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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初二的秘密

周初二之所以叫初二,那是因为他的生日是正月初二。寨里人没几个有文化的,也没人为个名字费神,名字不过是用来区分谁是谁,叫啥不一样,别重名就行!

周初二的大哥能叫“周涛”,而不叫“周初一”什么的,那是因为,大哥生的时候,爷爷还活着。大哥的名字是爷爷请山外一个老先生给起的。毕竟大哥当时是家里的第一胎,而是还是个男孩!

等周初二出生时,爷爷己经去世了,他爹周长福可没心思为他去找先生去。正好他大年初二生人,日子还挺特殊的,人们就“初二,初二”的喊他。日子久了,他就叫周初二了!

周初二很腹诽的想:大家都叫三弟“三儿”,那过不久三弟的名字就是“周三”了!

小周二吃了早饭,拎着装好了文具的小竹篮,出了院门。

门里还传来他娘“周朱氏”的声音,大概是让他拿雨伞什么的。他装作没听见,脚下急走了几步,便什么声音都没有了!

外边的雨不大,几乎没风。比牛毛还细的雨丝,偶尔会落在脸上和手上。在夏日,这感觉真的很好。小初二深吸了口气,满鼻腔里都是温柔、湿润、清新的草木香味!

小初二的家在巨石北寨一个小山坳里,从他家到“善德桥”还有差不多三里地。而且刘大善人修路修的是南寨的路,这三里多路全是北寨原来的土路。小雨可以使夏日里的人们很凉爽、舒适,但不管多小的雨,都会使土路都会变的泥泞、难行。

小初二只得脱了鞋,将鞋拎在手里,光着脚,踩着烂泥深一脚浅一脚的向前走。

路上偶尔遇上个人,都会远远的叫着,“初二去学堂啊?”初二便会露个笑脸,应一声,“啊!”北寨的人都知道他不爱说话,便不去再饶他。

一路晃晃悠悠,用了快二刻钟,小初二远远的看到了一个小码头。

几年前“无名河”上没有桥的时候,“刘鱼头”几乎天天在这地呆着。再加上这地方也宽敞,又有一棵大古树,枝繁叶茂的,可以在树下纳凉。很多村民都会路过这里的时候闲扯几句,慢慢这地方就成了北寨村民闲聊、纳凉的地方。

现在刘鱼头当了学堂门房,就很少来这里了。再加上有了石桥,小码头也就废了,刘大善人又在桥边修了个凉亭,大人们就都爱去桥边凉亭那吹牛、打趣了,这个破败的小码头人气就差多了。

大人们不爱来了,小孩子们却很多爱往这跑的,因为这地方有码头可以“跳水”!“咚——”的一声从小码头上,一头扎入河底,再从河底捞出一块石头,或者别的什么,这便是可以炫耀好久的事情了!

小初二虽然也是个六、七岁的孩子,但他很讨厌那些“小屁孩”。事情往往就是这么无奈,你觉得你是不是“小屁孩”不重要,别人觉得你是,那你就必须是!否则后果很严重!小初二在很早己前就知道这个道理了,所以小初二不得不是个“小屁孩”。

小初二看到七、八个半大的孩子在码头上玩闹,就想远远的绕开。但一个眼尖的“熊孩子”还是看到他了。

那孩子快十岁了,比小初二高一头,方脸、浓眉、大眼、直鼻,再配一个结实的身材,这就是标准的“北寨一霸”,现任北寨“孩子王”!因为打架能打的过他的,都比他大不少,早就让家里安排事做了,那可能天天在外边野?和他年纪差不多的,都没他个头高、力气大,不是他对手。

这“孩子王”叫王弟顺,寨子东头的。他娘生他不到半年就又怀上一个,他家里人还想要个男孩,就叫他“弟顺”,大伙都叫他“顺子”。

顺子看到小初二远远的过来了,就招呼他,“初二,你快来,看看这是宝贝不?”

小初二听见了招呼极极不情愿的挪了过去。他倒不是怕了顺子,他有大哥,这北寨还没那个不开眼的小屁孩敢动他的。

他之所以过去是觉得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太生疏了不好。再说还是别人先招呼他的,他要是不应声,很没风度。

他赤着脚,右手提着竹篮,右手拎着鞋,挤到人群里。只见顺子手里拿着一块白色的“石头”。这块石头有拇指大小,白的己乎透明,可以从石头的这面隐约看到别一面顺子的手掌。

小初二惊奇道:“这……这是个宝贝!”

