻上挑,而习乾宇嘴上却是宽慰的语气,“没关系,这是人之常情,你爸爸因为我出了这样的事情,你还不埋怨我,我真的觉得能娶到你是我三生有幸。”
白兰听着习乾宇如此甜蜜的言语,心中的痛苦和委屈总算是少了几分。
后面的事情办得异常轻松。
习乾宇打通了警局的关系,白家的人根本就见不到白兰父亲。身边又有白兰的劝诫,白母是个没主见的,而白兰的哥哥和弟弟一看合同他们五年之后仍然能要回股权,自然也没有意见,整件事情都很轻松地进行。
审判的前一天,白兰父亲终于万分焦心的看见了自己的家人。因为白兰还是相当的惧怕父亲所以她没来,当然也就无从欣赏,她的父亲,在听了她的两个兄弟用得意洋洋的语气,大义凛然的诉说完自己是如何壮举救了父亲之后,她父亲当场两眼一翻晕死过去的模样。
白兰父亲到底是注意保养,第二天还是醒了过来,只可惜,这一次白兰父亲却精神萎靡。虽然有自己聘请律师的辩护,但是原本的有期徒刑,却还是生生的被判成了无期徒刑。
对于这样的判决,白家人还对习乾宇保持了感激之心。
白家人永远也不会懂,习乾宇之所以肯签订五年后返还股份的原因。五年的时间,有很多的意外可以致人死亡,反正这个世界上天灾人祸多的是。至于,白兰父亲,这些年的监狱生涯可有他受的了,就白兰父亲那脾气,指不定没几日就被人整死了。尤其是习乾宇还花了大力气将白兰父亲特意和那些连环杀人案的犯人关在了一起,那可都是在刀尖上舔过血的亡命之徒,有的人连狱警都不放在眼里,更何况是白兰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