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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花落了,雪也终于残了。

六月到了,高考又要开始了。每当这时,宇见总会想到佳妮,2015年的高考宇见和佳妮吵架了,他一直记着是自己对佳妮有亏欠。他在全民K歌唱了一首毛不易的《消愁》,他渴望自由,但他又陷入了爱情的旋涡。一面是爱情,一面是责任,一面是佳妮,一面是崔美。他无从选择,也无法忍受感情的空窗期。宇见和崔美并没有因为佳妮的彻底崩溃而分开,反而每次佳妮的折腾都会让两个人之间的感情越来越好,他们像有着共同的目标一样,对于佳妮的处理,他们的目标一样。崔美知道宇见对佳妮的关怀后心里很不舒服,她曾对佳妮说自己看到宇见对佳妮的重视她很不平衡。于是,崔美对宇见的看管也严格了,她也不断地给宇见提出各种要求。宇见感觉自己的身体和灵魂已经被拉扯地□□了,他也不再是他自己的了。

崔美来到了宇见的城市,宇见带崔美到娱乐园玩耍,发到了微信朋友圈,可他还设置着陌生人可查看十张照片,他知道佳妮一直在注视着他的动态。知道这件事后,佳妮开始不断地给宇见打电话,她痛恨宇见在自己最昏暗的人生中还乐此不疲地带着另一个女生游玩。佳妮什么都不顾了,她要他们得到和她一样的结局。宇见曾告诉佳妮,他和崔美不会长久,崔美的母亲也并不喜欢他。崔美将宇见当作感情空白期的拯救的稻草,也许她也并不爱宇见,她更不想让佳妮得到宇见。可笑的是,宇见从来不相信佳妮的话,哪怕一句。三年的感情,他一点都不了解佳妮。

曾经在佳妮失踪去高中的时候,崔美曾想要对佳妮的父母打电话宣示她的地位,让她们看管好自己的女儿。佳妮怎能不恨!宇见从来没对佳妮说过分手,是她先入为主还要让佳妮离开。佳妮不会反击,她那么傻,她只把希望寄托在宇见对自己的一丝丝怜悯上。想到这里,佳妮的心像经受了洗礼一般坚硬,于是给崔美打电话说,她要将宇见的和自己的一切告诉崔美的母亲,她想让崔美的母亲知道宇见不仅欺骗着自己,更欺骗着崔美。佳妮学会了报复!可是所有的目的,无非是回到宇见的身边,她什么都懂,她却不懂适得其反的道理。崔美听到佳妮这样说反而却害怕了,她不敢将自己的感情告诉父母,宇见也不敢将自己和崔美的事告诉自己的父母。他们两个像互相防着真心一样交往着。崔美见到佳妮这样做,毅然决然地选择分手,崔美和宇见因为这件事大吵了一架,宇见用比对佳妮更大的声音对崔美吼道:滚!

那夜,宇见和李帅一起喝酒,谈了很多。李帅也愤恨佳妮这些年的纠缠,不知道他是心疼佳妮,还是羡慕佳妮的痴情。他对佳妮打电话说学会放手吧,否则最后她什么都不会得到。佳妮哪里顾得上朋友的劝告,她已经回不去了,她已经受够了,她由爱一步步变成了恨。那恨和爱等同!佳妮再一次相信了崔美同意分手的事情,他以为宇见会回过头来看看这个还停留在原地的傻丫头。宇见没有回头,宇见一面告诉佳妮说自己不会再谈恋爱,一面在朋友圈发着各种崔美爱吃的烤青椒图片和悲伤的说说。宇见对爱情失望了,他喝了很多酒,直到喝到吐。佳妮这时不会再因为这些小的细节而难过,而是变成了妥妥的恨。她想到宇见连分手都没有好好和她说就自己宣告感情的结束,想到宇见从来没有在空间动态或者朋友圈承认过她的存在,没有发过和佳妮的合照。想到这些,佳妮恨自己的愚蠢,又恨宇见这三年的伪装,于是她夜晚十点多钟骑着自行车到了宇见的住所。她不再承认对宇见的关心,她只知道宇见喝多了需要照顾,她要去陪着他。

佳妮很多时候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到了宇见的门口,宇见已经睡着,佳妮以为他还没回来,就在公寓门口等着。她打了很多电话,宇见都没有接,然后她听到了屋中手机振动的声音,她确定宇见就在屋中。佳妮就在门外站着,不停地打电话,累了就蹲一会,有时会盯着窗外的月光,听着街道上汽车鸣笛的声音。佳妮打了102个电话,在门口等到了凌晨三点钟,就为了看宇见一眼。在同一个时间,崔美已经和别的男生睡了。不知何时,等宇见醒来打开手机看到佳妮的电话,他打开门,佳妮背靠着屋外的墙,两只手搭在膝盖上低着头睡着了。宇见将佳妮抱进了屋内。宇见当时会想到什么,佳妮不知道,佳妮只知道此生就只有一次,这样荒唐的青春。

