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民们对这个消息的反应相当震惊。
“安静，你们这些家伙，”菲涅斯命令人群，“你们没有工作要做吗?”
他们没有冒险激怒卫兵，而是聚集在分散的人群周围，猜测是什么导致了莉安娜的死亡，并回到自己的事情上。
“我来处理吧，”菲涅斯对塔克说，“把我们的俘虏关进牢房，我们以后再处理这粘液。”
塔克顺从地点点头，推着地精走了过去，“来吧，你。”
又是一起谋杀案，贝伦格想。从他目前所看到的来看，阿鲁因村人民忍受了比他们所承受的更多的苦难。他把注意力转向莉安娜的父亲。考虑到当时的情况，希鲁姆显得慌乱不安，这并不奇怪。
菲涅斯对希鲁姆表现出一反常态的关心:“你还好吗?发生了什么事?”
希鲁姆深吸了一口气，擦去眼角的泪珠。“今天早上，我发现莉安娜不见了。她昨晚一定是一个人出去了，没有告诉我。我去寻找她......”希鲁姆的声音萦绕在他的胸口，他第一次意识到了这个发现带来的恐惧。“我来晚了。当我发现她时，她已经死了，她被杀了。”他悲伤的表情很快就变成了愤怒。”你还在等什么？你要把杀害我女儿的凶手绳之以法啊。”
贝伦格原以为菲涅斯会对希鲁姆的批评大发雷霆，但他的行为却近乎恭敬。“给我们看看尸体。来吧，埃文德。我们可能需要你的协助。”
埃文德和罗斯开始跟在他后面，贝伦格紧随其后，这是第一次没有被其他人注意到。如果莉安娜的死也是杜拉汉干的，也许能找到怪物出现在阿鲁因村的线索。
希鲁姆带领他们向西去了莫因阿鲁因。莉安娜的尸体躺在俯瞰阿鲁因村的大山脚下。就在一天前，这个女孩还年轻，充满活力。现在她又冷又死，她的尸体上沾满了泥和血。她并没有安详地死去。
当希鲁姆凝视着女儿毫无生气的样子时，他那坚定的表情变得颤抖起来，说话时声音也变得沙哑起来。“她是我的一切。”他很快恢复了镇静，一动不动地走近尸体。
“说吧，”菲涅斯对埃文德说，“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
埃文德冷酷地点点头，蹲下来检查尸体。莉安娜的衣服沾满血迹，她的腹部可以看到穿刺的伤口。
“是那只野兽吗?”罗斯看起来几乎无法面对这个可怕的场景，也许这让她想起了她父亲的死。
“或者是食人魔，”菲涅斯喃喃自语道，“沼泽离这儿不远。”
贝伦格第一次打断了她。“没有。那支食人魔会把受害者碾碎。你觉得莉安娜的骨头是不是断了？此外，食人魔不会把她留在这里，当然也不会完好无损地留在这里。狼人也没有这么做。”
“如果那些怪物没有杀死我的女儿，那是什么杀死了她?”希鲁姆问道。
“让我仔细看看。”贝伦格跪在尸体旁，向菲涅斯做了个手势。“把你的水壶递给我。”菲涅斯交出酒角，贝伦格用水清洗了血迹。
“这些不是尖牙或爪印，而是刺伤。这也不是随意杀人。这是谋杀。看看这些伤口。莉安娜被近距离刺伤多次，这表明她认识袭击者，甚至可能信任他们。不管是谁杀了她，把她留在这里，可能是希望她被误认为是野兽的另一个受害者。”
菲涅斯显然不喜欢被抢镜头。“这说明不了什么。”他伸手从贝伦格手里抢过空空的水壶。“这里是阿鲁因村。在这鬼地方谁都认识。任何人都可能杀了她。”
贝伦格站了起来。“找到凶手是你的职责，不是我的职责。我要说的是，这显然是一时冲动犯下的罪行。杀她的人满腔怒火。”
“你怎么可能知道?”菲涅斯嘲笑地笑着问道。
“我以前见过这样的伤口，”贝伦格用一种警告语气说。“找到肇事者应该不难。你找到了凶器，你就找到了罪魁祸首。我猜是一把匕首，或者是一把厨刀。希鲁姆你说她是一个人出去的。你知道为什么吗?”
希鲁姆摇了摇头，“莉安娜是个好女孩，这一切都说不通。”
“如果我是你，我会从凶器开始查起，”贝伦格告诉菲涅斯。
守卫的表情变得阴沉起来，他朝贝伦格走了一步。“我不管你是谁，如果我是你，我就不会发号施令。提醒你一下，这里我说了算。”
贝伦格只是冷冷地盯着他，直到罗斯把一只手放在他的肩膀上，大概是为了缓和紧张气氛。“我们应该在乌鸦找到她之前把尸体运回村子。这是我们现在能为她做的最起码的事。”
菲涅斯转移了目光，“那就去拿吧。”他开始朝阿鲁因村走去，留下贝伦格和埃文德抬起尸体。
当他们到达村庄时，埃文德脱下他的斗篷，用它来保护莉安娜免受好奇的路人的骚扰。他们把遗体抬到教堂，希鲁姆和菲涅斯在那里轻声交谈了一会儿。
“我去叫戈弗雷来，”希鲁姆最后说，“我们需要一口棺材。”
“你还在这里干什么?”菲涅斯问贝伦格。
“还有我的工资问题。”
“我想你确实帮我们抓到了那个哥布林，”菲涅斯说，好像他突然意识到食言是不明智的。“很好。在监狱里等我，我会确保你得到适当的补偿。”
贝伦格没有回答，转身走向埃文德和罗斯。“我照你说的做了。是时候履行你的承诺了。”
“当然，在你为罗斯做了那么多之后......”
