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察没有理会他，只是静静的看着褐发的小劳克趴在地上。一枚一枚的将银布鲁和铜索尔捡起来，然后仔仔细细查看了没有遗漏。
将所有的钱币捡起来之后，他小心的将所有的钱币装在最里面的口袋中。
但小劳克并没有就此离开，而是回到那些倒在地上的孤儿前。
将他们一个个扶起来，查看他们的伤势。
奇怪的是，那些被小劳克打翻在地的孤儿们。并没有怨恨小劳克，反而笑嘻嘻的询问，小劳克今天收到多少。
“1银布鲁40铜索尔。”
小劳克简洁的回答道。
“噢，太好了！”
“真的吗？”
“小琳有救了！”
那些倒在地上的孩子们，带着欢快的语气叫道。仿佛刚刚发生的一切都不存在。
兴奋之后，他们相互搀扶起来商量着是不是买点黑面包晚上加餐。
满脸的血污也没有阻拦他们此时的兴奋，然后相互搀扶着打算离开这里。
正在这时，小劳克看到小巷口一位穿着讲究的黑发先生朝他招了招手。
“你们等我一下！”
稍微犹豫了一下，小劳克走了过去。
“先生，您有什么事吗？”
小劳克尽量保持着平稳的语气，礼貌而小心的问道。
看着眼前的褐发少年，装出一副大人的模样李察有些感慨。那些和他们一样年纪的少年，估计正处于青春萌动的年纪。
而不是像小劳克他们这样在街道上流浪，早早成熟。无忧无虑早已经离他们远去，生活的苦难一直伴随着他们。
“我有一件事情让你和你的同伴去做，不过有一些危险。你愿意吗？”
李察并没有因为这些孤儿凄惨的模样直接给予施舍，而是打算让他们帮忙去筛选出那些有可能存在超凡集会的地方。
这样可以节省很多的时间。
“好的先生，您说。”
没有丝毫的犹豫小劳克就答应下来，没有询问李察究竟打算让他们去做什么，也没有询问报酬是多少，而是干脆利落的答应下来。
“我需要知道，码头区那些地方存在着一些较为隐秘的聚会。能够做到吗？”
“可以，先生。您什么时候需要这些消息。”
小劳克点点头，询问道。
“傍晚之前，我在前面的咖啡店等待你们的消息。”
说着李察从口袋里面掏出两枚银布鲁放到小劳克手心。
“这是预付的报酬，如果你们能够打听到我需要的消息。那么报酬还会增加。”
做完这一切之后，李察朝着前面的咖啡店走过去。打算在那里等待这群少年带来消息。
小劳克将将两枚银布鲁放在刚才的口袋中，似乎感觉有些不真实。然后又重新伸手进去摸了一下。
在感知到银布鲁触感之后，咧嘴笑了笑，转头对着伙伴们道。
“伙计们，我们有大生意了！”
这是一间十分普通的咖啡店，陈设都有些老旧。店内飘荡的味道，也闻得出只是一般的咖啡豆。
但就是这样一间普普通通的咖啡店，店内却几乎坐满了人。
看其打扮都是一些附近商行，店铺的员工。
他们虽然也点了咖啡，但主要还是冲着店内提供的廉价食物。
看了一眼店内的价目表，一杯最便宜的黑咖啡加上一份三明治或者海鲜饭只要8枚铜索尔。
这也难怪会有这么多工薪阶层在这里。
花1枚银布鲁，点了一杯店内最贵的咖啡。李察在咖啡店外的找了出外摆的位置坐下。
就听到普洛斯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
“我还以为，看他们可怜，你会直接给予他们帮助。”
“他们有他们自己的生存方式，我没有理由去破坏。这只是一场普通的交易罢了。”
喝了一口咖啡，李察简短的回答道。
对于那些流落街头的孤儿来说，生存固然是一件十分困难的事情。但李察也不会因为莫名其妙的圣母心去无条件帮助他。
每一个人都有着自己的生存方式，李察只是在等价交换的前提下，给予他们一点帮助而已。
最开始，李察本来以为他们只是被地痞，混混纠集起来相互斗狠的少年。
谁赢了，谁就得到哪些赏钱。
不过最后小劳克在捡完钱之后，没有立即离开。而是转身将那些被他击倒的孤儿们拉起来，而且那些孤儿还隐隐以他为首。
李察就知道自己一开始的判断错误，他们是一群可怜的孤儿。
以这样的方式聚集在一起，换取生存的钱财孤儿。
当然，如果小劳克一开始拿到钱转身离开，李察也不会叫住他，更加不会委托他去打探消息。
“你认为，那些小孩敢闯进有看守的地方探查吗？”
