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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3 树洞

深邃而黑暗的树洞如同一张长者干瘪的嘴,似乎能发出任何声音,又似乎可以吞咽下任何隐秘的事情。

爱丽丝面无表情的竖立在它的跟前,两眼发直地盯着树洞中心无际的黑暗,仿佛时间被定格。下一秒,爱丽丝双腿仿佛忽然失去了力量,使其顷刻跪靠倒树干前,双唇甚至抵到了树洞的边缘,辛亏她迅速地调整了一下姿势,不至于一头栽进树洞里,天知道里面有些什么。

“为什么要她指引我来这里?”爱丽丝心中不停地在质问,却惧于这周遭大片的寂静,而保持着相对的沉默。轻声的呼吸,细碎的风鼓动着零星的树叶,正汇聚成一种隐秘的私语。

“爱,过来。这里、这里,我藏在这里!”

爱丽丝似乎听到了一声呼唤,音色像个-7、8岁的小女孩,尖锐而欢快。声音的音量不大,仅胜于风声,却瞬间穿透了爱丽丝仅存的所有记忆。

从前那些毫无意义的记忆闪影似乎被那声呼唤,重新激活。

一个披着浅棕色羊毛披肩女士正站在爱丽丝现在的住所的门前,望着正在玩耍的两个小女孩的,露出微笑。两个小女孩穿着相似的衣服,相貌虽然有所差别,但姿态与神色却出奇的同步,而最令人在意的是,两个女孩都穿着一双一模一样的、被擦得油亮、款式精美的红色皮鞋,使她们犹如从童话中出走的小精灵。

她们似乎正在玩寻物游戏,其中一个皮肤比较苍白的女孩,似乎正遵循某种游戏规则——趴在树干上,用双手捂着自己的眼睛,数着数字。而另一个女孩则迅速跑开,并脱掉自己的那双红鞋子。并藏在某个地方。

倒数结束后,苍白皮肤的女孩开始找她姐妹的红色鞋子,而另一个则站在一旁偷笑。

爱丽丝像置身度外地漂浮在一个没人能觉察到的角落观察这一切,如果这是记忆的一部分,那么她所扮演的角色又是哪个?

额头又磕到树洞的边缘,爱丽丝被一阵微痛的触觉暂时拉回了漆黑的现实。声音到底是树洞传来的,抑或是脑内无规则的共振?不得而知。

爱丽丝现在要做的就是努力保持相对的清醒,至少看一眼树洞里到底藏在什么。

她在再次调整了自己的姿势,半蹲在树洞前,一手扶着树干,一手伸进树洞,探索着。

树洞比想象中浅,很快就摸到了些东西,就在底部···似乎是一双皮鞋,触感陈旧粗糙但至少是完整的,爱丽丝马上把摸到的东西一手拎了出来。

噢?一双红色的女式皮鞋,看尺码似乎是属于一个成年女性,爱丽丝的神经触动了下,不知道是改庆幸还是该遗憾,它不是出现在那段“记忆”小女孩藏起了的小红鞋,虽然有点相似。

鞋子就放在地上,像有魔力般吸引着爱丽丝的全部注意力,它的款式就现在来说,算得上是复古但也能穿,它散发着一种独特的优雅品味,并透露着一种很想让人穿上它的情绪,至少爱丽丝是能感受到的。

没做太多的思考,爱丽丝只是简单地清理了红色皮鞋里的沙砾和尘埃,便穿上了它,甚至思考为什么要这么做的过程也没有,她像着了魔似得穿上它站了起来,抬头望着树冠漏下的月光,又陷入了另一段记忆。

一双漂亮、修长的腿垂挂在树梢上···哦其实就是一个看似16岁左右的穿短裙的少女赤脚坐在较粗的树梢上,而爱丽丝自己则躺靠在这双美腿正下方的树干旁,嗯这次的记忆回闪似乎回到了第一视角。

“爱,你说···我跟他有戏么?”

他···是谁?爱···指的是我么?爱丽丝想发出疑问,却发现自己无法言语,而对方在过了一小会却像能与她在正常交谈,并继续说道。

“其实我觉得这样不适合,他明明看起来那么年轻帅气,却要在不久的将来成为我们的继父,嘻嘻难道我的魅力比不上妈妈么··哈哈哈···”

这是似乎是一段诡异的对话,爱丽丝明明什么也没说,而对方却像在与她持续进行着逻辑连贯的交谈。

“什么难道!我都说得这么明显了,我对他就是有感觉,那天···真希望房间里的是我”

从对方连续不断的话语中,爱丽丝得到了这么几个情报:如果爱是自己的话,那么首先,树上的女孩是自己的妹妹,她在对话中很自然的把自己称作姐姐,而且是血亲那种。再者,她似乎在纠结着自己爱上母亲的情人,而且有进一步的打算。最后,是关于她们父亲的情报,他似乎在很早以前就与她们母女分开,人在一个遥远的地方,但没有死。

这些情报让爱丽丝的身世有了一个雏形,结合出院后那个律师给她的情报,爱丽丝的身世大概是这样的:她有一个妹妹,但似乎和母亲在那场让自己失忆的事故中丧生,而自己的父亲却一直都没有出现过。

莉莉丝?是我的妹妹?整个事件、所有的暗示、黑夜中心这场迷幻之旅的目的,只是为了告诉我那个梦中的莉莉丝只是我死去的妹妹?那J的离开又算什么?红色鞋子又有什么意义?甚至是那个莉莉丝暗恋的他,又是哪个伏笔?这一切还没结束,爱丽丝坚定而又清醒的告诉自己。

