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张锦成这边,张锦成原是奉了丞相之命率军南下,遇木伐林,遇水架桥。途经一处山脉,大军却是停了下来。
一小校上前回道:“回禀将军,前方林中瘴气丛生,不可再前。”
张锦成疑惑道:“此地亦非川蜀之地,我观此地又无沼地,往来皆是清风,何来瘴林?”
小校回道:“确是瘴气,不能上前。”
张锦成说道:“可领我上前一观。”
小校领着张锦成与一众偏将,过了一处山包。入目可见尽是林木,绵延数里,不见断绝。林木之中尽是绿气缠绕,昏昏沉沉暗暗,不闻虫鸣之音。
那小校捕来一只野兔,以绳索缚之,驱赶至瘴林之中。不过一二个呼吸,那野兔便不再跳动。拉近一看,已是七窍流血而亡。
张锦成见状,心下也是心中大惊。却不露声色,说道:“纵是刀山火海也得趟平此地,不可负了我王之命。”
“你等在这附近寻来百姓樵夫,可与之询问。”
那小校领了命令便去了。
张锦成又吩咐下去道:“大军可在山下安营扎寨,埋锅造饭。”
待众人回了营帐,马瑜上前问道:“将军何不绕道而行,在此地停留,岂不浪费光阴。”
张锦成笑道:“马仙长有所不知,东西二路尽是他国官路,我军欲要前行,或是入山林而行,或是书信于他国国君,切不可不告而行。若是惹来了误会,少不了要惹来朝议,便是不美。”
马瑜不知俗事,告罪道:“却是贫道不知,到让将军笑话了。”
张锦成摆了摆手,笑道:“仙长不知俗事,未曾取笑。”
二人又谈了些许时刻,那小校倒也寻来了二三上山的樵夫,回营复命。
张锦成上前问道:“你等便是平日里在此地砍柴的樵夫?”
下方一个身形略壮的樵夫回道:“回禀将军老爷,只因此地乃是无主野山,我等平日里便是在此地砍柴。不知将军老爷唤我等前来何事?”
张锦成笑道:“你也不必慌张,此次前来是问你等可知前方那片瘴林是何缘故?”
那些个樵夫闻言,却是恐惧之极,个个如不再言语。
张锦成见状,冷哼一声,暗道:果真有猫腻。
喝道:“竟敢隐瞒,若不从实说来,定将你等押入大牢,严刑拷问。”
那三个樵夫连忙跪倒在地,颤声道:“不敢隐瞒将军老爷,实在是‘厉鬼林’太过恐怖,故不敢言。”
张锦成眼中一闪,厉声喝道:“‘厉鬼林’是何地?可是那处瘴林?”
为首的那樵夫说道:“不敢隐瞒将军老爷,正是那处瘴林。”
张锦成又问道:“那瘴林究竟有何诡异?你可如实讲来。”
那樵夫说道:“先前原是不曾有的,只前些日忽来的瘴气,鸟兽皆绝。已误入好些个人,皆是不见生还。皆以为是触怒了山中神灵,有鬼怪作事。故称其‘厉鬼林’,不敢再前。”
张锦成闻言,心下一沉。挥挥手,让人赏了些赏钱,便将几个樵夫赶了出去。
转身苦笑道:“此事蹊跷,这些个毒雾偏是前不久形成的,必有缘故。马仙长可有应对之策?”
马瑜思道:“贫道原是想以青羽扇将瘴气吹散,但我观那瘴气不似寻常,与林一体,其中又尽是死绝之气。若是贸然吹散,必殃及其他生灵,故不敢使。”
张锦成忙问道:“那该如何是好,还请仙长想个法子。”
马瑜思之又思,惊喜道:“贫道的师叔朱天慎,有一宝物,即可装人,又可装物。想必区区瘴气,自不在话下。”
张锦成喜道:“既是如此,还望仙长速速请来朱仙长。”
马瑜笑道:“自当如此,我等皆是为汉王效力,周将军不必客气。”
说完。招来一纸折仙鹤,窃窃密语。那纸折仙鹤便如活物一般,挥翅而去。
张锦成惊奇道:“当真仙家手段!”
马瑜笑而不语。
第二日一早,朱天慎果真赶到,马瑜与张锦成连忙出帐相迎。
“见过师叔(仙长)!”
朱天慎笑道:“你所说之事我已知晓,可领我前去,收了瘴气。”
马瑜说道:“师侄道行浅薄,到麻烦师叔了。”
朱天慎笑道:“区区小事,不足挂齿。”
三人一行来到瘴林,朱天慎面色一变,沉吟道:“果真凶险!”
当即祭出法宝九宫葫芦,取了葫塞,飞至瘴林上空,口中念念有词。壶口显出一股吸力,将一应瘴气尽数吸纳进去,飞回到朱天慎手中。
张锦成在一旁夸道:“仙长果真利害!”
朱天慎亦是面带微笑。
不想突生变故,自林中深处,又吹出一大股瘴气。
朱天慎连忙喝道:“小心!师侄快些后退。”
一扬手,便将马瑜与张锦成送出数里。朱天慎又连忙祭出九宫葫芦,将瘴气吸了进去。
朱天慎面色沉重,向瘴林看去。却是自瘴林深处走出一位老者。
那老者面色阴狠,手持一面小旗,缓步走近。
说道:“好手段!却不知与老夫的落瘟旗,那个更胜一筹。”
朱天慎面色难看,喝道:“你是哪方的道人,何故在此阻难我等去路?”
那老者闻言道:“老夫乃是受人所托,特来寻仇。你等既不顾情面打杀了我斜祜故人,也休怪得老夫手段残忍!”
朱天慎面色不虞,冷声道:“不知是你哪个斜祜故人?”
那老者亦是面色不改,说道:“正是那斜祜的柴英红。怎么?你等将其残忍打杀了,竟敢忘了不成?”
朱天慎冷笑道:“那柴英红不知天数,竟敢插手王朝之争,助贼气焰,便是死了也不足惜哉。”
“你这道人竟敢打着寻仇的旗号阻拦大军,岂不怕天地劫气加身,届时一身道行俱化作流水飞灰,身死道消。”
那老者闻言一愣,大笑道:“无知小辈,谅你修了几年道行,也敢妄称天数,只会逞口舌之利,也不怕笑掉大牙。”
朱天慎冷哼一声。喝道:“休要多言,既是寻仇,斗过一场便是。贫道倒要看看你又有何手段。”
那老者哼道:“伶牙俐齿!且看老夫手段!”
那老者说完,将手中小旗往空中一抛,口中念念有词。那小旗顿时幻化出一股黄风,吹向朱天慎。
朱天慎笑道:“此乃小道耳!”
随手招来一股清风吹去,不想如遇烈火,转瞬即逝。朱天慎连忙祭出九宫葫芦,念动咒语。葫口显出一股吸力,不想那黄风稳如磐石,那葫芦颤动不止,完全吸纳不得那股黄风。
朱天慎大惊,确实是第一次遇到这般情况,便将葫芦收了回来。
那老者大笑道:“如此微末伎俩也敢拿出来逞凶,当真不知所谓。”
念动咒语,那黄风快速吹向朱天慎。朱天慎连忙闪避,不想那黄风如附骨之疽,紧跟其后,吹过朱天慎。
朱天慎不知那老者手段,连忙退出数里。只觉周身时而燥热难耐,时而寒冷刺骨,诡异无比。一手携了马瑜,一手携了张锦成,逃回营中。
那老者看朱天慎逃跑的背影,也不作追赶。大笑道:“小小手段,也敢逞能,还是回去再修行个几百年吧。”
说完,转身回了瘴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