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冬的一日,苏娉婷突然邀请苏婉婷去郊外的寺里上香,还有两日她便要成婚了,想叫上苏婉婷一起去寺里求柱香。苏婉婷并没有防备她,一个快要成婚的人,应该也不会动什么歪心思,让自己的婚礼不体面吧!于是就只带了一个小侍女,便随她去了。去时,并没有什么不妥,可就在回家的路上,路过那片竹林时,突然冲出了一伙黑衣人,直直的冲着苏婉婷与苏娉婷的马车来!
他们扯掉马车的前帘,用明晃晃的刀指着苏婉婷与苏娉婷,然后将苏娉婷劫走了。苏婉婷看到这一幕,心里顿时凉了,但紧接着,她回过神来,那黑衣人正要拿刀捅她,她一偏,刀只在她的胳膊上划过,顿时鲜血直流。
这时,她的小侍女从外面冲进来,用刀从后面砍到了黑衣人,她看到小侍女已经多处受了伤,小侍女急急地说道:“小姐,快跑!”苏婉婷便与她一起跳出了马车,却看见外面的侍卫黑衣人躺了一地,小侍女说道:“小姐,你快跑吧,不要再回苏府了,他们想置你于死地!”
苏婉婷看到远处又来了一伙黑衣人,便用没受伤的手拉着小侍女,说道:“那你呢?”小侍女回头朝着苏婉婷笑了笑,说道:“奴婢答应了郡主一定要保护好小姐,小姐快跑吧!”说完,往后推了苏婉婷一把,然后冲了过去,与黑衣人打斗在一起。
苏婉婷突然鼻子一酸,她的母亲,那是唯一疼她爱她的人啊!可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于是苏婉婷转过身去,开始疯狂的跑。
跑着跑着,她被绊倒,滚下了山坡,昏了过去……
苏婉婷再次醒来时,看到的便是魏瑾昀那张如沐春风的脸。她一惊,连忙坐了起来,又不小心扯到了胳膊上的伤,疼的她的脸一皱。
“醒了?”魏瑾昀看着她的样子,问道。苏婉婷还是穿着自己的衣服,只是外衣不见了,便问道:“你是谁?这是哪儿?”魏瑾昀没有回答,从桌子上拿起了自己的面具,扬了扬,然后说道:“我叫林七。”
苏婉婷认得那个面具,然后说道:“原来公子是我的恩人,这下,公子救了我两次了。”魏瑾昀笑了笑,然后说道:“敢问姑娘芳名?”苏婉婷垂下了眼眸,没有回答。魏瑾昀接着说道:“姑娘是苏府二小姐吧?”见苏婉婷抬头,魏瑾昀接着说:“人人尽知了,苏府大小姐与二小姐遭了贼人,大小姐恰好被路过的晋王救下了,而二小姐……”
苏婉婷盯着魏瑾昀,等着他继续说下去。魏瑾昀凑近了苏婉婷,在她耳边呼着气“身亡了……”
苏婉婷感受着魏瑾昀温热的气息,脑袋嗡嗡的响,脸唰一下变红了,她推开魏瑾昀,问道:“谁…谁说我身亡了?”魏瑾昀被推了一下,勾唇笑着说:“划花了脸的死人,穿上谁的衣裳,就变成了谁,不是吗?”苏婉婷一惊“那个侍女!”她还想再问些什么,魏瑾昀却站起身来,留下一句“姑娘好生养伤吧!”便走了。
转眼,苏婉婷的伤好得差不多了,这几日,她听到了外面在传苏娉婷与魏瑾珺的大婚有多风光,她自己也想了很多。既然在大家眼里,苏府二小姐已经死了,那自己就相当于获得了新生,眼下自己无处可去,不如……
这日,大雪纷飞,竹屋里的魏瑾昀抱着一个暖手炉,考虑接下来该走哪一步,这时,苏婉婷敲了敲他的门。
“公子?”魏瑾昀开了门,看到苏婉婷跪在门口。“姑娘这是作甚?”苏婉婷说道:“我有一事想求公子。”魏瑾昀大约猜到了她想干什么,于是便转身回了屋里“外面冷,进来说话。”
苏婉婷跟着魏瑾昀进了屋,魏瑾昀悠然的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然后抬眼看着苏婉婷。苏婉婷望着水雾氤氲中魏瑾昀那双眸子,一时间竟失了神。魏瑾昀咳了一声,苏婉婷才回过神来,说道:“公子知道,苏家二小姐已是个死人了,那我就不再是苏家二小姐。我无处可去,还望公子收留。”
魏瑾昀抿了一口茶,然后将茶杯拿在手里把玩,说道:“哦?”苏婉婷继续说:“我前些天瞧见公子的后院里有一些孩童在练武,问了其中一个,说也是收留的,想必公子若不是单纯施善的话,那就一定是成大事的人。”魏瑾昀听她说完后,放下了茶杯,回道:“你很聪明。”
苏婉婷又继续说道:“公子过奖了。我年少时母亲体虚,喝过很多汤药,可病非但不见好转,还越来越严重,所以后来我研究过医术,发现汤药中多了一味药引,而就是这一味药引,改变了整个药性,导致我母亲身体过虚而死。我说这些的目的,一来说明我不是无用之人,二来想告诉公子我有志向,那就是找出杀害母亲的凶手,所以公子不必怀疑我图谋不轨。”
魏瑾昀听她说完,知道当初救她是明智的,这个女人,有头脑有本事,或许可以帮到自己。便笑了笑,说道:“敢问姑娘芳名?”苏婉婷知道他接纳了自己,便说道:“婉婷。”
魏瑾昀说道:“婉婷?果然人如其名,不过,婉婷已经死了。”苏婉婷于是跪下来,说道:“请公子赐名。”魏瑾昀望了望窗外,想了想,开口道:“白雪却嫌春色晚,故穿庭树作飞花。姑娘踏雪而来,便叫做沐雪吧。”苏婉婷回道:“是。”
沐雪从魏瑾昀的屋子里出来后,站在苍茫一片的院子中,看着这洁白的世界,她瞬间觉得自己也是一个崭新的了。“从此,这世间,没有苏婉婷,只有沐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