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承平侯夫人,秦姝才看向姜乙。
这时姜乙早已清醒,神色畏缩,恨不能把自己缩成一团。
秦姝也不理他,直接上前,一脚踹开房门,望向榻上抱在一起的两人。
沈芸不着一缕,靠在李昌平怀里,
见到秦姝,李昌平瞬间甩开沈芸,从床上跳下来,秦姝连忙别过脸。
咦,辣眼睛~
不行,回去要多照照镜子,才能拯救我心灵的窗户。
“夫人,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他是真被秦姝折磨的没胆了。
嘴上说得再狠,一见秦姝就立马怂。
“哦,不是我想的那样,那是哪样?”秦姝看向他,又立刻移开眼,“把衣服穿上,我都替你臊得慌。”
秦姝走到门外,过了一会儿,两人穿戴整齐出来。
秦姝打量两人一眼,冷冷说到:“先回府吧。”
秦宅,正院大厅。
秦姝高坐主位,身后是阿丁阿辛两兄妹。
看这架势,沈、李二人心底打鼓:只怕是不能善了了。
“怎么,现在知道怕了?”秦姝捧着热茶,撇去浮在水面的茶叶沫子,漫不经心的样子。
见李昌平作哑巴,沈芸当先哭到:“夫人,我跟昌哥哥是真心相爱的,芸儿自知身份低贱,不敢奢求名分,只求为奴为婢伺候昌哥哥,芸儿就知足了,求夫人成全。芸儿定当端茶打帘,做牛做马,日日为夫人祈福,报答夫人的大恩大德!”
“谁知道你是为我祈福,还是咒我不得好死呢?毕竟,你现在这般境地,可是我一手造成的。”
“我……我...芸儿不敢。”沈芸自然是恨她的,奈何形势比人强。要是不想办法留下来,只怕就真要流放岭南了。
“都是芸儿父亲一时糊涂,才差点酿成大错,若非夫人英明,只怕父亲迟早要害了整个大齐……芸儿感念夫人恩德还来不及,又怎么怨憎?”
“说的真好。”秦姝简直想送她几个巴巴掌。
“李昌平,你呢,怎么说?”
“我……”小心翼翼的瞅了一眼秦姝,“我觉得芸儿说的很对。”
“大点声,你是没吃饭吗?”
“夫人,留下芸儿吧,她一个弱女子,怎么能去岭南那种地方!”
“这就是了,男人嘛,婆婆妈妈的像什么样子?阿辛,把后头的秋洗阁收拾出来,给沈姨娘住着吧。”
“夫人……”阿辛忿忿不平,正欲开口,却被秦姝止住。只能不情不愿的领着沈芸离开。
沈芸跟着阿辛离开,秦姝这才看向李昌平,“恭喜相公抱得美人归了。”
“呵呵,都是夫人贤良。”
“嗯,那我再告诉相公一件事……当时承平侯夫人是与我一道的,只是在门外听到了些动静,侯夫人就先走了,脸色很是难看呢~”
李昌平猛地看向她。
“要知道,承平侯府如今圣眷正浓,在朝堂上说话还是有几分重量的。若是侯夫人不小心对侯爷说了什么,相公你,前程堪忧啊。都是我的错,我本想着与侯夫人交好了,回头也好求承平侯多看顾你几分,你也能容易些,只可惜……”
如果不是秦姝幸灾乐祸的表情太明显,李昌平差点就信了他的话。
李昌平好歹在京城待了许久,他更清楚这件事的严重性。
承平侯府的家风清白严谨,是整个京城出了名的。圣上对承平侯的信任倚重,更是超过膝下几个皇子。
被承平侯厌弃,仕途无望矣!
想到这,他开始怨上了沈芸。要不是这个女人不要脸地勾引他,他怎么会……
“哦,对了相公,合欢香好闻吗?”
“合欢香?”李昌平简直跟不上她的脑回路。
“嗯,寺庙厢房里,有合欢香……合欢香是助兴药哦~”
“……你的意思是,沈芸对我下了药?!”李昌平猛地站起来,“这个荡妇,她怎么敢?!”说着就往外走,似要去找沈芸拼命。
“你激动什么,沈芸倒是有心,可她没那胆子……合欢香是我弄来的。”
李昌平脚步一错,双眼直勾勾盯着秦姝:“你给我下药,让我去接近别的女人?还带人来捉奸?”
“嗯嗯,你猜对了。可惜没有奖励呢。”
神特么奖励,当我稀罕?!
“秦姝,夫妻一场,我自认没有对不起你的地方,你又何必这么害我?”
“我说过了呀,你不高兴我就高兴了。你要是不服气,就杀了我呀……不管是巫蛊下毒,还是买凶杀人,我都可以的!”秦姝眸子晶亮,兴奋极了。
“不过,下毒可能没什么用。你娘已经给我吃过砒霜了,可惜没死成。你可以想想其他法子,你读了这么多书,一定能想到办法的对不对?”
啊,这见鬼的期待表情!
“你疯了!”李昌平觉得秦姝疯了,哪有正常人会想死的?
“你怎么能骂人呢?我这可是在给你想法子!”秦姝不高兴了。
自己好心好意帮他出主意,不领情就算了,还骂自己是疯子,真是不识好歹!
“……”李昌平摇头,不住往后退了几步,转身就跑。
此时的他哪还顾得上质问她,只想离她远远的。
秦姝真是个疯子!!
“啧,真是没意思。”秦姝摇摇头,面色遗憾的吃了块牛乳糕。
都这样了,李昌平还不敢杀她,她也没心思再和他玩了。
你不敢杀我,那就换我送你一程好了。
第二天一早,秋洗阁就传来一阵刺耳的尖叫。
小丫鬟满脸惊恐的跑来时,阿辛正在为秦姝挽发。
“小姐,小姐不好了,姑爷,姑爷他没了……”
阿辛手一抖,扯掉了秦姝一缕青丝。
秦姝沉默良久,才缓缓起身,扶着阿辛往外走,“走吧,去瞧瞧。”
李昌平还躺在床上,尸体已经僵透了,还能清楚看到身上青青紫紫的抓痕。
听守夜的丫鬟说,两人从昨晚天擦黑,一直奋战到今早卯时三刻,不曾停歇。
战况激烈啊……
沈芸显然已经吓懵了,坐在矮凳上一动也不动,眼神空洞。
“姜乙,找几个力气大些的小厮,为你家公子梳洗吧。”余光瞥见深色呆滞的沈芸,“把沈姨娘收拾妥当了,送来见我。”
好在秦宅的管家是个能干的,把这一切打理的井井有条,让人挑不出错来。
秦姝写了一封讣告,忙差人连夜送往李家村。并在停丧期满后,带着沈芸一块扶棺回乡。
不过这都是后话了,现在秦姝还在料理丧事。
也不用她做什么,只在有人前来吊唁时,以未亡人的身份哭上几句。
拜秦姝所赐,满京都知道了新科进士死于马上风,对象还是不久前刚被陛下下旨赐死的沈尚书的女儿。
谁人不骂一句荒唐?
反倒是对秦姝这原配嫡妻,多有同情。
甚至承平侯夫人还亲自过来劝慰,言语间似乎隐有夸赞自己小儿子的意思……
秦姝:“……”
夫人你这么奇葩,你家侯爷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