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吹柳枝动,河边成排的杨柳枝拨扫着水面,嫩绿的柳叶已经深绿,越发的浓密,配合着强劲的日光,诉说着夏的来临。
百灵鸟儿叽叽咋咋的叫着,远处的布谷鸟儿叫的越发的起劲。
今天是插秧的第一天,大人们会让孩子一起到秧地里去,拾些田螺,抓些小鱼——
这样一来可以加餐,二来也是让孩子们体验一下插秧的流程。不是约定,却似传承。毕竟农人们的教育不说——只做,生活就是每个农人最好的老师。在孩子们的欢快,淘气,玩耍中已经灌输了农人们种地的要义。孩子们似过节般的来到田地间,有提着竹篮拾田螺的,有带着网兜准备抓鱼的,也有纯粹为了玩耍的……总之我们高兴的来了。
各家不约而同的带着自家小孩在田地间汇合着。来到田地前,眼前是一大片连着又相互划分隔开的水田。一块一块相连,形成一片;一片一片相隔又相连成整体,通向远处。周边的树是绿的,围着这一大片汪汪的水田。偶尔看到水田中有鱼在窜动着划破了平静的水面,远处有几只白羽鱼鹰,在水田中慢步,细长的鹰勾嘴叼起一条小鱼,鱼鹰仰起头时,能清楚的看到小鱼在嘴上拍打着鱼尾。只见它空中颠起小鱼,张开嘴一口吞咽起小鱼来。它们时而叫唤几声,时而停下脚步警觉的观察着周围活像一幅真实的画卷。
插秧时大家都相互约好先一起给某一家插秧,再轮流着相互帮忙可以节约人力和开销。自然几个小孩就又都能一起相聚在这宽大美丽的田间。很快田间陆续来了很多小孩。大水牛看到了我,向我挥手,老怀看到我叫唤着‘光德亮’,我也是很高兴的叫着他们的名字。而远远的看到,老山羊在腰间挂着竹篓子猫着腰注视这河田中的动静。悄悄的张开双手,慢慢往水中靠近,突然双手抓下去——双手紧握着什么,慢慢从水中提出,一条较长甩着长长尾巴的黄鳝在他的手中晃动。慢慢的尾巴往上卷起来,老山羊熟练的将黄鳝放到了竹篓中。只见他双腿裤已卷至大腿根部,两只脚在水田里走动,走走停一下,对周边看看有没有鱼的动静。而他能根据水田中的水泡确定泥鳅和黄鳝躲藏的位置。那边老怀也和大水牛也在水田中拿着带有竹竿的网兜捞着水田里的鱼,可以捞到些鲫鱼,白条窜秧(一种小鱼),小鲤鱼等。而田边不远处却看到几个小女孩也卷着裤腿,在水田边走着看着,看到一个大田螺和轿大的螺丝就捡起来放到腰间的小竹箩中。
而大人们——也开始为插秧做着各种的准备。先把秧苗从秧池中‘请’出来,再用草绳马成小把。而对于拔秧苗说成‘请’秧苗我却又有疑问的,大人们似乎很是忌讳用‘拔’这样的词汇,——说,说‘请’秧苗今年就会得到大的丰收。也许——这是人们对丰收向往的祝愿,亦或是先人们对秧苗成穗养活千万人的尊重。这些生活的方方面面形成了一代代的传承,流淌进了我们的血液里……
大人们在水田里每隔一段距离放上几把捆好的秧苗,铺好秧苗——开始插秧。人从田头开始站在水田里,弓着腰,左手拿一把秧苗,右手往水田里插起秧苗来。插苗时,脚要同步慢慢后移。秧苗要间距均匀合适,线条划一,深浅合适,速度也要快。有口诀是“眼准,手稳,脚步匀”。而远处看到一个个人们,如在水田中划着绿色书卷般的划着——一道道,一条条画出了人间美娟。
小孩抓鱼,捡田螺,捉螃蟹,很有兴致。——有的还模仿起大人,插上一小段的秧苗。老农们,为了解乏喊起了号子,有时低吟委婉,有时浑圆高亢。我们则开心的笑着,爸妈们麻利的忙碌着。开心的我们拿着自己的收获,来到水田外围的高围堤上,坐在软软的草地上,听着树上的各种鸟鸣。
“歇息一会儿!累死了!”老怀走过来坐到我跟前说。
一会儿大水牛和老山羊也都来了,他们兴奋异常的量出他们的收获。大水牛抓的全是大鲫鱼还有一些小鳊鱼之类。老山羊抓了很多大的黄鳝和泥鳅,还有些大的草蟹。老怀也抓了不少大的鲫鱼和鳊鱼。只有我捉了些小鲫鱼和白条之类的小鱼。看了他们都笑话我抓的太小又少我也只好无赖的傻笑着。比划完收获,大水牛从框里取出几条大鲫鱼,对着我的框投进来,
“给你了!——拿回去也吃不完!——”大水牛笑嘻嘻的说。
“啊!——那谢谢了!”我停顿,反应了一下说。
“都是兄弟就别客气了!——”大水牛说。
我们都坐在树荫下歇着,边上也有其他的小孩在歇息着。大家都陆续往这边聚来。这时远远的走来了好几个女孩子,大水牛和老山羊两个人挤着头的看着远方的女孩,
喃喃道:“看看哪个女孩漂亮!整整她玩!”
老怀坐着不吭声,只管等着看戏。我也坐着,看着她们走了过来。
这时大水牛从土墩子上冲下去找了什么,一会儿回来了,只见他背着双手,手上拿着一只大大的癞蛤蟆。慢慢若无其事的走上来,面对着女孩们坐在草地上。等女孩子们都坐下歇息了,大水牛突然间向女孩们那边抛出那只大的癞蛤蟆。只见癞蛤蟆张开腿脚,在空中旋转着飞向了女孩子们的头顶上。这时女孩子们中有好几个尖叫着往边上跑去,其中有一个女孩拿起那只癞蛤蟆砸向大水牛,大水牛见势一躲,“啪”一声,重重的砸在了老山羊的嘴上,刚好受到刺激的癞蛤蟆背上喷出了白浆,
老山羊一声“啊!——好苦!——”匆匆的奔向河边洗漱口去了。
这时我定睛一看是春妮!
“啊?!——原来她不怕癞蛤蟆呀!”我呆呆站着张着嘴的看着她,心里想道。
这时春妮走过来拉着我的手说:“光德亮!——我们走!不要理这些无赖!——哼——!”
我蒙圈的没有反应过来,看了看大水牛,大水牛向我丢了个‘去’的眼色,我便被春妮拉着手走着,这时后面的小男孩们开始“噢!——”的起哄了起来……
而我心中纠结着——“我那天准备的癞蛤蟆原来是多余的……?!”
就这样我被春妮拉到了一颗大树下,
“你以后不要和这些无赖一起玩——他们太坏了——!”春妮气氛的说。
“他们人不坏!——只是开玩笑!——”我傻笑着说。
“不行!——你以后就是不能和他们玩!——”春妮命令口气的说。
我都囔着:“你也不能像管老公一样管着我吧!——”
春妮听到了,脸刷的一下红了,
羞红着脸走着说:“不和你说了——!我回家去了!——”
我知道自己辛口说错话了,对着她的后背喊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说错话了——!”我轻声的自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