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苏晴听到外面有舞剑之声,忽然道:“阿曦开始练剑了!我要去看了!”说着便把自己娘亲狠心落下,跑出自己房间,来到屋外。
苏家屋外的小空地上,此刻剑曦像往常一样,拿着木剑,借着月光,舞起他所谓的“醉仙剑法”。这“醉仙剑法”,是三年前和他有过一面之缘的一位天剑宗叶道长传授于他。但这只是剑曦个人说法,其他人都不知是真是假。苏伯只记得那天晚上,自己珍藏的美酒少了一壶,然后剑曦就学会了这套剑法。问剑曦,剑曦说是他以苏伯的一壶美酒,救了那刚好经过河边村的叶道长,然后那叶道长便传授了他这套剑法。苏伯起初怀疑剑曦是自己偷偷喝了酒,怕被他知道,才撒了这个谎。但见这套剑法舞得有模有样,还真有点天剑宗剑法的样子,再加上平日剑曦一向是个好孩子,也没有撒谎恶习,那日早上他口中也无一点酒气,苏伯便决定相信剑曦一回。剑曦其实平日便经常吵着长大一定要去天剑宗学艺,做一名除魔卫道的正道高手,一有空便拿着自己自制的木剑满村子跑,搞得村子鸡飞狗跳。这次有了这套剑法,他每天都练得不亦乐乎不说,也不再去村子各处闹了,这让苏伯觉得,其实自己这壶酒……丢的还是值得!便没有怪罪剑曦。
三年来,剑曦视这套剑法为自己最为珍贵之物,可谓是日练十遍,早上起床练,晚上睡觉前也练,生怕一日不练,便给忘记了一般。而苏晴和林毅,每天就坐在屋子前的台阶上,看着剑曦聚精会神地练剑,一遍又一遍,春去秋来,寒来暑往,从不间断。
苏伯和苏婶也习惯了,每次剑曦练剑,总要过去唠叨几句,吩咐他不要练得太晚,早点休息。今夜剑曦练剑,老两口又是同往常一样,在自己房间的窗子偷偷望了望。苏伯刚要喊几句,苏婶却先开口了:“我说老伴,当年住在村子后山上的那位瞎子算命先生,给这孩子起的名字还真的是对啊。”
苏婶无意间一席话,让苏伯想起了一些陈年往事。苏婶口中那个瞎子算命先生,原本是村子里的一个老村民,小时候离开村子说是要去外面周游尘世,后来也不知道具体去了哪里。再次回来时,眼睛瞎了,却跟村里人吹牛说,他曾去了位于神州西北的正道大派星门拜师学艺,学会了什么“窥天之术”,已成半仙。他也不回自己的屋子居住,而是住到了村子后面的小山上,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一开始村民并不相信,以为他胡说。但渐渐的,有些村民找他占卜凶吉,算命消灾,似乎还真有些准确。
苏伯苏婶结缘多年,却一直膝下无子,便去找那瞎子半仙算了一下。那瞎子半仙算了算,告诉他们不要急,三年内他们会有两子一女。苏伯苏婶半信半疑,三年后有两子一女,那岂不是每年就得一子?
两年过去了,苏伯苏婶并无得子,故他们觉得瞎子半仙在胡说八道。苏伯更是因为无子,一段时间更是意志消沉,终日醉酒,导致酿酒生意一落千丈。苏婶见了也是着急。但到了第三年时,苏婶果然肚子大了起来。苏伯喜出望外,估计是个男孩。因为瞎子说的是两男一女,可能会先生个男孩。但最后苏婶生了个女婴。苏伯虽然有些失望,但还是很喜欢这个刚出生的女婴,毕竟是自己的亲生骨肉。有了女儿,他也不再醉酒,重新振作,生意又好了起来。
就在这女婴刚出生不久,苏婶一次在河边洗刷衣物时,居然发现洛河上游飘来一个盖着一层黑纱的木盆,从她面前飘过,里面还传来男婴哭声。苏婶一惊,赶紧下河,往前走了几步,拉住那个木盆,把它拉上岸来。随后掀开木盆上的黑纱一看,发觉里面居然有个刚出生不久的男婴!苏婶吓了一跳,莫非上游有船翻了?有人在船沉了之前,将这个小孩送了出来?苏婶望了望四周,却没发觉一些残骸木板飘过。苏婶不知道这小孩究竟从何而来,又见这小孩饿得呱呱叫,唯有先将他带回家,又以自己奶水将其喂饱,等自己老伴回来,再做处理。
未料过几日老伴回来,也是带了一个刚出生不久的小孩回来。苏婶一愣,便问是怎么回事?苏伯说,他去附近城村送完酒回来路上,遇到一匹无主之马,独自在林中吃草。但那马背上,却驮了一个布袋,布袋里传来了婴儿哭声。苏伯赶紧过去查看,发觉布袋沾染不少血迹,但布袋里面,竟有一个男婴。苏伯不知道这男婴来历,但这些血迹与马身上的伤痕,提示这小男婴似乎不久前才躲过一场血光之灾。苏伯觉得这小男婴十分可怜,怕待会可能会有仇家追来,不想让他遭遇什么不测,便把他偷偷抱了回来。其实苏伯也是颇有想法,因为他自己膝下无儿,又见这男婴长得十分可爱,便动了收养他为儿的私念。未料回到家,却见自己老伴也在洛河边抱了一个男婴回来。
苏伯与苏婶其实心中都有收养这两个男婴的想法,却又不敢明说,毕竟这是别人家的男婴。他们的爹娘此刻丢了孩子,肯定十分心急。苏伯苏婶心地善良,不忍别人骨肉分离,便决定替这两个男婴寻找其亲生爹娘。
苏伯沿着洛河上行,问遍沿途城村,都没听说发生了船灾,也没打听到有谁遗弃了孩子在一匹马匹上面。苏伯无奈,数天后唯有回到自己村子。苏伯苏婶仔细观察了这两个男婴,甚是可爱,越看越是喜欢,特别是那马匹之上的男婴,出生不久却觉其双目之间,已有一股淡淡英气。苏伯苏婶对视一眼,无需言语,皆已知道对方想法,那便是收养这两个孩子。他们亦忽然想起那瞎子半仙的话,看来他们与这两个男婴的缘分早已注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