鸢雏昂首阔步走向她的梦想之树,结果看见了什么?!一头漆黑的兕在灰扑扑的犀牛群中,围着梧桐树转圈圈!抬头所见的树梢上,那个正在和凤凰弟弟一起用羽毛玷污梧桐树的四白眼人类是什么情况?帝王梧桐居然生长在这种乌烟瘴气的环境中,太憋屈了。
“你们姐弟俩居然这么糟蹋梧桐树!”鸢雏尖声惊叫到:“还让此等丑陋的兽类和人类在如此神圣的树旁撒野!”
犀牛、兕、陆璞……我们吃你家裤带面了,管这么宽?一群兽、一人,同时翻了翻白眼,继续折腾梧桐树。
鸢雏这只有洁癖的神鸟终于忍受不住,嚎叫两声,化为鸟身,一飞冲天,奔向夕阳,再也没有回首。
陆璞帮助凤凰赶走了鸢雏,获得了凤凰的信任,并将这一方的飞禽走兽托付给了它们,同时凤凰答应她,在为百姓祈福的过程中,传播畜牧养殖的好处。在此期间,陆璞为姐弟俩烹饪了山珍海味,得到了直接跟灵魂绑定的凤凰真火,虽然只有指甲尖那么大,但威力无穷。
告别了凤凰姐弟,陆璞踏上了第二卷《西山经》的行程。到了西次一经的第一列山系,华山山系首座山峰钱来山,她放下大锅,松了松肩膀,刚才在山下捡了许多含碱性的洗石,可以用来洗一洗澡,去污力强。而且还碰见了「羊咸」羊群,它们的油脂可以治疗干裂的皮肤,后来群居在古代大月氏国境内,也就是现在的绵羊油。
陆璞抓住了一头刚刚掉队,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老咸羊,架起大锅,点燃凤凰真火,锅底下除了土没有任何杂草和干柴,火种就在土地上燃烧,颇为神奇。将羊油提炼出来,放在空掉的调料瓶里,把锅洗干净。然后从树林里捡了五根胳膊粗的树杈,四根儿两两交叉支在地上,一根串起收拾干净的整羊,燃起火焰,准备做烤全羊。
调料已经用完,她是不是也可以跟橘猫一样呼叫系统?「请问系统君在么?」
「导航系统:它播报完任务梗概就去度假了,有事可以找我。」
「你有调料么?」陆璞感觉心有点累。
「导航系统:少盐,少糖,少油,才是健康饮食,动植物中本身就含有这些元素,您不需要额外的添加调料。」
「主神大人,您在书旁边么?」陆璞满含期望的呼唤到「我需要一瓶调料,等任务结束,我得到纳米身体,亲自给您做顿饭。」
「成交」沈酌干脆的往书里扔了几瓶调料,凤凰真火的事他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小丫头在荒山野岭里跑来跑去的不容易。
感激涕零的陆璞,趁着羊肉烤酥之际迅速而均匀的撒上了调料,一股夏日撸串儿的味道,四散开来,这时候,如果来町儿啤酒就更给劲了。正想着,突然一注啤酒从天空倾泻到大锅里,陆璞一手执着羊腿,一手执勺,一口肉,一勺酒,甭提多惬意了。
正在游历到钱来山的西王母,看见了用凤凰真火烤全羊的四白眼姑娘,豪放不羁大吃大喝的一幕,顿时驻足,因为烤羊的味道真是诱人极了,她忍不住靠近了这位姑娘。
正享用美酒佳肴的陆璞突然一抬眼,一口啤酒从鼻孔里喷了出来。人身、豹尾、虎齿,蓬松的头发上戴着玉胜的西王母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她不是应该守在西次三经的玉山么?近距离的接触,才发现西王母的造型如此时尚。
“西王母娘娘,”陆璞很有眼力的递给她一条羊腿:“您尝尝,合不合胃口。”
西王母也不客气,拿起羊腿就啃,边啃边啸叫,欢快的啸声充分肯定了陆璞的厨艺。将钱来山的兽兽们惊得都跑回了窝里,它们心想谁把掌管灾厉和刑杀的天神招惹来了。
“不错、不错,味道好极了”,西王母满足的拍拍肚子,舔了舔虎牙,“那个带白沫的酒,也给我尝两口。”陆璞刚想拿勺去盛酒,结果大锅直接飞到了西王母的手中,她单手执锅,仰头而尽。
“这酒喝慢些便满口苦涩,”西王母砸吧砸吧嘴:“只有一仰而尽,方能体味其独特之处。”回眸看向陆璞:“你定是好奇,我为何会现身于此处?是因为我的子民,被你们这些看似弱小的人类所伤,少量捕猎是天道允许的,如果是单方面的屠戮,我就不能坐视不管。因为你遵循天道,食用老弱病残,我才没有制裁你。”
陆璞叹了一口气:“不瞒您说,我也是为此而来,您应该早已察觉,我不属于这里,千万年后的世界,就是因为我们的贪婪、欲望、造成了无法弥补的损失,重创了我们赖以生存的家园,我这次的任务就是宣扬畜牧养殖,保护野生动物和植树造林,让人类自给自足。”
“你的想法固然可取,可这四海八荒凭一己之力是难以改变的,”西王母慎重到:“如今的人类信奉天神,我们说话还是管用的,你于我有一餐的恩情,我便将这信物赠与你,可让各山的山神给你行个方便,我会传信给各方山神,让它们庇护附近的子民,也托梦给人类的掌权者,让他们施行你的养殖方法,岂不快哉。”
陆璞突然醍醐灌顶,书里的人们对天神还有着狂热的信仰,神仙的口谕,堪比圣旨,的确会缩短任务时间,也能提高效率。她本想开口感谢,一转眼的功夫,哪儿还有西王母的影子?!
