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昨日夜里侯爷去了东厢房,徐离旖恹恹的,用早膳时还能看见一脸甜蜜的许嘉逸,她并不愿意和别的女人共侍一夫,但她却又无可奈何。
她不想要孩子吗?并不。只是一想到镇南侯前几日还在和别的女人行鱼水之欢她就难受的没有一丝想法,甚至抗拒夫妻之事。
镇南侯的确是看许嘉逸有些许像徐离姀,他并不是为了弥补自己没有娶到徐离姀的遗憾才把她带回府里,就是不想让一个像徐离姀的人就这么当了军妓。
徐离旖艰难地用完早膳,她甚至不敢多看镇南侯一眼,镇南侯也不施舍给她一个眼神。
徐离旖的婢女总是劝说她看开些,男人都是三妻四妾的。徐离旖也在慢慢接受这一切,出生在这个男尊女卑的时代还企求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
李武最近总是来找她,但每次又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徐离旖告诉他,侯爷让她少跟其他男人来往,便把他打发走了。
大概过了有半个多月,镇南侯又跑来西厢房找她,是深夜,镇南侯破门而入,徐离旖睡的浅,梦中惊醒,看着夜幕里身姿挺拔的男人,她又安定了心:“这么晚了,你来干嘛?”
镇南侯缓缓走近床边,伸手摸她。
她冷声道:“侯爷这是干什么?”
镇南侯停下手,翻身上床:“你没事就好。”
徐离旖在他身边不自在的扭扭身子,她很困,刚打算继续睡觉。
“我刚刚做了个梦。梦到你被劫匪给绑走了,劫匪对你做了很多不好的事。”寂静的夜里,徐离旖耳边传来镇南侯低落的声音。
徐离旖睁开眼,沉默一会:“侯爷这是在咒我?”
镇南侯紧紧抱着她:“没有。”
或许是两人都太困了,这一觉都睡的分外安稳。
过了几日,徐离旖得知了许嘉逸有喜的消息,也不知是什么心情,不知道是作为当家主母该为侯爷有了孩子而欣喜,还是该心里暗恨她先有了孩子。
算了,总比一直没消息的要好。徐离旖滑胎之后也一直在调理身体,只是她本身好像就不是易孕体质,可能还得等等,根本强求不来。
许嘉逸有了孩子行不了房事,镇南侯也是时常留宿在西厢房里,他应该也是很想和徐离旖有个孩子的。徐离旖心里羡慕,也一直配合他。
镇南侯经常会去看望她,关心她腹中的胎儿。她们三个已经不在一起吃饭了,许嘉逸的每顿饭都由婢女送去她的房里。
许嘉逸日渐肥胖起来,因为有了徐离旖的前车之鉴,镇南侯不允许她出门,一切都以腹中胎儿为重。许嘉逸也十分听话,老老实实呆在房里。
徐离旖平日里若不主动去看望她,根本见不到她。
……
徐离姀最近不知是朝中发生了些什么事,皇帝也会去别的嫔妃那里过夜,徐离姀完全接受不了皇帝这样,因此没少跟皇帝吵架。两姐妹一度陷入同样的境地。
可是皇帝和镇南侯不一样,皇帝是一心一意爱徐离姀的,若不是朝臣一直逼迫,他也不愿去宠幸别的妃子。
徐离姀一直是被他放在手心里捧着的,徐离姀平日里想做些什么,他也从不拦着,但他做为一国之君,这国家不是他一个人的,也是许多国公大臣一同的。
后宫的女人都在嘲讽徐离姀不再是奕王唯一的女人,她们时常出现在她面前炫耀,徐离姀也颇为狼狈,虽然她还是后宫地位最大的,但是掌管后宫各个事物的却是之前那个太傅之女,她还被提成了四妃之一。
徐离姀很有危机感,她本日日等皇帝来她宫里,到后来一周来一次,半个月来一次,到现在一个月才来一次。
就连少有的那几次也都是在吵架,然后皇帝生气的离开。
徐离姀今日并没有打算等皇帝回来,她洗漱完早早的躺在床上。门外没有通报声,应该是皇帝自己一个人来的。
徐离姀看他来,也高兴不起来,只是起床:“臣妾为你更衣。”
因为担心吵架,徐离姀不打算跟他说任何话,就这样平和的睡一晚。
“今日朕去看了戎戎,竟然都会走路了。”皇帝觉得气氛不太舒服,想找点话题。
“是啊。皇上又何曾关心过戎戎呢,半个月前戎戎就能独立行走了。”徐离姀语气中带着幽怨。
皇帝不说话了。
“戎戎已经会喊臣妾娘亲了。”徐离姀又道。
“那他会喊父亲了吗?”皇帝忍不住问。
“皇上说这话不觉得羞愧吗?戎戎出生这么久,皇上去看过他几次?还希望戎戎能喊你父亲?”徐离姀给他脱完衣服,就自顾自躺床上了。
“朕每日都忙于朝政,哪有时间去看他?”