在顺子旁边一个小屁孩道:“小……小结巴也识得什么……什么是宝贝吗?你家有宝贝吗?你见过几个宝贝!”

小初二很想冲上去揍他,任何一个结巴,都不能耐受别人当他面学他说话!

不用小初二动手,顺子已一把将那多嘴的小混蛋推到一边去了。顺子别的不懂,但小初二明显是夸他手里的东西是宝贝,他不会允许自己的“小弟”和自已唱反调!

顺子推了一把,还不罢休,又想上去给那多嘴的小子几下,但却被身边其它人拉开了。

顺子嘴里却不闲着:“狗蛋,你他妈的以后不许学初二说话,初二上了学堂,那他就是有文化的先生了,他说这是宝贝,那这就是宝贝!知道了吗?”

那叫狗蛋的小后生见顺子被人拉住,胆子也大了,又往后退了几步,感觉就算顺子追上来,自己也能跑掉,就大声的道:“狗屁的先生,识几个字就先生了?他个结巴能当先生?他见过真正的宝贝吗?你们这些“山民”都是土包子!我去找显民哥去,他家宝贝多的不得了!让他拿一件给你们这群土包子看看什么是宝贝!”

狗蛋说完这句话就转身便跑,嘴巴里还骂骂咧咧的。

这“山民”的称呼可是北寨所有人心中的痛!狗蛋一下捅了马蜂窝,那些本来拉架的孩子,也就不拉了,一水的从地上捡起石头往狗蛋逃走的方向扔去,偶尔有几个小石子打中了那小子,便听见狗蛋“哎哟”的叫一声,在大家的嬉闹声中,狗蛋跑远了!

顺子向狗蛋逃跑的方向啐了口吐沫,恨恨的道:“这死叛徒,下次见了一定打的他妈都不认识他!”他全然不顾狗蛋本就不是北寨的而是南寨的人,跟着他才算是“叛徙”!

小初二完全没把这当回事,他自觉自己是个“大人”那会天天跟这帮“傻孩子”混,他既不是“北寨帮”的人,也不是“南派”的人,他是“众人皆醉我独醒”的孤独的“侠客”!

小初二对着顺子用“先生”的口气说道:“顺子,算…算了,我看…看宝贝!”

顺子很大方的将那块石头递给了初二,开口道:“这是我姑给我的!说是带在身上可以驱邪避凶,是个好宝贝!我爹都不让我拿出来,说是要当传家宝!”

小初二接过石头细细的端详起这个小东西。接过石头,他便感觉有一丝凉意顺着手掌传入身体里,心神一清,果然是个好东西!

这巨石寨虽偏远、闭塞,但几十代人传下来,确有些孩童被“仙人”们看中收做弟子或待童的。这些仙人收走人家子弟,却也不能白收,毕竟那是个活生生的人呀,能让你平白带走?仙人们从不给钱银,只会拿些宝贝赠于弟子或待童的家人,而这些宝贝便在山寨中存留了下来,大多当传家宝一样,一代传一代,从不肯轻易示人。更不会拿出来买卖!

这便是顽童们口称宝贝的来源。这些宝贝五花八门,小初二听说过好多:有不需要灯油就一直能亮的油灯;有永远都舀不完水的水缸;还有可以每天自己生出一碗米的碗……

小初二将手里的石头,翻来复去的看了好几遍,才将石头递还给了顺子。口中念念有词,别人也不知他在说什么。

顺子好奇的问道:“初二,你干吗呢?”

初二神秘的说道:“这…这里面有一尊佛…佛,我念经哩!”

众孩童听了,都有些傻了!他们知道初二有时会神神叨叨的,说谁影子里有啥东西什么的,不过那是很早已前的事了,他的“病”不是早好了吗?

顺子却一拍大脚道:“初二你真神了!我姑说这玉石是从有道的高僧那里求来的,里面有个佛不就对了吗?要不这东西怎么能辟邪呢!”

众娃听了,都兴奋的叽叽喳喳的叫了起来。

“这还真是个宝贝哩!”

“也不知比不比的过老王家的宝贝好!”

“说啥哩,宝贝这东西,有啥好比的,有一件就能传家了!”

……

小初二有些后悔,他咋就秃噜了嘴,把看到的又实话说出来了呢?

好在这里都是群“小屁孩”,传出去了,自己就抵死不诚认自己说过!

