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爽走的那天,王沐亲自送到了火车站,她把自己仅有的工资给金爽买了手环,两个人顺着轨道走了好远好远,依依不舍的感情让王沐的内心是那么的挣扎,她告诉金爽,
“你个狗东西,我用链子拴着你的手,你可要想着我呢,”分别的过程总是那么短暂,金爽轻轻的推开了王沐。眼下这个女人倾注了全部的心血去爱他,可是在金钱面前,没有什么能陪自己到永久。
火车启动的那一刻,金爽没有一丝丝回头的想法,他恨自己没有早一点走,也恨自己是个彻头彻尾的渣男。那一刻右胳膊的老虎刺绣让他威猛了许多,旁边的哥们跟随金爽从小到大,他知道金爽是个土人,也是个重情义的人,上前敲打金爽一番,
‘哎呀,那骚娘们让俺哥迷住了,你看,你看,那眼睛里都是一汪**’。
“去你娘,俺堂堂大男人,晾着屁股都能走,别胡说”。
金爽远赴云南,说是去搞珠宝生意,没有告诉王沐什么时候能回来,他嘴里那几个月就是一辈子,一年就是好几辈子,他出手阔绰,把自己的珠宝店让王沐经管着,刚好王沐的心里缺少那种被人相信的安全感,好歹一个愿意托付,一个愿意相信。
有一日,说来也奇怪,王春估摸着妹妹应该还会再来找一次自己,可是左等右等就是没有等来,石安达把王春安排到了隔村罐头厂里工作,快中午的时候,石安达把王春叫到办公室里,王春以为自己犯了啥事,所以蹑手蹑脚的过来问;
“叔呀,我可没有犯啥事呀,还是怎么了”。石安达摇了摇手,
‘你最近见过你妹妹莫,昨天你嫂子去城里转的时候,看见你那妹妹在珠宝店干甚里,你那没有男人莫,要不把那村里的小伙给说上一个,’
王春心里顿时感到惊讶,默默念叨着。
‘这娃,县医院的工作不好好干,跑那么远干甚,自己男人有病,还瞎折腾,’
‘叔呀,我那妹妹都结婚好多年了,就是模样有点俊,俺闲了去城里找她一趟,你赶明给俺请一天假,俺去找找呀”。
石安达笑了,他让王春明天就去找她那妹妹。第二天王春搭上了去往县城的班车,她特意把自家的土鸡蛋装了一筐,羊奶给灌了一壶,想去看看妹妹的丈夫乔安。
到了县城快中午了,王春走在路上又听见那自行车的铃响了,
‘叫甚叫,人心里能木乱死’,看来,城里乱的是人心呀,她怎么也没有想到,从小一起长大的妹妹也没有经受得住城里的喧闹。
王沐看自己姐姐来了,就一直往里面躲,王春就站在珠宝店门口,眼神充满了杀气,间隔好大距离都能敲打人的灵魂,
‘姐,你来了,你咋不早说呢,俺还能去接你呢”。
‘你甭管俺,你把你自己先管好”,
“姐问你,乔安在哪个医院,你在医院不好好干,跑这干甚来了,俺不明白,你还懂珠宝,”
王沐这下心里害怕了,她赶紧去倒了一杯水,递给了姐姐,王春还是盯着王沐说着“那你甭转移话题,你赶紧给俺说来”,
“俺和乔安离婚了,俺两个么有感情,还不如离婚来的洒脱,”王春心里,乔安是一个敦厚的文弱书生,那娇滴滴的样子着实让人讨厌,可是个过日子的呀,上天怎么可能把所有的厚爱都降临到一个人身上吧,这样,普天下的怨气可不就更重了。
“你得是因为那乔安有病,你不想担责任才走的,”
王沐的心里想了想,不敢告诉姐姐说自己的钱全给了金爽,就吞吞吐吐的说着:
‘还是俺姐理解俺,那病俺都找了好几个医院了,就是看不好,但是俺离婚可是经过乔安同意的,俺们两个那红本本还在俺包包呢,’
王春看着现在的妹妹过得挺好的,也就放心了,她告诉王沐:“你闲了去看看乔安,毕竟人现在有病里,好歹你们夫妻一场,弄个陌生人可划不来呀,”说着就拿出了一千块钱,“赶明去给买点营养品,那东西不贵,姐给你说,到处都要留点香气呢”。
王沐没有勇气去拿钱,她也明白其实乔安根本没有什么病,自己这一谎,竟让姐姐乱了头绪,她渐渐地走向黑暗,自己未来要给很多人赎罪,王春把钱塞到了王沐的手心里,
王沐还没有缓过神来,姐姐已经走远了。
笑口常开,好彩自然来,是王沐的座右铭,就这样她笑了一年,两年,第三年年初的时候她却怎么都联系不上金爽了,以前给金爽打电话也是断断续续,这次彻底的断了联系,让王沐心里空落落的,在这个碧水县城,她认识的只有自己的姐姐,这两年王沐再没有去打扰她的姐姐,可现在手里除了手机,没有什么能堵住她流血的心。
有一日,来了一群监管部的,没收了金爽珠宝店的所有东西,王沐被叫到了警察局,她的眼睛里再次看到金爽时却是那电脑的屏幕,还是那么生分,她心里倒吸了一口气,
‘你是金爽的甚呀’,
‘俺是金爽的婆娘”。
“他企图坑骗消费者,去贩卖一些假的珠宝和金银首饰,现在已经被我们立案调查,请你给我们作证。’
王沐心灰意冷,坐在那封闭的黑房间里大声吼叫,已经没有人能拯救她了,如果一个人没有办法去照管自己,那还有什么能力去照管别人呢,她恨金爽让她的笑变得一文不值,她也恨自己竟把自己看的那么值钱。
王春听到村里有人议论说自己的妹妹被抓到了监狱,起初她没有相信,可凡事都是有根的,她找到那个珠宝店,外面已经被禁条封死了,县的公安局里面正是王沐的住所,王春没有想到,竟然有一天自己和监狱能沾上边。
‘姐呀,怪俺,你打俺两个巴掌吧,俺叫人给骗了,当初没听姐姐的话,现在俺都亏死了”。
‘你个丫头,警察让你说甚你就说甚,这几年没管你,你可得红的,花的,不知道天是啥颜色了,’
王春没有说几句就走了,她觉得所有的一切都得自己去接受,人就是有个坏毛病,安稳的时候就想着自由,等不自由了,多半就已经没有办法回头了。
走回去的时候已经没有班车了,王春想着这两年自己却也撑了下来,有时候还能和两个狗娃去山上喊叫喊叫,一草一木,她都感激这片土地,或许再等好久,山谷里的光辉就会重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