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不如的。”
春夏头上步摇微颤抖,在昏黄灯光下,倒是格外的夺目,那步摇上的铃铛也是叮铃铃的响起来声音不大,然格外清脆。
“若再往前走,便是尽头了,夜黑风高,妾身与公子孤男寡女二人,怕会找人闲话,若公子有什么想说的,便就在这说了罢。”
其实前方还是一片灯火通明,然春夏不想再往前走了,前路还不知道会有些什么。
“只是,好几日不曾见这般繁华,略有些恍然,若姑娘不弃,日后便共赏这人间繁华。”
身后忽然传来了这样一声音,春夏听得,那声音还略略有几分发抖,似乎是很紧张的模样。
春夏不回应,只是接着往前走,一路上,两人都是沉默着的,便是这样一直走到了长相思门口。
长相思中灯火通明,舞乐之声缭绕,光光是在门外,就能瞧得出其中的热闹繁华。
然春夏是不想要进去的。
萧默自刚才那样直抒胸臆后,见春夏没有回应,便是不再说了,只是跟着春夏,漫无目的往前走,等到回过神,猛然抬头,才瞧见原来此时此刻,已经到了长相思了。
萧默忽而不知道应当说些什么作离别,忽觉心中万语千言,一时间不知如何诉说,虽说是不忍分别,但想起春夏一路上沉默不语,只觉得心中愁云密布。
想来春夏姑娘是无意的。
萧默如是想着,只能勉强牵扯出一个苦笑来,对着春夏。
原扬州,倒也不像是想象中那样的好地方,萧默虽说生于扬州,但此时此刻,倒是忽然想起大漠孤烟,和八百里营帐了,倒是那里干脆许多。
春夏是瞧出来此时此刻萧默的失落了的,只是不知为何,只觉得这人忽然这样为自己失魂落魄,还有几分可爱起来。
“萧公子,妾到了。”
春夏心中勾勒千百回这场景了,只是如今,却怎么也不像是那时所想的坚毅,反而不由自主多了几分羞怯,只得匆匆把在手中攥着许久的香囊,递给了萧默。
“至于萧公子原先所说。”春夏此刻羞红了脸,不敢抬头,只是低声道,“善。”
说罢,春夏便是匆匆忙忙的跑回了长相思中,如今正巧是最最热闹的时辰,春夏一进去,就被妈妈拉着去弹琴跳舞,也没有心思回想。
只是偶尔间隙时候想起来,还觉得脸颊热的极了。
那香囊上绣的字,实在太过逾越了。
“妾拟将身嫁与一生休。
纵被无情弃,不能羞。”
萧默收到香囊那刻,只是略有几分震惊,剩下的,就都是欣喜了,却又是有几分不好意思崭露出自己的欣喜。
萧默已经忘记了自己一路上如何回来的,只记得心中无比雀跃,却又不敢仔细查看,生怕上面有些个决绝的话一类。
只敢反复品味那一句“善。”,待等到回到自己屋子里时候,才开始仔仔细细端详手中香囊,忽然瞧见香囊上字,恍然大悟,一时间心潮澎湃,久久不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