“忙于朝政?皇上少去几次愉妃那不就可以看他了吗?说白了皇上你就是不想去,你心里还有没有他这个儿子?”徐离姀又坐起来,她很不想吵架,但她心里憋屈,就是忍不住想发泄情感。
“徐离姀,你能不能别无理取闹。”皇帝被她说的头疼。
“皇上现在是觉得臣妾无理取闹了是吗?臣妾是在无理取闹吗?皇上现在对臣妾这样,臣妾倒是没什么关系,但是皇上能不能扪心自问一下,你对我们的孩子付出过多少?你又尽过一天父亲的责任吗?”
“他是皇子……算了,朕不想和你多说些什么,你自己冷静冷静吧。”两人进宫之前从未吵过架,他毕竟是天子,没人能忤逆他。
徐离姀就看着他穿上衣服又离开,眼泪不争气的流下,她吩咐下人熄灯之后,躺在床上泪流不止,湿了枕头。
第二日一早愉妃就来她宫里,说是要找她谈心,徐离姀并不想看到她,刚要让宫女把她赶走,但她自己闯了进来。
“你有没有规矩?”徐离姀呵斥她,她今日没有上妆,双眼肿胀,看着很是憔悴。
“诶呀,我的贵妃姐姐,你现在都不受宠了,还这么大架子啊……”愉妃自顾自地坐在下面的椅子上,“昨天夜里臣妾看皇上怒气冲冲的来了我宫里,跟臣妾说什么,贵妃姐姐现在总和他吵架,总是无理取闹,皇上都烦了……”
为什么他们夫妻之间的事都要告诉别人?“有你什么事?”
“诶呦,之前听说姐姐还在做妓女的时候,皇上对姐姐一片情深,姐姐被前皇后宣进宫里脱衣服,若不是晋王即时赶到骗走了前皇后,姐姐的身子怕是都不知道有多少人看光了呢。”愉妃这是以为徐离姀彻底失宠,上赶着来嘲讽她。
徐离姀屈辱的过去被揭开,真是恨不得从来没有那段过往:“你可别忘了,本宫虽然曾经是妓女,但现在,本宫还是镇南侯的义妹。若要比父家,太傅怕是还比不过镇南侯地位高吧。”
“啊,姐姐是真不知道自己只是镇南侯手里的一枚棋子?你若是出了事,镇南侯怕是也根本无意保你。”愉妃站起来,走到她跟前。
“棋子又如何?本宫的亲妹妹,可是当今镇南侯夫人,镇南侯不保本宫,难不成本宫的妹妹也不保本宫?”徐离姀觉得她在满嘴胡话。
“诶,姐姐,这就是你有所不知了,你妹妹啊,现在跟你一样,失宠了,镇南侯来了个新人,都怀上侯爷的种了。”愉妃掩嘴笑了。
徐离姀是的表情是彻底绷不住了,她什么宫外的事都不知道,如今却从她最讨厌的人嘴里得知这个消息,她感觉自己全身冰冷:“你给我滚。”
愉妃看自己目标达到了,得意得扬扬头:“姐姐若是还想知道什么事都可以叨扰妹妹哦,说不定你太久没见到皇上,来臣妾宫里还能碰巧遇到皇上,哈哈哈哈哈哈……”
愉妃带着婢女大步离开,独留下徐离姀一个人在宫里内心翻江倒海,她双眼通红,喘着粗气,猛的将桌上的东西都扫在地上,瓶瓶罐罐珍贵的花瓶都被摔碎,就像她的心一样,支离破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