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否能控制离体的血液呢?
擅长肉体共鸣的人,万悯所知道的,比如伯妮丝,是做不到的。
万悯自己也做不到。
尽管如此,万悯还是能从那玫红色的液体中,感受到若有若无共鸣的感觉。
事实上,万悯并非什么特殊的六边形战士,他只是共鸣能力十分特殊,连另类共鸣也不能包括的共鸣能力——能力共鸣。
在能理解的范围内,他能够感受到周围人的共鸣能力。付出足够的代价,他甚至能够复制乃至夺取他人的共鸣能力。
只是不到万不得已,他是不会这样做的。
其他四人的共鸣天赋,在检测后一一展示出来,卡片和金丝雀兄妹比较正常,在其他五类共鸣达到平均水准的前提下,物体共鸣的天赋接近顶端,显现出作为贵族后代的优势。
而睡梦和伯妮丝就要“特殊”不少,这种“特殊”在贵族中很少见,但平民中却有很多:
睡梦是只有精神共鸣和另类共鸣突出,几乎达到顶端的“地平线”式天赋,伯妮丝则是只有肉体共鸣突出,已经达到顶端的“指南针”式天赋。
天赋并不意味着绝对的实力,只是潜力的体现,而这种潜力,也一定程度上决定了未来的职业方向。
一般来说,元素共鸣和时空共鸣类的天赋,更适合做法师。
当然了,某些天赋异禀的肉体共鸣者,随便学点光系的元素共鸣法术,然后刻苦练习肉体共鸣,也是做法师的人才。
看着众人的检测结果,教士陷入了沉思。
之所以把灾厄佣兵团拉来检测血液,正是因为根据记载,邪神一般缺乏肉体共鸣和物体共鸣的能力,在共鸣天赋上,他们属于四边形生物。
而受到邪神影响的,对应的两种天赋也会相应回落,看起来就像献祭给了邪神一般。接触程度越深,回落越明显。
但眼前这五个人,除了湖中剑,和他们接受洗礼时相比,天赋都有些微的增长,而增长量都还处于正常范围内。
倒是这个湖中剑,教会里居然没有他洗礼的记录,这相当可疑,但相应的,也没有他跟邪神或者信徒接触过的记录。
莫非,他也是教会外的遗留者?
想到这里,教士便更加谨慎了起来,他朝万悯他们微微一欠身:
“感谢诸位的配合。”
“应该的应该的。还没有请教您的大名?”
万悯也连忙鞠躬,做出谦逊的样子。
废话,就算只是个教会在伯爵城市的分部,比不上他们的老巢,但也远远不是我们一个小小佣兵团能比的。
在外面可以刚一点,进来了,能怂就别送。
这次对面还没有切实的证据,还不能真把我们怎么样。要有了证据,哪怕只是蛛丝马迹,也会让包括桑木伯爵在内的人不好受。
以后带着小寒和小绿,行事一定要更加谨慎才是。
“我是爆裂·西恩,西限城教会的神父。本来按照流程,诸位还需要聆听主教的教诲,对主发出虔诚的祷告。考虑到我们已经耽误了你们太多时间,就不用如此麻烦了。”
毕竟主教不在,教父又不够格,总不能让你们直接跟大主教接触。
“湖中剑团长,您往前直走,到祷告室,那里会有人支付你们剩下的佣金。”
“好的,谢谢爆裂神父了。”
万悯又是一鞠躬,带着睡梦找到了祷告室。
“睡梦,拿两个半魅尔来。”
睡梦一脸肉疼,但还是按万悯的吩咐拿出钱来:
“团长,你也不打算领佣金了对吧?这样一来,我们这次这次任务可就没赚多少了。”
“至少没亏嘛,就当我们出去看了一天风景好了。”
万悯把两个半魅尔递给了负责的钱款的修士:
“您好,这是我们的天赋检测费。”
“你们是?”
“刚刚来检测的灾厄佣兵团。”
“这样啊,你们不是应该来领佣金的吗?你们想要领多少?”
修士翻着手中的账目本,看到了刚刚才加的一条款项。
“不用了不用了,之前爆裂神父请我们吃饭,已经结算过我们的佣金了。”
“这样子啊。”
虽然有些疑惑,怎么会有人连白给的钱都不想要呢?
帮教会做事是应当的,教会还给你钱,自然是便宜你了啊。
这样想着,修士还是在“灾厄佣兵团佣金“那一条上划了一道长杠,挥挥手,示意他们可以离开了。
走出教堂的万悯松了一口气。
终于出来了。在外面,该质疑的时候绝对要质疑,一声不吭只会加深对面的怀疑。
而天赋检测,说是配合调查,开玩笑,作为教会重要的营收项目,它的进出帐绝对相当仔细。
而主动给检测费,放弃很有可能就拿不到多少的佣金,不一定能收获爆裂神父的好感,但至少能免去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要是对方因此觉得自己不识抬举,那也没办法,他总能找到理由为难自己的。
站在教堂二楼的阳台上,爆裂目送着众人远去。他伸手招来一人,正是刚刚负责账目的修士。
“他们要了多少佣金?”
“报告神父大人,他们一分钱没要。不仅如此,他们还给足了天赋检测的费用。”
“哦?”
爆裂眉头一挑,露出玩味的笑容:
“倒是有点意思。不卑不亢,能屈能伸,不好拿捏啊。既然如此,放弃对他们的单独监视吧。”
“可是大人……”
“怎么,你要质疑我的决定吗?”
“属下不敢。”
“按大主教的意思,没必要得罪没拉拢过来的人,教会内部可不是铁板一块。”
“大人慎言。”
修士俯下身子,做出惶恐的样子。
“无妨,主教还在王城述职呢。再说,只是不单独监视而已。他们要真是心里没鬼,还能躲过我们的监察吗?”
爆裂袖子一甩,转身进了教堂内。
万悯自然是不知道阳台上这一幕。
此时的他坐在玫瑰酒馆里,对面的伯妮丝早已醉得东倒西歪,脑袋垫在桌子上满嘴胡话。
卡片红着一张脸,腰还努力挺直,头却一直向下沉。金丝雀坐在一旁,担忧地用手背,顺着抚摸卡片的背。
睡梦一脸警惕地看着眼前一身酒红色长裙的女人。她提着半边屁股坐在桌子上,正眉眼带笑地看着万悯。
万悯不由得发出一阵苦笑:
“玫瑰姐,没必要这样吧。”
“湖中剑小弟弟,可不能这么说哦,明明是伯妮丝自己酒量不行呢。”
说罢,端起伯妮丝面前还剩大半杯的鸡尾酒,仰着脖子一饮而尽。她对着万悯舔了舔嘴唇,又朝他勾了勾食指:
“我知道你有许多想问的,到我房间里来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