小初二有一个小秘密:他从记事起就能看到一些别人看不到的东西!

老人们都说小孩子“心纯眼善”,双眼没有被世俗与凡尘污染,可以看到些大人们看不到的东西!

小初二打小就能看到别人看不到的东西!

在小初二很小的时候,总是喜欢将自己看到的“怪物”说给别人听。一开始大人们还只当是小孩子胡说八道的,但听过几次小初二有模有样的描述,大人们的心情就整个不的了!

没有人愿意和这么个小怪胎在一起,甚至还不许家里的孩子跟小初二在一起玩。

小初二以及小初二的家人都慢慢被“隔离”了,小初二的爹坐不住了,也不知从哪请了一个云游的道士,来给小初二“驱鬼去邪”。

一番折腾下来,家里花了不少钱。家里也就是从那事开始变的拮据起来,所以小初二的爹并不喜欢小初二,觉得他是个“讨吃鬼”,给家里带来不祥的人!

小初二那时虽年纪很小,却己经“懂事”了,他知道自己看见的东西不能乱说的,这给自己以及家人造成了天大的麻烦。从那以后他不但不说“怪物”的事了,甚至连话都很少说了……可以说他成了个“自闭”的结巴了。

小初二能看道这“白石”里真个是个“小佛”,甚至小初二还能看到那尊小佛动了动身子。

这还是小初二第一次接触所谓“宝贝”的东西,小初二心想,这尊小佛也许就是这块玉石和其他的玉石不同之处了。是不是所有的宝贝里都有类似与小佛一样的影子存在,也许这就是那些宝贝的秘密了!

小初二很喜欢再研究研究这些所谓宝贝的神奇之处。但他现在实在没有办法和这群孩子打成一片。

他望了一眼,这群在不断吹捧顺子宝贝的小孩子们,便招呼着要走。

顺子正忙着,应付他“小弟”们的吹捧,也没怎么再搭理初二了。

他拔腿就要走,却看到远处桥头上下来了一群人,大概有十几个,远远的看不清楚是谁,但应该年纪都不是很大,因为个头都很小。

小初二心里暗自叫了一声“糟糕!”他估摸着是刚才跑掉的狗蛋,带着南寨的人杀了回来!

初二大叫了一声,“快…快看!”

大伙都抬头望去,看见“杀气腾腾”的一群人,冲这边“杀”了过来。

人群中有胆小的便说道,“他们人多,我们跑吧!”

顺子却是打架经验丰富,他一边安抚着众小弟,一边很自信的说道:“别看他们人多,但南边的猴子没打过架,我上来给他两下狠的,打疼了一个,剩下的人都会被吓跑的,我们北寨的汉子打架从来就没有输过给南寨的猴子们,你们要是跑了,以后让别人知道肯定会笑话死你的!”

顺子毕竟是孩子王,大家也都习惯于听他的话,他只是简单几句话,就鼓舞起了所有人的斗志。

小初二见大家都“热血沸腾”的到处找寻石子、木棍等“武器”,准备开干!他也被这种热情所感染。但是他左手拎着自己的鞋,右手提着小竹篮,没有一样东西舍得扔掉的。他可不是来玩的,他出来是准备去学堂的,现在这些东西反而成了他的累赘。

但小初二毕竟是个“小人精”,打架他也是打过的,山寨里的孩子,要是谁说没打过架,那说出去也挺丢人的!小初二快走几步,来到了顺子的后边四、五步的位置,他右脚前左脚后,将左手拿的鞋子藏在了身后。小初二心里想:要是真打了起来,瞅冷子上去给对方一鞋底子,虽然比不过木棍、石头,但就这一鞋底子也够他呛的!

“小伙伴们”严阵以待,好像是“耸立”在雨中的雕像,脸上都凝着“悲壮”的神情!只等着敌人杀入阵中,自己再给对方留下惨痛的教训!

远处的那群人毫无“阵形”的走了过来。为首的正是狗蛋口中的“显民哥”,刘显明便是刘大善人家的三公子,今年一十二岁,“年纪青青”的便成了南寨“南派”的掌门人。他能成为南寨的孩子王,只有一个原因:他很有钱!以钱通天下而无往而不利!

刘显民带着一群小他好几岁的“小弟们”,边说边笑的走了过来,身边又叫又跳的便是刚才被打跑的狗蛋。

刘显民来到众人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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