她依然穿着红鞋子站在原地,记忆回闪已经结束。

手电筒的射光,开始在黑夜的帷幕间盘旋。“糟糕,是巡视员···”爱丽丝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快要暴露了。直觉告诉爱丽丝“现在还没到被强制结束的时候。”

情急之下,她只好勉强自己挤近那个不知道能不能装下她的树洞里。

奇怪的是,爱丽丝非常轻松地就钻进了树洞,感觉对比第一次试探,树洞变得深了许多·····

巡视员只是粗略地用电筒的余光扫过了爱丽丝所藏匿的那棵树,什么也没有发现,但是电筒放射出光束却巧合般与在树洞里顾盼的爱丽丝相遇,被强光晃眼的爱丽丝,就这样又陷入了下一段幻境··或者说是记忆断片。

斗转星移,爱丽丝眼前的深夜在眨眼间变成了正午,只是她还是置身于树洞中,并且颈部以下变得动弹不得。

爱丽丝把头使劲伸出去,除了时间,外面的地点也发生了变化:眼前的房子是自己当前的住所,更但更令爱丽丝吃惊的是,树洞旁依偎一对男女,其中那个男人爱丽丝再熟悉不过了!

他就是j,但依偎在他怀里的那个女孩明显不是她自己。她有一头棕色的卷发、白皮肤,身材纤细。而由于角度的问题,爱丽丝一直看不清她的正面,直觉告诉她那个女孩就是莉莉丝。

他们似乎在交谈着,语调低沉、气氛暧昧。但爱丽丝完全听不清他们交谈的内容。此刻,爱丽丝的视角发生了强烈的变化,在一阵昏眩后。她发现自己不得弹动的身体已经离开了树洞,而来到了一个卧室的床上,床头紧贴一扇窗,窗外正对面10米左右,就是那颗莉莉丝和j所在的树,躲在窗后面的爱丽丝可以尽情的窥探。

j要比她认识的那个要显得年轻点,大概二十出头,而莉莉丝的样子也终于被看清:除了发色和皮肤(爱丽丝显得更加的苍白、而莉莉白皙的来透着一丝红润。)她的眉眼还真与爱丽丝有些许的相似,当时的莉莉丝看起来大概十五六岁的样子,依偎在j的怀里,神情幸福中透着一点狡黠。

到这里,爱丽丝的大脑已经陷入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混乱和恐惧。她第一个想法就是要冲出去,站到他们的面前,把一切都弄清楚。

而神奇的是,爱丽丝的身体竟然忽然像被解冻般恢复了活动能力。随之,爱丽丝立刻践行自己的想法,冲出了屋子来到了大树底下,那对男女的正前方。

讽刺的是,爱丽丝发现自己到头来只是一个纯粹的观众,那两个人丝毫没有注意到她存在,继续纠缠在一起。

但,这也不是毫无意义,爱丽丝得以更彻底地从他们的互动中,得到尽可能多的情报。

“爱丽丝还在卧室里,她看得见我们在干什么。”莉莉丝把嘴巴凑到j的耳边,语气中略带着一种怪异的骄傲。

“所以呢,难道你也想让她加入我们?”在爱丽丝看来,j可谓是不知廉耻的把莉莉丝的头扭到自己脸的正前方,并把舌头径直伸进了莉莉丝嘴里,莉莉丝非常配合地与他展开一次热烈的舌吻。这令爱丽丝想起j与自己亲热的时候,也是这个起手动作,她甚至能猜到j下一步要做什么。

j的右手游离到莉莉丝的身上······这完全在爱丽丝的预测之中。

莉莉丝轻轻的把他的手挪开“你和妈妈亲热的时候也是这样的么,但我喜欢更喜欢另外一种方式。

“难到你不好奇,为什么我能这么爽快的答应你的要求么?”作为回应,j轻挑问道。

“看见你的第一天我就有这种想法,而且我更希望爱丽丝能加入进来,因为我也爱她”莉莉丝的对白再次刷新了爱丽丝的认知上限,她只能呆滞在原地,期待这场噩梦马上结束。

“所以你选择这样做?到头来,我不过是把你们连的一起的媒介?”j嘴上戏谑的调侃道,手一直没有停下来。

“不完全是。”我的身体更忠于你的身体,说着莉莉丝双手扶着j的肩膀慢慢的站了起来···

看到这里,爱丽丝已经彻底的崩溃,她开始尖叫、并用手脚试图攻击眼前的景象。

然后,光影真如爱丽丝所愿,渐渐暗了下来,爱丽丝又回到了那个树洞里,但脚上的红色鞋子已经消失,她发现自己似乎已经大哭过一场,满脸的泪痕和不畅顺的呼吸是直接的佐证。

这些所谓的“情报”只能令爱丽丝陷入彻底的困惑与绝望。

首先,j与自己的一切关系要在这场噩梦后重写,这也暗示了为什么他要忽然消失,也许当时j已经发现梦中的爱丽丝呼喊了莉莉丝的名字,出于对真相的恐惧而选择一夜消失。

此刻,再次剩下爱丽丝和无比深邃的黑暗,她试着让自己冷静下来,调整好状态,直到摸清真相的全貌。

但,回忆起她和j的在生活中的点滴,不禁令爱丽丝干呕起来,为什么他要做出这种选择,为什么还要第一个、甚至在某一段时间里成为她生活中唯一,他有什么目的,到底是什么样的执念才可以令他逾越所有的道德。

从“噩梦”中得知,j与爱丽丝、莉莉丝,以及她们的母亲都发生过亲密的关系,无论在身体上还是精神上。

而这次的际遇,爱丽丝把它当做是死去的莉莉丝反馈给自己的一点补偿,毕竟对方是“爱”自己的,她甚至还有让爱丽丝与自己共享j的想法。。

呵呵,也许。真的发生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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