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夜,大家都穿着红色衣裳,门外贴着新的对联,鞭炮声还有孩童天真的笑声忽远忽近。
侯爷没回来,徐离旖在王府和王府众人一起吃年夜饭。今日王爷要去宫里行礼,也要在宫里吃年夜饭,等到很晚才回来。
“留肚子了吗?”徐离姀是侧妃,没有资格和他一起进宫。“今晚的饭可都是我跟妹妹两个人做的。说什么你也得尝尝。”
徐离旖还在厨房里忙活,听到门外奕王爽朗的笑声。
桌子上摆了八道菜,三个人吃,府里的下人都被徐离姀批准回家团圆了,就剩了几个没地回去的。
徐离旖考虑到徐离姀许多菜不能吃,另外做了几道适合她的。因为已经很晚了,街道上已经放起了烟花爆竹。三人都不是很有胃口,随便吃了些就跑到府门口看街坊邻里放的烟花。
“我的新年愿望就是姐姐的孩子可以平安出生,最好是个大胖小子。”徐离旖看到烟花,情不自禁的许起了愿。她跟着方圆游历的时候,每到过年,方圆就会告诉他,过年的时候就连天上的神仙都很开心,放烟花的时候,神仙就会看到凡人,会替凡人实现愿望。
徐离姀听到她说的话,笑了:“那我就也希望妹妹早日怀上孩子,希望也是个大胖小子!我们俩的孩子可以做一辈子好兄弟!”
徐离旖听到此话心底一凉,不禁红了眼眶,哆嗦着嘴说不出话来。徐离姀发觉她情绪不对,但又不觉自己说错了话:“你怎么了?”徐离姀抓住她的手腕。
徐离旖把头埋在徐离姀的怀里,崩溃大哭。
徐离姀与奕王相视一眼,奕王进屋了。
“怎么了?你若是有什么事可以和我说,不要哭……”她一边给她抹眼泪,一遍安慰她。
“我回来……其实是因为……因为我滑胎了……”徐离旖抽噎着。她很想忘掉这件事,就当从来没发生过。可每但她看到姐姐,还有她隆起的腹部,就会想起自己曾经也有过一个孩子。
“什,什么?滑胎了?”徐离姀被她说的话震惊到。“那你怎么不和我说呢?”她刚滑胎就得知自己有了身孕,肯定心里不舒服。
徐离旖只是摇摇头:“我知道它的时候它已经没了,我会把姐姐的孩子也当成自己的孩子看待。”
徐离姀叹了口气:“孩子还会有的……”
又开始了新的一轮爆竹:“姐姐,不要告诉任何人,可以吗?”
徐离姀随着她的目光看向爆竹,淡淡说了句好。
除夕夜徐离姀陪着徐离旖睡了一晚上,虽然奕王心有怨言,但想到两人是亲姐妹,便也没说什么。
六月,徐离姀已经大腹便便,她拖着沉重的身子在花园里和徐离旖散步。
徐离旖不知道为什么徐离姀总是执着于每日散步:“这也太热了。我们回去吧。”
徐离姀被徐离旖养的倒是胖了点:“再走一回。我得赶紧锻炼锻炼身体,怕临盆的时候没力气生孩子。”
徐离旖皱紧眉头,毒辣的太阳照射在她们身上:“好好好,最后再走一炷香。”
徐离姀已经快到临盆的日子,王府上下也都是小心谨慎,怕碰着磕着她了。
谁知刚刚还好好的徐离姀突然肚子剧痛,还好徐离旖搀扶着她,不然就一屁股坐地上了。
“好痛……我肚子好痛。”徐离姀头冒冷汗,扶着肚子。
徐离旖大惊:“来人!快找大夫!”
一行人抱着徐离姀到了提前准备好的产房里。
大夫屁颠屁颠的跑来,头上全是汗。
大夫一看,直接和徐离旖说:“可以去请产婆了。”
徐离旖吩咐下人赶紧去把产婆找来,质问大夫:“不是说还有半个月才生吗?怎么这就要生了?”
大夫擦了擦汗:“那只是正常计算,应该是在半个月后,提前半个月是正常的……”
徐离旖不想理他,上前查看徐离姀的状况,徐离姀面露痛苦,紧紧抓着徐离旖到手。
“姐姐我在,你放心,我一直陪着你呢。”徐离旖轻声安抚她。
徐离姀艰难地点点头,心里有了一丝安全感,这比她想象的还要疼,而且她根本没做好心里准备。好歹徐离旖在她身边,也算是定心丸。
等产婆赶到,第一件事就是让下人多打几盆热水。
徐离旖知道是要给徐离姀擦身子,等热水到了,主动揽下这个活。
“切记一会不要大喊大叫,再痛也要忍着,不然很浪费力气,生到一半的时候会没力气。”
“把腿弓起来,双腿打开。”
徐离旖不断用热水擦拭徐离姀的身子。
“深呼吸。”
徐离姀痛的恨不得当场去世,徐离旖一直在她耳边为她鼓劲。
“姐姐,坚持住。你想想母亲,想想父亲,他们马上就可以当外祖父外祖母了。”徐离旖看她已经体力耗尽,孩子才刚刚探出点头。
徐离姀眼泪和汗水交织在一起,淋湿了枕头和被褥。
“再加把劲,孩子头马上就出来了。”产婆一直在告诉徐离姀已经进展到哪一步了。
“不要放弃,用力,马上就可以解脱了……”
徐离姀觉得自己马上就要死了,她太痛了。都说女子生孩子都是鬼门关走一遭,之前还以为是夸大,到了自己却发现是那么难熬。
“王爷,男人不能进产房的,不干净……”
奕王一脸焦急的闯了进来,看到徐离姀这幅狼狈的模样,徐离姀顿时慌了神,她这样怎么能被他看到呢?