“很好。我要去领工资，看看有没有马。半小时后在客栈见。”
监狱不难找到，因为大多数村民都确保与监狱保持安全距离。人民不喜欢莱尔德·玛格林和他的卫兵，因为他们显然害怕这两个人。
然而，根据贝伦格的经验，恐惧对于任何一个暴君来说都是足够的。监狱里没有塔克的踪迹。鉴于他前一天晚上目击的情况，塔克可能躲在某个地方，手里拿着酒瓶。考虑到阿鲁因村卫兵的质量，阿鲁因村会被攻陷这就不足为奇了。
在铁栏的另一边，有什么东西在角落里动了动。地精把他的手放在栏杆上，盯着他看，这促使法奥兰露出她的牙齿以示警告。
“安静，”贝伦格命令法奥兰，“你叫什么名字?”
那个生物没有回答。
“好吧，你可以在这里烂掉，我不在乎。我只想要回雷霆符文。它在哪里?”
地精没有给出答案。
“你为什么要帮我?”贝伦格问，“你本可以把我留给狼人的。”
最后，地精开口了，“在你眼里，我们只是怪物，人类。”
贝伦格靠得更近一些，“那么为什么要攻击村庄?为什么要伪装成准备战争的哥布林?”
从地精的喉咙后面发出一种轻柔的、不具威胁性的嘶嘶声，就像是一声叹息。“我们现在人数不多了。士兵们几乎把我们赶尽杀绝。”
“玛格林的人?”
地精点点头。“我叫格尼什。我的部落是最后一个部落。我已尽力保证其他人的安全。我们只吃我们赖以生存的食物和药物。伤害他人不是我们的本性，即使我们必须为生存而战。”
这与他对这些害羞生物的了解相吻合:“还剩下多少?”
“十三，”格尼什回答。“还有我们自己抚养的两个幼崽。我们当中只有五个好战的男性。其他的都是雌性或幼徒。”
难怪他们要装扮成哥布林。没有了面具和盔甲，地精们看起来一点也不具有威胁性。另一方面，哥布林却遭到广泛的憎恨和鄙视。
贝伦格也不能幸免于反妖怪的情绪。这些年来，他在战场上杀过不少人。尽管如此，他们并不都是充满敌意的，而且人类在物种之间的关系上承担了过多的责任。他很久以前就学会了分辨善恶，而格尼什不属于后一类。
“为什么不离开呢？蒙斯特王国离这儿不远。那里的人们比生活在这里的人们更能容忍非人类的生物。在卡舍尔，有许多妖怪铁匠拥有自己的锻造厂。也许你的部落可以在那里找到和平。”
“这是我们的家，我们的祖先生活在这里，他们的祖先也生活在这里。”
“诸神曾经以为这片土地是属于他们的。他们现在在哪里?”
虽然在法尔大陆的许多地区，魔法和魔法生物仍然很常见，尤其是在北方，但时代正在改变。甚至在暗影战争之后的大清洗之前，随着人类城市和定居点在土地上的扩散，其他种族就只剩下越来越小的领地来称为自己的领地。
在过去，人类魔术师和德鲁伊通常在物种之间进行调节，但现在它们也几乎不存在了。尽管女皇宣称最和平的魔法种族都在她的保护之下，但这些宣言大部分都留给了每个王国的君主来执行，没有哪个王国比莱因斯特王国更反感非人类生物了。
“只要告诉我哪里能找到雷霆符文，我向你保证，你的部落不会受到任何伤害。”即使在他说这些话的时候，他还记得曾经许诺过，让学者保住性命，然后再把他贯穿到底。这不是他能遵守的承诺。
“我宁死也不会背叛我的亲人。”
“那么，随你的便吧，”贝伦格咬紧牙关说，努力压制住自己的愤怒。“我希望卫兵能考验你的决心。”他对格尼什感到同情，但他无能为力。不管怎样，结局都是一样的。
就在这时，门开了。菲涅斯走了进来，立刻朝格尼什踢了一脚。“别担心，你这个肮脏的东西。我没有忘记你。”
地精退到一个角落里，菲涅斯示意贝伦格跟他出去，他把手伸进一个袋子里，掏出一些银币和铜币。
“谢谢你的努力，我想这应该够了。”
贝伦格数了数硬币，把它们藏了起来。虽然这并不是一个过于慷慨的奖励，但是这个数目足够支付一匹马的费用了。
“等等，”菲涅斯说，这时贝伦格转身要走。“我现在忙着处理这起谋杀案，但是当我们找到哥布林的营地时，我需要好人在我身边。”
“他的名字叫格尼什，”贝伦格说。“他是个地精。他和其他人是他们种族的最后一批人。他们只是在偷东西，因为你的主人和他的士兵让他们无法生存。”
“哥布林，地精，他们都一样，到时候我可以指望你吗?”
贝伦格犹豫了一下。地精不是怪物，他们也没有伤害任何人。他不喜欢菲涅斯，他对哥布林的贪婪和仇恨对格尼什和他的同类来说不是个好兆头，但是他不能允许雷霆符文留在他们手中。这太危险了。
“当然。”
“很好。有一个能战斗的人跟我们在一起比较好。学会管好你的舌头，当莱尔德·玛格林奖励我们消除了哥布林的威胁时，你可能会在我们这边占有一席之地。”
对于那些看到守护者的体型和伤疤的人来说，都会认为他是一个没有头脑的打手。当他们意识到自己的错误时，通常已经太晚了。贝伦格不是什么学者，但他有自己的聪明才智。
更重要的是，他理解人们。最好让菲涅斯觉得他能派上用场，至少现在是这样。他不想让那个人挡他的路，他当然也不想杀死玛格林手下的卫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