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4月19日下午,26岁的我,因为前几天提交了硕士毕业论文,所以难得地有了一丝空闲,开始胡思乱想。而我想到的,是看一看自己大一在淘宝上买了什么东西。
大一入学前,妈妈跟我说:“得给你买两双鞋子去上大学,一双不够穿。”我当时内心的反应,一如某些常年只穿一双鞋子的直男。我心想:一双不够吗?我一天只能穿一双鞋子啊。到如今,经历大学与研究生生活的洗礼,我的鞋子,衣服,已经堆满了宿舍,并且价格从一开始的二三十块,到现在的二三百块。而我的妈妈,依旧舍不得给她自己买稍微贵一点的衣服鞋子,想想我自己实在是败家,无奈我控制不住自己剁了又剁的双手。当年我带着我妈给我买的两双鞋子上学去了,天天穿,不管什么场合,不管搭配什么衣服,就只有那两双鞋子。一直到一年多以后,两双鞋子都穿坏了,又刚好碰上雨天,我才醒悟到:我该买双鞋子了。我的网购之路由此展开。
当我用现在的眼光看自己大一的时候买的鞋子,内心最先浮现出的是一个字:丑!那款式,那配色,如此之土,而我当初竟然觉得我挑的比别人买的都好看!当年,我穿着包跟的编织风凉鞋,配上深红色连衣裙,在几百人的大礼堂表演话剧,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忘词长达两分钟;在微微风习习的傍晚,我穿着从家里带到学校的复古喇叭牛仔裤,配上新买的木底布洛克单鞋,走在去教学楼上课的路上,听着木底鞋子扣在校园地板上的声音,觉得分外清脆;在大雨滂沱的夜晚,我穿着红色胶面、白色鞋带的雨鞋,跟上完晚课的同学们一起排队等校巴、挤上车、挤下车;在周末闲来无事的晚上,我穿上从家里带过去的百褶小短裙,配上无袖背心,任由微风与夜色落在我闪着光的年轻的肌肤上……
这一切在如今的我看来,都带着几分笨拙与不谙世事。那么土、那么俗,没有品位,没有质感,没有闪着知性的光辉。酸了,酸了,一如成熟稳重的老阿姨,对年轻小姑娘的酸。
上个月刚过完了我的26岁生日,按理说还不老,但已经开始回避生日。想起几年之前对生日还是有期待的,因为我知道我的室友,我的社团,会为我准备惊喜,我还能收到不少的小礼物,过完了生日,吹完了蜡烛,吃完了蛋糕,总得发个朋友圈,以表感谢。宿舍或社团里每当有人生日,其他的人都会为他庆祝,这样的活动,乐此不疲。这得花了多少时间,多少精力,要是花在学习和找工作上,想必如今有更好去处。还有大学的社团工作、班级宣传工作,当时花了不少的时间,还自以为骄傲,直到后来读研、找工作,才发现原来在市场的衡量中,这些东西一文不值,可是我的青春,难道也要交给市场去定价吗?前几天有个同学告诉我,他的朋友居然发现了他的生日并说了出来,他有些生气。时间的洗礼让我们学会了低调,有时候,看着身边穿着背心小短裤,围在一起叽叽喳喳唱生日歌的大学生,竟会嫌他们太吵,当然,带着一点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