第二天崔美将自己和别人睡了的事告诉了宇见,他想让宇见自责后悔,他要让宇见一想到她就对她充满了愧疚感,她希望宇见由此更恨佳妮。宇见第二天去送崔美到火车站,他拥抱了她,也流泪了。他告诉崔美:不要再回来了。

回到公寓内,看到佳妮的书包,他通知佳妮来拿东西从此以后再也不用来纠缠他了,他恢复了自由。佳妮知道看似开心的宇见其实并不想恢复自由,他已经在爱情中上瘾了,即使遍体鳞伤,他还是渴望拥有一份浪漫的爱情。追求浪漫与爱情是双鱼座一生的梦想。宇见故意将佳妮书包内的一块糖纸上写着:失去了你,得到世界又如何的牛乳糖,放在了床角的一侧,他想留下,他以为佳妮不知道。佳妮怎会不知道,阴差阳错的在收拾东西的时候,佳妮的书包里也多了一把宇见的梳子。

宇见也偶尔会对佳妮说,下班后有时间可以去佳妮的学校陪她吃晚饭。宇见自由了,他希望还是一个好结果,还想和佳妮做朋友。佳妮想和他做朋友,但是看一眼就还是想拥有,她不会和宇见做朋友。佳妮曾对宇见说过在一起就就是一辈子,不爱了就是陌生人。她和宇见是没有办法做朋友的,毕竟曾经他们那么相爱。

佳妮给宇见发去消息,她想放手了,她也告诉了宇见李帅去年冬天和自己在一起的事情。宇见在公交车上哭了,他很想给李帅打个电话问一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他忍住了。佳妮在短信中写道:宇见,对不起,也许我们早应该结束了,去年冬天十二月份,李帅曾经追求过我,你可能不知道,李帅陪了我一晚上。他见到我时首先数落了我,他说你对我好,他说我不该那么骄傲,你是在乎我的学习的,你看到我学习成绩那么好,你已经很自卑了。李帅说一切都是我自作自受。那天,我在李帅面前大声痛哭,那时有史以来最痛的一次哭泣。从那天起,我知道是我亲手毁了你,毁了我们的爱情。李帅看到我满脸的泪花,他心疼了,他将我抱在了怀里,那一夜,我和李帅在一起了。对不起,宇见,不是只有你在自我折磨,我也一样,我甚至放弃了自己,任由我走向堕落的深渊。我遇到每一个人,都会紧紧地抓住,我想要被爱,我想要忘记你,可是我做不到,我只能做得就是伤害自己的□□,体无完肤。可是我再也没有从别人那里找到你带给我的那种感觉。我也从来不忍心让你知道这些过往,我怕你会自责。

看到这些文字,宇见才懂得了佳妮怎么会变成如今这个样子,当她知道自己失去了自己的那一天开始,她就已经放弃了全部,她痛苦着,可是没有人能带她走出痛苦的深渊;她卑微着,可是没有人教会她该如何找到自己。宇见给佳妮拨通电话,“宝贝,你在哪,我去找你”。见到佳妮的那一刻,宇见紧紧抱着佳妮痛哭流涕,他用力地扇着自己耳光,佳妮也痛哭着,当两个人冷静下来隔着半米远坐着,宇见说对佳妮说他没有好的家世,结婚那么难。他也曾想过回来佳妮身边,现在需要时间冷静一段时间,他告诉佳妮他可以和她做好知己。

听到这些话,佳妮表示理解,可是内心的黑暗之神告诉她宇见只是采取的暂时安抚手段,目的是让佳妮离开他,不再打扰他。佳妮不想听到这些话,也不会再信任他了,她又对宇见产生了误解,和他胡闹起来。宇见失去了崔美,工作也不怎么顺利,看到佳妮将被褥已经扔乱,他的一怒之下,用力一巴掌落在了佳妮的左侧耳边,顿时,佳妮的耳朵像蜜蜂一样嗡嗡不停,眼泪又掉落在了自己的手臂上。宇见愣住了,然后自己双手朝拜式的跪在床头,头耷拉在手臂上,他对佳妮说:“你知道我这段时间多心烦吗?我什么都没有了。”佳妮只觉得耳朵极不舒适,她试着将自己的右耳遮起来,左耳除了嗡嗡声什么都听不到。