短暂的相遇,诉说着奇异的传说,东方天帝,帝俊有十个儿子,也就是太阳,他们十分顽劣,喜欢同时出现在天空,烤的大地寸草不生,百姓苦不堪言。神人后羿带着妻子嫦娥来到下界,看见民不聊生,便拉开神弓射下了九个太阳,使人间又恢复了生机。
因为射死了帝俊的九个儿子,后羿和妻子嫦娥就被迫下岗了,贬为平民,不允许再踏上天庭一步。嫦娥怕老怕死,就撺掇着丈夫后羿去西王母那里求取不死灵药,以求长生不死。
后羿到了玉山,西王母非常慷慨的给了他两份由不死树的果实炼成的不死药,结果两份不死药都被嫦娥独吞了,也因此飞上了月宫。这也是一个爱与背叛的故事,令人唏嘘。
这次西王母前来,是为了去翠山拯救麝的,麝也称香獐,就是产生麝香的那种动物,像鹿却比鹿小,雌雄都没有角,雄麝脐与生殖孔之间有麝香腺,发情期时达到巅峰。麝香自古就是名贵的中药材,还是顶级香水的定香剂,十分贵重,正因为如此,麝遭到了人类的大肆捕杀。
传说麝性子刚烈,当被狩猎者逼至悬崖绝壁,走投无路时,便扯破自己的香囊,然后毅然投崖而死,所以人们常说“投崖麝退香”,来比喻那种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精神。
而跟凤凰,鸢雏并列的鸾鸟就住在女床山,它们的鸣叫声如铃,周朝有种大备法车,车上缀有大铃,好像鸾鸟的声音,后世所称銮车由此而来。屈原的《离骚》有这么一段:“鸾皇为余先戒兮,雷师告余以未具”的佳句。意思就是说鸾乌凤凰为我在前戒备,雷师却说还没安排停当。
西次三经里,西方第三列山系最东边儿的崇吾山生活着一种叫蛮蛮的鸟类,长的像野鸭子,却长着一只翅膀和一只眼睛,因此无法独自飞翔,需要两只鸟结对比翼齐飞,也就是传说中的比翼鸟。这种特别粘鸟的鸟,吃喝拉撒都在一起,不在一起也不成啊,单个儿飞不起来。
其中在小华山居住着山海经中最臭美的鸟,能把自己美死的那种,名字叫做赤鷩,体型小于山鸡,羽毛非常鲜艳,冠背金黄色,头顶一片草原,是绿色的毛,胸腹尾是红色,十分漂亮。因为漂亮,它们的性格超级自恋,据说它们自恋于自己艳丽的羽毛,整天在水岸边看自己在水中的倒影,结果羽毛反光,把它们自己射的头晕目眩,最后不自觉的跌入水中,溺水而亡。这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西王母又传话给昆仑山山神落实养殖政策,这位人面、虎身、虎爪,还有九条尾巴的天神就叫陆吾,也称天帝之神。也是昆仑山三位山神之一,其他两个分别是《海内西经》的开明兽和《大荒西经》的人面虎身神,他们神职相同,类似于哪吒,人家是三头六臂长在一起,这三位山神确都是人面虎的分身。
长留山还住着一位在海外的大壑,五神山之一的归墟,建立了一个国家的大能,就是天神白帝少昊,他是西方的天帝,金天氏,名挚。往西二百八十里章莪山还住着木之精的神鸟毕方,它的邻居天狗就住在往西三百里的阴山附近。在西王母管辖区内的恶兽居多,耳熟能详的浑沌,穷奇都在此列。
陆璞捧着西王母年幼时脱落的虎牙,「主神,我们可以不用开荒了」随即将信物虎牙放进防弹背心的兜兜里「您可以使劲儿翻书,咱们迅速完成任务。」
沈酌坐在书旁边,一本正经的思索着用多大的力气翻书,是否需要用上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