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南方的梅雨天蔓延的让人抑郁,突然的放晴就像黑暗的生命里射入一束光,虽然不能打破黑暗,却也有那么一丝丝短暂的温暖,那便是很好的了。我站在阳台上,闭着眼睛,想用心去感受这一点点的暖意,脑子里却突然间想起了H小姐,我记得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好像也是在这样的晴天。认识H小姐的时候我还很小,她也很小。命运总是会让一些人天南地北的相遇,所以我总相信注定相遇的一些人,总是会找到注定相遇的理由,与我而言,H小姐就是。那时候我不知道我们家对面的邻居为什么突然搬走了,我只是知道某一天放学回家的时候,我在过道里我遇到了正在搬家的H小姐和H小姐的她妈妈。H小姐张得很漂亮,是那种光芒四射的漂亮,带着一点张狂。那是我对她最初的印象,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想用张狂这个词语来形容,但那一刻我脑力蹦出来的也只有这个词而已。H小姐很热情,她看见我,先是对我笑了笑,然后很有礼貌的伸出说:“你好,我们是你们的新邻居。”她的声音很好听,正如她的人一样。相对与她的热情,我显得很局促,我从小就是很内向的孩子,我不喜欢表达自己,这让我觉得疲惫,所以即使都快初中毕业了,我和班里有些同学说话都没超过过10句。面对H小姐突如其来的问候我有点不知所措,我双手紧紧的来着我的书包带子,试图来缓解我的紧张,看着她微笑的脸,我点点头,小声的说了句:“嗯,你们好。”然后急忙的冲回来了家。这便是我与她的初相识,那时候我初三,她初三。人总是容易被那些类似于自己又完全不是自己的那一类人吸引,很快我和刚搬来住在我对面的H小姐成为了好朋友。她转学到了我们学校,虽然不在一个班,但教室离得很近。她喜欢课间来找我玩,我喜欢看她在教室门口叫我出来的样子。初三课业虽然不多,但马上要中考了,其实也并不是很轻松,但我仍然喜欢她来找我玩,我有时候会半夜偷偷起来复习,做第二天的卷子,为的想要留更多的时候和她一起玩。因为我的内向,在班里经常受一些同学欺负,H小姐会气冲冲冲到我们班为我打抱不平。我们每天一起上下学,她总给我讲一些奇奇怪怪有意思的事。那时候我觉得她给我空白无助的生活带来了色彩。后来,中考我考上了市里重点高中开始了住校生活,H小姐只考上了职高。刚开始的时候,我们每个周末都腻在一起,她依旧喜欢给我讲那些奇奇怪怪有意思的事,我只是听着。慢慢的后来,她周末开始不回家。我的周末开始没有她。那时候我高一,她高一。慢慢的我变得周末不喜欢回家,我把更多时间都花在了学习上,更少的更人交流。有的东西你未曾得到过也就算了,如果得到过然后失去,我想这便是人生最残忍不过的事了。H小姐就这样突然的在我生命里消失,就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但我也从未考虑过踏出我家门去隔壁敲门问一声。渐渐的我开始觉得这可能就是生命的一种常态,有的人来,只为给你一场空欢喜。再后来,知道H小姐的消息是在电梯里,偶尔听到邻居谈及,说她犯了什么事被抓到交管所了。
最后一次见到H小姐是她生日那天,她带着蛋糕来我们学校找我。那是我第一次撒谎翘课,我们在学校树林的小角落里,我为了点了蜡烛。她开心的笑了,像第一次我遇到她时的笑容。吃完蛋糕,她起身拍了拍衣服对我说又像是对她自己说:“今天我18岁成年了,我的生命终于完完全全是我的了,我想要去结束她,谢谢你在我最迷茫的一段时间出现在我的生命里。”说完,她突然抱了我一下,然后转身头也没回的走了。空留了一个我和半个蛋糕,从头到尾我都没有说一句话,我似乎更不爱说话了,她似乎习惯这样的我了。但我心理知道,她是认真的,她认真的为别人活过,如今要认真的为自己做一件事而已。那一年我高三,她应该也是高三。
B:那年我初三,由于妈妈工作调动,我搬家去了新的城市。我隔壁住了一位抑郁症女孩H小姐,她很漂亮,就是很内向,从来没听她说过话。她从来不上学,听邻居们说,她这情况没办法上学。我开始有点同情她,这样天天在家该有多闷呢。我开始去她家找她玩,给她讲学校里的一些有趣的事,她一直都是静静的听着,后来慢慢的她终于开始对我笑,再后来偶尔也会回应我几句,我开心极了。听邻居们说她原来也不是这样,我想她肯定是经历什么可怕的事吧。即使那时候就中考学业压力很大,我还是每周努力挤出时间给她讲故事。那年我初三。后来我考进了市重点,开始住校,就没有那么多时间陪她。刚开始我还是坚持每周末回去给她讲故事,可是随着学业压力的增大,我有时候因为要补课什么的基本周末都不能回家。虽然有点担心她却也无奈。那年我高一。后来听妈妈说她的病越来越重被家里人送去了医院。在她生日的那天,我特意翘课拿零用钱买了蛋糕准备去医院给她一个惊喜,却只看见她静静的躺在那里,一句话也没有说。那一年我高三,她成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