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词现在少有的心神不宁。
自昨日傍晚,云再在那句“可能吧”后一蹦一跳跑开的背影,在他的脑海挥之不去,一遍一遍循环播放。
十分烦躁。
易词和平常一样,习惯性的早起——虽然是周六,却难得发了两个多小时的呆。
看了一眼墙上时钟,已经是8:30。即便是休假日,父母仍然很忙,所以家中无人,早餐就只吃了两片面包凑合。
本来就是没有什么胃口的。
一直拿钱包就出来买菜:答应了母亲的,中午会做一顿丰盛的晚餐等她。
无论是直视母亲的眼睛与否,她都无法违背那其中期翼。
“喂,我上次来的时候,这一个银圆可是能买两条鱼的!你这是什么意思啊?”
“可是小姐,这……这钱现在是不能用的啊!我都站这儿十来年了,你上次什么时候来的?你这、你这不诚心为难我的吗?”
前面那家熟食店的百年老字号有些吵闹,好像是发生了什么争执。易词皱眉,这下有些麻烦了:昨天母亲提到过最近特别想吃这家店的酸菜鱼。
这一家店是真的百年老店了,据说祖上是乾隆时从广州过来的,开了这家店直到现在。传到了这一代的店主都已经是做了将近20年的——这让这名店主感到十分骄傲。
可今天,这名店主遇到了有史以来最难缠的客人。他在当初,打死也不会想到会有人给他一枚崭新的“袁大头”,就想要走他家店里的两条共5斤的淡水鱼。
这女孩儿也很困惑——之前那人可是答应好的:无论物价怎么涨,掌柜的怎么换,只要她来,一枚“袁大头”就能买两条鱼,击掌为誓。
店主觉得少女无理取闹,少女觉得店主不讲诚信。
“小姐,我们也都是讲道理的人。你这钱若是真的,诺,这里,到这里,还有这里,你尽管都拿去。”店主用长柄勺一下一下地敲击玻璃柜,比划出几块地方,是他们家所展示的鱼。
该少女一听,不高兴了:她师傅给的钱,还能有假?
易词拨开人群,走进去,看到少女,顿时无语。
原来是他们班那个新来的转学生,难怪那么奇葩。
易词挤到少女与店主之间,掏出钱包:“别吵了,她买的什么?我付。”
“你认识她?”店主问。
看两人那么熟的样子,希望不也是个奇葩。
易词在心中抽搐嘴角:自己貌似和她并不熟。不对,既然并不熟,为什么要接下这个烂摊子?还有,我和她能一样吗?那么像个奇葩?
“是的,我们是同学。”易词表面平静地点头,看起来是个正常地不能再正常的人。
店主看他这么可靠的样子,像是救世主一般,激动地拉过他的手:
“终于,终于……”店主泪目,天知道,秉持着“顾客是上帝”他和少女理论了这么久,早就要疯掉了。
易词保持沉默,在买了自己所要的东西后一起付钱,便默默走开了。
“那个……真不好意思……”云再追了上去,挠了挠嘴角。
“没事。”易词态度冷冰冰的,低沉着脸色。
云再嘟嚷着:“是真的,上次我来的时候,那个掌柜的答应我一直都会是这个价格。”
易词不正面回话,转问道:“你不是这个世界的吧?你是从哪来的?”
云再语塞。
“就算是最偏远的地方,总不会原始到连基本现代的社会都不了解吧?”
与此同时,学校——
池塘上泛着两叶小舟,一网一网地打捞鱼的尸体,差不多已经有一亩多地水面干净了。
池塘边站着一个男人,什么都不做,只是心里在默默地为鱼儿们哀悼。
近看,是城西那家宠物店的老板——这些鱼都是学校在他家买的。有很多人都不理解,他本来是可以功名与利比肩高的动物学家,却偏偏选择开了家宠物店。这次学校就是请他来看是哪里出了问题,才导致鱼儿们的大面积死亡。
“施里谦,看出来了吗?是怎么回事?”学校的校长走了过来,问他——他俩曾经是同学。
“这个啊——有些麻烦,啧。”施里谦比较为难。
语音刚落,就听到了捞鱼尸校工的惊叫。
“是……是人,是人!——”一个人吓地,差点掉进湖里。
原来今年的荷花在池中盛开,掩葬了齐下的人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