奕王丝毫不在意这些,他凑到徐离姀身边,紧紧握住她的手,徐离姀看着他,她根本没有多余的力气说话。
奕王看不下去徐离姀一脸痛苦,问产婆到底还要多久才能好。
产婆一个激灵:“王爷,侧妃没有力气……她再这样下去很容易有危险……”
奕王狠狠捶了边上的桌子一下。徐离姀的手紧紧捏着他的手,她不顾一切,咬咬牙一用力,顿时感觉轻松了不少。
“出来了出来了。”产婆看一直卡着的孩子一下子滑了出来,兴奋的大喊。
她用烧过的火钳剪断脐带,递给一边和她随行的产婆,那个产婆把小孩带去清洗干净。
徐离姀筋疲力尽,看着眼前自己夫君的脸越发模糊,昏了过去。
徐离旖怕奕王多想:“姐姐只是太累了。没什么大事的。”
奕王刚想发作,听到这话也放下心来。
后续到事也都交给了产婆。
“恭喜王爷,是个皇孙。”产婆抱着孩子,满脸笑意的把孩子递到奕王手里。
奕王擦擦手里的汗,将孩子接过来,他当父亲了。
徐离旖也凑过来,看着小孩。
徐离姀悠悠转醒,徐离旖正巧看到,忙把孩子递到她身边。徐离姀想坐起来抱抱孩子,徐离旖忙拦住她:“你现在还没恢复好,提不上力气,放在床上吧。”
徐离姀点点头,她是觉得使不上力。
徐离姀看到孩子的一瞬间,心情就不美妙了:“这长的……一点也不随我啊。”小孩皱皱巴巴的,睁着双眼看着她。
“诶,刚出生的小孩都是这样的等过一段时间就好了。”徐离旖想打笑她,但是生生忍住了。
徐离姀捏捏小孩的脸:“王爷呢?”
“奕王进宫报喜去了。”
徐离姀真是觉得不可思议,她居然生孩子了:“好累。真的好累。所幸是个男孩,我都不想再生了。”
徐离旖点点头:“我看你那样我都害怕的紧。但是你想不想生,怕是还得问问王爷的意思吧,他可就你一个女人。”徐离旖龇牙咧嘴地笑。
徐离姀被她这幅模样气笑,伸手过去打她,徐离旖笑嘻嘻地躲掉了。
“好了好了,不跟你闹了,你们孩子的名想好了吗?”
徐离姀努努嘴:“还没呢。等王爷回来,和王爷商量一下。”
徐离旖颔首,门外有人敲门。徐离旖走过去打开门。是皇孙的乳娘。
乳娘对两人行了礼:“侧妃娘娘,皇孙到点喝奶了。”
徐离姀不想把孩子给她,自己的孩子还要喝别人的奶,她心里膈应。乳娘陷入尴尬,看向徐离旖。
“这个……姐姐,先把孩子给乳娘吧。若你想亲自喂奶等王爷回来可以和王爷商量一下。”
徐离姀想着现在自己反正也是没奶,任由乳娘抱走了孩子。
奕王回来的时候还带着许多皇上赏的金银珠宝。
徐离姀提出了她想亲自给孩子喂奶的事,奕王不同意。奕王自己幼儿时也是乳娘喂的奶,觉得这种事根本就是没必要亲力亲为的。而且喂奶很疼,催奶更甚。徐离姀虽然委屈,但也还是没犟。
孩子取名为刘珩,说是皇帝取的名字,徐离姀见已经有了名,便只能想个小名叫戎戎。
月子期间,徐离姀多有不便,她不放心那些乳娘,还是让徐离旖看着孩子。徐离旖又喜欢这个小孩喜欢的紧。
时间一日日过去,孩子也变得粉雕玉琢,眉目像奕王,其他都跟徐离姀一模一样。
到了孩子的满月席,听说皇上和皇后也会来。徐离姀有药物的加持恢复的很好,这是她嫁给奕王以来第一次要见到天子,还有那个不喜爱她的皇后。
她梳妆打扮过后,被带到了前厅。来的宾客已经很多了。
宾客们见到徐离姀都是为之一惊,比生孩子前更具味道了,身材丰满,体态轻盈,气质都变得慈祥了许多。
皇后是不喜她很久了,知道她嫁给了奕王更是气急败坏。但她现在是镇南侯的义妹,也不好说什么。最重要的是她身边那个美人,也就是她的亲妹妹,还成了镇南侯的续弦夫人。
这次是很多人第一次见到传说中的两姐妹,探究的目光一直在两人身上打转。
徐离姀看到晋王和她身旁的女子也是惊讶了一下。晋王看到她的目光,点头微笑。徐离姀也微笑回应。
她边上的女子竟然不是他的王妃,而且长的和虞烟起码有个八成相似。怎么从未听奕王提起过他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