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瑾昀掀开帘子,看了一眼外面赶马车的叶虔,心想:现下我不过是空有一个齐王的架子,成日闲待着,说出话来没有半点分量,想要举荐叶虔可以,但他想要有个好的未来,可就得扑腾上若干年。但假若张庆举荐就不一样了,虽然不在朝廷上了,可不少清官都与他交好,威望还是有的……
正想着,叶虔叫道:“王爷,到了。”
不得不说,张庆的夫人持家有道,家宴上,一派其乐融融的氛围,差点让魏瑾昀忘了正事。
宴后,张夫人领着一众丫鬟孩子退下了,顿时,正厅里就只留了张庆、魏瑾昀和叶虔三人。
张庆笑呵呵的说道:“齐王殿下?摆一盘吧。”魏瑾昀笑了笑,果然,他猜对了,宫里只有皇子的师傅知道皇子们平日里学什么,便说:“承让。”
魏瑾昀执白子,张庆执黑子,叶虔站在旁边看。半晌过后,厅里便响起了张庆爽朗的笑声:“哈哈哈!齐王殿下不会是让着老夫吧?”魏瑾昀也笑着说:“哪里,还是瑾昀技不如人啊!”
两人相谈甚欢,直到深夜,魏瑾昀才回了府。
进府前,魏瑾昀拿出事先在马车里藏好的酒,洒了一些在身上,然后附在叶虔耳边说:“本王今日,去了贪欢楼,喝醉了,你来搀着本王。”说完,便瘫在叶虔身上,一副烂醉的模样,嘴里还念叨着“水儿姑娘,你别走啊,等…等等本王……”
叶虔先是反应不过来,随后看到凝月走来,便顺着魏瑾昀往下演“哎,王爷,您慢点……”
凝月走近后,看着魏瑾昀一脸的痴汉模样,又闻着他一身酒气,皱着眉头,用手捂住了鼻子:“王爷去哪儿了?”叶虔并不想理会她,依旧扶着魏瑾昀往府里走。
“我问你呢!王爷去哪儿了?”凝月十分瞧不惯叶虔在她面前高傲的样子,不就是一个小侍卫吗?狗一样的东西,也敢跟她叫板。“王爷的行踪用得着你过问吗?”叶虔忍不了她那副尖酸刻薄的样子了。“你!……”
这时,魏瑾昀突然站直了身子,喊道:“水儿姑娘!”又再次瘫在叶虔身上。“王爷…莫不是去了贪欢楼?”叶虔瞪了他一眼,那模样像极了被掲了短,凝月一看他这样子,恍然大悟般说道:“是奴婢的不是,快扶王爷进去休息吧!”
叶虔哼了一声,慢慢搀着嘟嘟囔囔念“水儿姑娘”的魏瑾昀进了府。看着两人的背影,凝月冷笑道:“娘娘还说让盯着他,什么东西啊,烂泥扶不上墙!”
从张庆家回来后,魏瑾昀一直在思考,怎样向张庆提出举荐叶虔的事。这天,正直上元,魏瑾昀看见从外面回来的叶虔,带着几个瓷碗,正想问他做什么,他倒先开口了:“王爷,快来看!”
魏瑾昀走到院中,正巧安安也在,叶虔冲着安安笑道:“安安,看我厉不厉害!”只见他用木棍将一只瓷碗举过头顶,然后又拿一个瓷碗放在头上,最后用脚又抬起一个瓷碗,单用一只脚立着。安安开心的拍手笑道:“哇!叶哥哥,你好厉害啊!哇!啊哈哈,哎要掉了!哈哈……”
魏瑾昀见碗摇摇晃晃,可还是老老实实的没有掉下来。看着叶虔做搞怪的鬼脸,魏瑾昀忍俊不禁,笑了出来,笑后,他突然想到该怎么向张庆提了。然后问道:“叶虔,你从哪儿学的杂耍?”
叶虔连忙把碗放下,回道:“小的时候,属下无父无母无依无靠,跟过戏耍团,属下会的还多着呢!”看着叶虔毫不顾忌的说出自己的过去,魏瑾昀便更加认定,他,定能成器!
“王爷,今天是上元节,咱们不去街上热闹热闹吗?”叶虔问。魏瑾昀想了想说道:“是该去热闹热闹了。”
随后,魏瑾昀让叶虔安顿好安安后,两人策马出门,临行前,魏瑾昀让叶虔带上瓷碗,叶虔虽不知要干什么,但还是乖乖带上了。转过街角,魏瑾昀停下来,买了一个糖葫芦,顺手给了旁边蹲着的乞儿:“能不能帮个忙?”乞儿起身接过糖葫芦,魏瑾昀接着说:“去太守府,告诉他,魏瑾昀在城外三十里处等着。”
叶虔这才明白过来,魏瑾昀又买了些许花灯和爆竹,两人才策马去了城外。
魏瑾昀和叶虔到时,柳伯正在挂灯笼,见他挂的吃力,叶虔便走过去,接过他的灯笼,帮他挂上。柳伯先是吓了一跳,见是叶虔,便笑道:“臭小子,怎么想起看我来了?”叶虔笑了笑,说道:“我才没想来看你呢!是我们王爷要来。”说着,朝柳伯身后努了努嘴。
柳伯回过头去,才看见魏瑾昀站在那里,连忙跪下:“参见齐王殿下!”魏瑾昀走过去,扶起他来,笑了笑:“不必客气,今日本王还得借你这院子一用,喏,本王还带了花灯。”柳伯忙说:“怎敢怎敢,齐王殿下若要用,吩咐一声便是。”
叶虔走过去,拍了拍柳伯的肩膀,说道:“行了,老头,赶紧收拾收拾吧,一会张太守还要来呢!”柳伯一听张太守要来,连走带跑地进了屋,高兴地喊人:“若汐,若汐,快点收拾,张太守要来了!”看他的模样,魏瑾昀就知道,张庆一定是个爱民如子的好官。
收拾好了,又等了一会,才看见张庆的马车远远地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