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宁似乎被刘业给哄住了,在接下来的一堆没有营养的聊天中,左一句兄弟右一句义气的,反正就是不提正事。
到现在,刘业大致可以估计,甘宁没怎么把俞飞放在眼里。
终于,疯子有些忍不住了,轻声道:“甘宁大哥,实不相瞒我和老叶是来……”
“哈哈哈,我当然知道你们是来看望哥哥我的,疯子兄弟太客气了。”
“可是,大哥我……”
“啥也别说了,一会儿我安排酒宴给你们接风,在这里千万别把自己当外人。”
甘宁豪爽笑道。
疯子也不傻,怎么能看不开情况呢,这甘宁摆明就是在岔话题,不给自己开口的机会。
此时,疯子已经有了要离开的打算,不管当年结义是如何的兄弟情深,今天现实给他好好上了一课。
说白了,打铁还需自身硬,自己几年来依旧是以前那幅老样子,而其他的兄弟有的已经享誉绿林。
强者结交强者是这个世界上永远不变的道理。
“甘宁大哥,那我们……”
疯子的话还没有说完,刘业暗中扯了一把疯子的衣角。
“那我们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刘业给疯子的话找了一个圆满的结尾。
“好,就等兄弟这句话,今日幸得当年的结拜兄弟到访,甘某人不胜荣幸。
来人!吩咐厨房弄一桌好菜送到这里来,将我珍藏多年的好酒也拿出来。”
这就算是大摆宴席了?
疯子心里此时有很多问号,万般滋味涌上心头。
“甘宁大哥敞亮!”刘业客气了一句,其中暗含讥讽。
“不过今天我们来是有件事情……”
“不急不急,酒桌上向来不谈正事,这是规矩。”
话音刚落,一个喽啰马上走了进来,将两壶包装很新的酒放到了桌上。
甘宁此时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要糊弄过去了。
此时刘业已经彻底断了想结交甘宁的心思了。
没过多久,厨房准备的菜也上桌了。
一荤五素,五个素菜呈众星拱月状衬托着中间那一盘比鸽子大不了多少的烤全兔。
很快,一顿饭就在甘宁的各种客套中吃完了。
饭后,甘宁佯装醉意地拉着疯子的手,又说了好一阵子的兄弟情义。
最终在刘业说要离开的解围之下,甘宁才“不舍”的将二人送下了山。
一路上,疯子格外的安静。
到了山下,二人骑着马退出了甘宁的地界,漫无目的的纵马狂奔着。
过了一刻钟,刘业开口询问道,“疯子,绕过这座山是什么地方啊?”
他一直都很冷静,刚刚的沉默只是想让疯子释放一下自己的情绪。
“绕过此山就到石阳地界了,那里有个小镇,可以歇脚。”
疯子的情绪似乎也恢复了一些,回答道。
“好,我们就去那里。”
…………
山寨中,甘宁大口的喝着酒水,一副借酒消愁的模样。
自己从小的志向就是出人头地,让家族里的那些人好好瞧瞧,奈何老天爷从来没有给过自己机会。
好不容易等来蜀地混乱,本来以为机遇到来的甘宁揭竿而起,结果被狠狠的镇压,自己连夜跑路,家族也收到了牵连。
后来闯荡了几年江湖,与当时还不太出门的一群小混混搞了一个七十二结义在江湖上也弄出了一些动静。
不过不久以后,这群以名相聚的人也都因为各种原因分道扬镳。
好不容易在大江闯荡了几年,积赞了一些名声,到头来区区一个江夏的黄祖也对自己百般排斥。
都说乱世是个出人头地的好机会,可自己混了这么多年仍然还是一个水贼。
一个所有人都看不起的水贼。
此时的他已经不再幻想什么了,只要有贵人稍微提携一番,自己都会为他豁出一条性命。
“大哥,有人求见。”通报的人还是之前那个瘦子。
“说了,老子不见!还有一件事我得跟你说清楚啊,下次再有人报是我的结义兄弟,问清楚身份,别什么人都给我通报,烦心!”
“大哥,下边这两个人自称是饮血堂的人,你看……”瘦子一脸为难地说道。
甘宁瞬间浑身一个激灵,酒也醒了大半。
“什么!饮血堂,你怎么不早说,快快有请!通知厨房杀猪宰羊,顺便把我珍藏的两坛洪梁酒拿出来,我要招待贵客。”
一番吩咐后,甘宁整理了一下衣冠,自己亲自出门迎接。
一见面甘宁就热情的将一个黑袍人,和一个白袍人迎进了大厅。
黑袍人看了眼大厅后微微皱眉,“能否找一个合适说话的地方。”
甘宁会意,将二人带到了平时头目们秘密议事的房间内。
这个房间与其他的房间不同,它是没有窗户的。
三人刚进屋,就有人进来点上了屋内的灯,点完灯后,他们就主动离开了,出门后还不忘关上门,显然很懂规矩。
“好了,现在可以谈了,二位有何吩咐,只要是我能做到的,甘某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收起你那一套江湖上的套路,这次找你是为了让你帮我们抓两个人,事成之后饮血堂会给你一大笔银子。”
黑袍人用没有任何感情的声音说道。
甘宁听到报酬是银子,脸上浮现出苦笑的表情,“我甘某纵横大江多年,说实话,还真不缺银子。”
“那你想要什么?女人?权力?”黑袍人继续开口询问。
“我只需要一个伯乐。”甘宁坚定地回答。
“呦,你倒是有自知之明啊,知道自己不是当诸侯的料,就想着抱诸侯大腿啊。”
一直没有开口的白袍人说话了,不过一开口就一针见血。
“昱兄!”
黑袍人隐晦提醒某人现在是在别人的地盘。
白袍人尴尬一笑,“兄弟,我这人说话直,别介议哈。”
甘宁脸色明显有些难看,没有说一句话。
“你需要的东西,饮血堂都可以给你,事成之后我会以饮血堂的名义举荐你到曹公收下做事。”
黑衣人打圆场道。
甘宁身躯一震,明显精神了不少。
“是盘踞豫州的曹公吗?”
黑袍人点头,反问道,“天下又有几个曹公呢?”
甘宁心中有了底气,主动开口,“不知饮血堂需要哪两个人,我一定竭尽全力。”
黑袍人神秘一笑,“说起来这两个人里边其中一个还和你颇有渊源。”
“是谁?”甘宁语气中有些惊讶。
“他叫疯子,如果我饮血堂的消息不出错,他应该是你的结义兄弟。”
甘宁脸色一变,一番犹豫后,艰难开口,“对不起,这笔买卖我做不了。”
“为何?”
甘宁说出了拒绝的话,脸色也缓和了不少,“实不相瞒,他们走了才一个时辰,他们来找帮忙,我没有帮他们。”
“那你为何会拒绝我们?”黑袍人面露惊讶道。
“好歹兄弟一场,我虽然不帮他,但也不代表我就会去害他。”
甘宁长舒了一口气,把一切挑明后自己也轻松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