一般来说这些相对隐秘的地方都会有专人看守，对于擅闯的人都会好生“招待”。
这一点李察很清楚，但同样知道这些孤儿做这样的事情有着天生的优势。
闯进去大概率会被当成进来乞讨食物的孤儿，不会有人对他们下死手，最多被毒打一段。
但挨打早已经是这些孤儿的必备生存技能，殴打对于他们来说就是家常便饭。
“他们其实那些争抢鱼内脏的流浪狗没有任何区别。”
说道这里李察顿了顿，继续道。
“相信我，他们要的不是尊严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活着才是那么最重要的事情。为了活下去他们会做任何事情。”
李察以前，也到过某些战乱国家。那里同样生活着很多因为各种原因成为孤儿的孩子。
那些孤儿为了活下去，愿意做任何的事情。对于这些孤儿的选择，他很清楚。
那些对于普通的人来说，认为很重要的东西。对于这些孤儿一文不值，活着才是他们最重要的任务。
为了活下去，他们会想尽一切办法。
“你这个人，我有时候真的看不懂。”
普罗斯沉默片刻之后轻声道，随即又沉寂下去。
一时间沉默无言，李察只是平静的喝着咖啡，等待着时间的流逝。
为了不让店家驱逐，李察每隔一个半小时就重新点一杯咖啡。
第三杯的时候咖啡店的店长，还贴心的免费赠送了李察一份三明治。
毕竟李察一个人的消费就抵上十几个人的消费。
第三杯咖啡送上来没多久，李察就看到小劳克从一条小巷中闪了出来，快步来到李察面前。
“先生，你要的消息都打听清楚了。”
李察稍微有些意外，这才下午3点左右。小劳克就将消息打探的清清楚楚。
瞄了小劳克一眼，发现他身上带着被拳打脚踢留下的痕迹。李察知道估计他已经到那些场所却看过了，于是示意小劳克继续说下去。
“我和伙伴们，将整个码头区平日比较隐秘的地方都看过一遍。筛选出三处有聚会的地方。
水手街的恶龙酒吧。里面有很多冒险者和赏金猎人在里面活动，码头区的人，基本上都知道的事情。
汉库街的地下角斗场，我冒险冲进去看过，里面是一处擂台会场。但擂台机会没有使用过的痕迹，反而有很多头戴兜帽的奇怪的人在里面活动。
码头32号仓库，最近一段时间有很多码头搬运工在那里聚集，而且都是神神秘秘。又十分排外，我也只是在外围看了一下。”
将三处地方都说出来之后，小劳克有些紧张的看着李察。他也不知道自己打探的这些消息是不是李察需要的。
李察摩挲这下巴思考，虽然小劳克已经将自己的工作量大大减少。
但最后判定哪里最有可能是超凡集会的地方，还是要李察自己判断。
首先被排除的就是仓库，通过小劳克的叙述就知道，那只是由搬运工组成的秘密集会。
而且多半是一些性质不好的串联集会，至于那些搬运工筹划着什么，李察根本不关心。反正不太可能和超凡集会扯上什么关系。
剩下的恶龙酒馆和地下角斗场是最有可能出现超凡集会的地点。
但李察判断，地下角斗场出现超凡集会的可能性要更大一些。
毕竟恶龙酒馆更多的是面向平常人的场所，或许会有超凡者去那里办一些事情。但存在超凡聚会的可能性就很小。
因为不同的人，有不同的圈子。
结合小劳克描绘的地下角斗场内有许多带着兜帽的人，这样的场景也十分符合超凡者遮掩自己身份相吻合。
“这是你的报酬。”
将一枚泛着金色光芒的金塔克在面前的桌子上，李察起身离开。
小劳克他们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打探到自己需要的消息。可见是上了心，认真去做了的，完全对得起这样的报酬。
李察一点都不关心小劳克看到金塔克的表现。因为他们之间的交易，已经结束。
在李察离开之后，小劳克抓起那枚金塔克死死的，将它紧紧握在手心。
在码头区这样混乱的地方，他这样的一个流浪孤儿拥有这么大一笔钱不得不小心谨慎。
飞快的左右扫视一圈，发现周围都没有人注意到这一点，松口口气。钻入小巷之中，消失不见。
----------分割线-------
城市生活着两种流浪狗，一种四条腿，一种两条腿。
——阿姆斯特丹时政评论家：凯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