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王春才知道王劲一行才扰乱过自己的生活,她告诉正福和正安,“娘告诉你,那次让正福受伤的大坏蛋是娘上次给你看病去的老先生的儿子呢,这下让局里给抓住了,娘的心里也放心了,”
“娘,俺想出去走走,”
“走,那娘背着你出去坐坐,安安把你哥哥的东西提上”,他们依旧赤着脚,在梗头对弈。这一次,他们没有等任何人,是种种故事让王春明白自己要懂得一个人去成长,和这些孩子一起去长大。
正福在家也没有闲着,这个孩子正逐渐让自己的双手变得灵巧,他用画纸给自己设计了一个手动车,让母亲找个木匠去制作好,孩子的心在外面,奈何一件小小的房子能锁住他年少的血气。
花大娘的本家哥哥就是一个木匠,图纸给他,没有多少天手推车就出来了,王春拿出局里给自己的安抚金,刚要掏出来给花大娘,
“哎,自己哥哥,乡里乡亲的,谁还没个难处,就算她大娘给娃买的礼品”,
王春没有拒绝,自己也没少麻烦花大娘,这几年全靠花大娘支撑着她走下去,想来这么如意的事情也只有亲近的人,才能消受。
她给正福铺了一层棉被,让爬在上面,这样自己就能出去看看大山和小河了。上帝造就了一脉源远流长的河谷山地,那些被滋润的人们都仰望着繁星,不经意间谷雨时节就到了。
谷雨在月中,
寻秧乱筑冲;
谷雨在月尾,
寻秧不知归
阿爸隧起身劳作,
田间秧苗初长成,
幻化美景育佳人。
孩子们一个一个跑到地里,散步在小河边。正安也回来了,他告诉母亲;“娘,俺不想去学校了,俺又听不懂俺那个老师讲啥,”王春没有说一句话就拿着扫帚去打正安的屁股,孩子撕心裂肺的哭着,
“娘,不要打弟弟,弟弟每天都听话着呢”王春第一次去收拾这个孩子,她不明白正安为什么不去上学。第二天清晨,王春就悄悄地跟着正安去了学校,王春还没有进校门,就听见正安和他的同学在相互理论。
王春叫住正安,让给同学道歉,孩子的下巴低下了,眼睛里闪着泪花,巴掌大的嗓门在一瞬间融化的一无所有,王春的臂膀在这时涌入了孩子的怀里,
“是娘,是娘,娘不怪你,你要干什么,娘都从里,”上课铃声响了,王春的哭声显现出强大的力量,她折起衣角,擦拭着孩子的鼻涕,也许下一秒就成了永恒。
正安想跟着石大夫学习中医,石桥河村大小人物都在石大夫那里看过病,说句神奇的话,有人坐着进门,石大夫就能让站着出来。石刚大夫所创造金针过穴是方圆几十里的独门绝技。可这老头脾气就是怪,医术是传女不传男,家族里面没有一个女丁,石刚日日坐在诊所门口徘徊不定,
“哎,好我老汉一身医术,可后继无人呐”
素裹大衣和老布鞋是石老汉的标配,他的一只眼有点赶斜,常常让人心生误会。可多数人闻见他那翘舌卷烟就眉开眼笑,好似那香气里有股迷人的吸引力。王春估摸着自己要去打听一翻,
“石大夫,俺想着你今天保准在诊所呢,要不给俺瞧瞧”,
“来,伸手,石老汉的指尖不停地打探着王春的左右手,你可没有啥病,”
“好我的叔里,你可把我猜透了”
“那俺说了,你看不许冲着俺嚷嚷,”
“你说,你说,有瓜快掏出来”
“俺屋那碎娃说要跟着你学里,那娃念书不像那他哥,头里面一点东西都
进不去,好死歹活的说要跟着你学那吃药打针里,”
石老汉打了一个隔,眼神里都是怀疑,
“外那你娃有多大呀,”
“都快十五里”
“俺这也有规矩,俺可要给那机灵的娃教里,要不俺老汉大半个岁数了,要活活被气死了,’
“叔,你说的对,让那娃在你跟前试上半个月,看看是跟你的料不”。就这样,正安就开始跟着石大夫学习中医了,头一次去的时候,孩子有点怕生,直往诊桌旁边靠,石大夫的脾气火爆,就开始吆喝了,“楞大个人,一天像个讨死鬼,来,跟我走”。
正安认识的字可不少,师傅让背汤头歌,正安的嘴里噼里啪啦,眼角一丝丝神气,
麻黄汤中用桂枝,
杏仁甘草四般施;
发热恶寒头项痛,
喘而无汗服之宜。
三拗汤用麻杏草,
宣肺平喘效不低。
。。。。。。
这孩子显然是爱好这个学问的,日日回去给王春念叨着师傅给自己教授的课程。王春正拾着鸡蛋,告诉着正安,
“娘问你,你给娘想个办法,把那鸡蛋打破,
“娘,那还不容易,就直接摔破不就好了”,
王春摇了摇头,
‘那就都变成吃的了,不管你打破,摔破,还是捏破。那你给娘想个办法,有啥办法让能从里面打破呢”
正安抓了抓头,想了又想,就是想不出来,
“娘给你说,那母鸡生宝宝破壳而出的时候,不就是从里面出来的嘛,你想想,娘说的话对不对呢”。是啊,每一个幸运都是诞生在自己的成长里面的,
“娘,俺好像懂了一点”。
正安的行动告诉了王春,恐怕没有人能再做她的第三个孩子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