佳妮笑了,自己这是为什么呢?还要怎样呢?这是尽头了吧。那一夜,宇见抱着佳妮入睡,那是此生的最后一晚。佳妮没有睡着,她的耳朵一直难受。宇见也没有睡着,他在心里恨透了自己对佳妮的行为,他经受着灵魂的拷问。早上,佳妮洗完头发,宇见亲自帮她吹干,这种场景时隔两年再次出现。佳妮预约了下午要去医院检查耳朵,中午和宇见吃了一顿排骨煲米饭,那是此生的最后一顿散伙饭。

佳妮的朋友陪着佳妮去医院检查,耳膜破损,穿孔。佳妮从来没有想过要宇见付出任何的代价,她只是希望宇见能够知错就改,能够弥补自己所受到的伤害。佳妮的内心深处始终有一个梦,那个梦里宇见回来了,他们幸福且平淡的生活着,直到死去。可是,宇见总是在逃避,他不想面对现实,他甚至不认为佳妮身体上所受到的伤害和他有任何关系,他想撇清一切。此时的佳妮不再是那个懦弱的小女孩了,她也不想再做那个爱情的牺牲品了。

也许是痛恨激发了她活下去的欲望。等到佳妮的父母和宇见的父母知道佳妮左耳受伤的时候都很生气,父母对这份虐恋也颇感失望。宇见不知道去了哪里,甚至佳妮都联系不上他。如果他拿出态度,将自己的责任承担下来,佳妮就会原谅他,毕竟他触碰了佳妮的底线。他让所有的人都为之愤怒。佳妮的父母更是心疼女儿,他们没有想到过佳妮这样深爱一个人甚至超越爱他们,她将宇见看的那么重要,为了他让自己面目全非。

宇见既害怕又烦恼,他甚至将要放弃生活的希望。佳妮成了他心上的伤。关于爱情,他宁愿从未经历过。佳妮何尝不是呢?说好的一辈子原来三年都过不去。也许两个人只剩下恨了吧,宇见躲藏着,佳妮报警了,她想要找到他。在报警前的整整一夜,佳妮的双手搭在膝盖上,头低低地趴在双手上泪水不断地滴在地板上,她不想伤害自己最爱的人,她也不能再伤自己家人的心了。可她能怎么办呢?她想到家人对她打的电话,面前有两个选择,一是将宇见送进警局,从此斩断联系;二是他们不会再看着佳妮一直这样下去,如果还要继续纠缠,他们就要找到宇见,用他们自己的方式让宇见付出应有的代价。佳妮从未这样无奈,她不能看着家人为自己闯祸,为自己出一口气搭上后半生的命运。可她要把最爱的人送进警局,她就会彻底失去她了吧。佳妮望着窗外,看到阳光照进宿舍的阳台,她的眼泪不住地打转,只是再也没有一滴眼泪掉下来,都缓缓流进了心河。

报警后,佳妮又偷偷地让朋友告诉宇见快跑。佳妮也曾想过,再次欺骗自己的家人,按照家人的要求将宇见送进去,只要能看到他,只要能看到他承担起自己的责任,仅仅得到他的一句悔改的道歉,自己可以马上不经家人的同意偷偷放掉他,哪怕宇见一意孤行,甚至有前科,自己也能等他,永远等他。不管他是怎样的,哪怕贫穷落魄,她都想和他在一起。

第二天,宇见和佳妮在警局见面了,让佳妮意外的是,原来崔美也到了。宇见还在虚伪地解释着崔美只是放假路过借宿,佳妮已经不在乎了,宇见和谁在一起都可以,只要他能遭受佳妮所遭受的一切。她不管宇见的家人如何劝说,这一次,她不想再放过宇见。当佳妮对宇见的家人说到相识四年恋爱三年的感情时,自己已经泪流满面。她何尝舍得亲手将最爱的人送进警局,宇见羞愧地偷偷看了几眼佳妮,此时的他或许想到了当初追求佳妮时所说的承诺,可是他仍然不想对佳妮道歉,连一句道歉对于佳妮来说都是奢求。两个人相爱相杀,时至今日仍在互相伤害。宇见说佳妮抓得太快失去得也快,他却不懂佳妮对他是何种程度的信任和离不开,此时再次见到崔美,崔美没有佳妮想象中那么好,原来是自己和自己过不去。想到这里,佳妮只想赶快结束这段感情,既然两个人无力分开,那就借助其他更有现实的力量。于是,从警察局出来后,宇见和佳妮填好承诺书,此生不再联系。宇见到最后都没有再看见佳妮离去的黯淡身影,佳妮走出警局将承诺书撕成碎屑往身后撒去。佳妮不惧怕现实,她还是义无反顾,无怨无悔。这份爱情短暂而轰轰烈烈,花终于落了,雪也终于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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