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客平明白,这该死的时间绝非巧合。
他之前梦见自己在上午七点三十七分起床,然后经历了种种光怪陆离的事情。
没想到,当他实际醒来时,居然正正好好还是上午七点三十七分。
有什么东西在嘲弄他,故意安排好了这一切。
他深呼吸了几次,平复好了心情,便冷静地躺在床上,在心里问着系统:
“系统,我昨晚睡觉过程中,发生过什么异常的事情吗?”
催命系统迅速出现,在他脑中认真地说:
【没有啊。你像头死猪一样鼾声如雷,直接一觉睡到了现在。】
【我还以为你神神叨叨地把刀藏在枕头下,是要怎么着呢,结果真是太无趣了。
我在晚上虔诚祈祷了千遍万遍,希望神明能保佑你,让你在半夜里不慎被自己的刀割破脖子,大出血而死。
啧,谁能想到,你还是活着醒过来了。】
“……”
一想到有什么东西神不知鬼不觉地安排好了一切,李客平原本还有些紧张。
结果,他一大早听到这又晦气又熟悉的诅咒,感觉自己大脑都清醒了不少。
他在心底无奈地吐槽道:
“你只当个催命系统真是屈才了。之前有没有人和你提到过,你比咖啡和闹钟更能让人提神,完全能让人瞬间清醒过来。
你干脆开发个‘唤醒服务’算了,我感觉你能挣了大钱。”
系统在他脑海中用符号打出一个鬼脸,调皮地说:
【略略略,想什么呢,才没人和我说过这些。
我因你而存在,你是我的第一任宿主。没搞死你之前,我只能和你匹配啊。】
李客平笑了笑,在心底说:“行了,你可以滚了。我要一个人思考一些事情。”
听到系统不再发言,他开始整理目前他知道的情报。
在陈天义告诉他,他身上缠绕着很多鬼魂的时候,李客平除了想到自身的诡异经历外,他还怀疑过这个系统。
这个系统一直在催人去死,如果多经历几个宿主,说不定它会被一些冤魂纠缠上,然后一起扎根在他的脑海里。
不过,他刚刚知道了这个系统的经历,这个可能性自然就被排除了。
那就是说,数不胜数的鬼魂是因为他个人的原因,才纠缠着他的……
李客平甩了甩头,努力想把这个渗人的事实抛在脑后,先开始分析其他的情报。
在刚才的梦境里,他清楚地发现,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在警惕着他。对方一直玩弄着他的命运,甚至想直接搞死他。
但是,也有另一股力量(黑影们)在危急时刻出现,救了他一命。
从梦中的情景来看,他猜测,想搞死自己的那股力量……是神明,而那些黑影则是缠绕在他身上的数不胜数的鬼魂。
他必须揭露某个真相,完成一个使命,因此才在两股力量的夹缝中艰难求生。
那个真相就是事情的关键。
李客平心中有了计较。趁着今天没有课,他匆匆收拾好了东西,坐车赶往从心派的活动地。
他需要找陈天义。
……
在破败的小酒吧里,张老捧着酒杯,陷入了沉思。
从心派危机重重,濒临解散。包括他在内,组织里的每个人都是个顶个的棘手人物,组织的现状一塌糊涂。
他很期待新首领如何将组织“起死回生”。
虽然比起前几任首领来说,这个年轻人看起来有些“平平无奇”,但他当众解决了和他们有着血海深仇的蛇妖,威望迅速达到了顶峰。
在上次见面时,虽然他们都极力保持镇定,尽量让自己显得稳重一些,张老却知道,众人都有些激动和兴奋。
就连一向凶神恶煞的前黑道痞子张八隆,看到新首领手刃仇敌的英姿后,他眼睛亮得都能当灯泡使了。
新的首领也代表了一种新的未来。在蛇妖伏诛后,李客平非常适合现在百废待兴的从心派。
不论这个年轻人有没有什么神奇的力量,会不会像预知梦那样带领他们走向辉煌,张老都感觉,不会再有比他更合适的首领人选了。
正在张老沉思之际,他在心中考量的人物——李客平从外面不紧不慢地走了进来。
他笑着向张老打了个招呼,开口道:“陈天义呢?我有事情找他。”
张老笑呵呵地说:“小陈做兼职去了,估计一会儿就回来。如果不忙的话,先来喝一杯酒,怎么样?”
李客平点了点头,点了杯冰啤酒。
一杯冰啤酒急急下肚,再打个心满意足的嗝,这种微醺的感觉让他感觉到非常轻松。
每到这种时候,他总有一种想甩开所有沉重现实、干脆去放飞自我的冲动。
虽然李客平是为了别的事情找陈天义的,不过他对于从心派的相关工作也有了一定的规划。
他看着张老,认真地说:“组织现在的情况并不乐观。我想做一些大刀阔斧改革措施,可能看起来会有些出格,您会支持我吗?”
张老温和地说:“我始终会站在你这边。”
闻言,李客平沉思了片刻,缓缓开口道:“资金不够支持组织的正常运行,这是目前最棘手的问题。
其他反抗组织都打出了‘降妖伏魔’的旗号,帮人驱鬼和除妖,获得委托人给予的酬劳并不断壮大组织的名声。
据我观察,这个市场目前已经趋于饱和。以咱们的实力和目前声名狼藉的状况,贸贸然闯入这场竞争中,极难打开局面。”
张老赞许地点了点头,诚恳地问道:“那你认为,咱们该怎么办呢?”
李客平目光灼灼,坚决地说:“我们不做人的生意,就先做鬼的生意!”
张老心中一跳,不解地看着李客平。一旁的酒吧老板也倒吸了一口凉气,愣愣地看向这边。
李客平镇定自若地解释道:
“就如陈天义所言,很多鬼魂心地善良。它们从未伤人,在人间有牵挂它的家人,还有自己生前赚得的金钱。
我们可以接受鬼的委托,让它用生前的积蓄来支付报酬。
如果我们努力解决了鬼的遗憾,它在往生极乐之前,托梦给它的家人,我们的名誉还能逐渐恢复过来。
同样是和妖魔鬼怪打交道,只要换一种方式,我们便可以打开局面。”
看到张老若有所思时,李客平又笑着补充道:
“除此之外,陈天义一直接济着妖魔鬼怪,甚至会把它们吸收进组织里。这个点子虽然大胆,我细想之后,却觉得非常不错。
只要是善良的妖怪和鬼魂,它们保证不会伤人,我们都可以吸收进来,壮大咱们的力量。
妖魔鬼怪们不会累、不要报酬、力大如牛。咱们拥有数量庞大且力量非凡的免费劳动力,不让它们去创造价值,简直是天理难容……
不,不是奴役,它们也是我们的兄弟姐妹,是我们组织的重要成员。
我的意思是说,我们可以出于善意,帮助它们努力上进,充分发挥出自己的价值,顺便也带组织走向巅峰!”
李客平和张老一起盘算了很久。
当陈天义兼职回来后,迎接他的,便是两双“贪婪”而兴奋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