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是仙术「九灵」！”绛曲与东方辞异口同声说道。
东方辞奇道：“那女娃的年纪比我家的素缺大不了几岁，却至少能够用出「九灵」中的‘钧’、‘幽’、‘玄’三大天门，实乃是天骄中的天骄。”
绛曲的面色铁青，难以置信道：“不是说千年之后是末法时代么，怎的这后生一个胜过一个。”
“呵呵，看来你老了。”东方辞嘲讽了一句。
“你比我小？”绛曲回嘴道。
东方辞摆摆手，意味深长的一笑，说道：“我的秘密，你不懂。”
战场之上，楚玉不知何时站在了睚眦的肩头，他负手而立，对着哀绝仙子露出了一丝邪笑，说道：“哀绝仙子，若没看错的话，你手中的乃是瑶池传说中的那柄神兵，太阴？”
许是他说对了，那太阴剑剑身上的冰珠“嗖”转了起来，很是配合着楚玉的话。
当然，也可能是主人动了杀机。
哀绝仙子似乎懒得多说，只是点头回应。楚玉也不计较，而是莞尔一笑，说道：“巧了，你的太阴剑是天下至阴之兵，而我的睚眦是天下至阳之兽，二者相较，不知你有几成胜算？”
那面无表情的哀绝，破天荒的一皱眉，好似一头雾水，楚玉见之笑问道：“怎的？”
“天下至阳之兽，难道不是我瑶池的镇派灵兽朱雀？”哀绝仙子说了很个字，实属难得。
“……”楚玉面色突然一黑，满是狰狞的一指哀绝，对睚眦道：“杀！”
一声“杀”，一声“吼”，一团火球直睚眦口中吐出，哀绝仙子并不慌张，提剑一斩劈成两半，火球四射纷落，击打在空璃仙府之上，震的仙府白光大作。
忽的一闪，只见那空璃仙府的大门“轰”的一声被人打开，而打开之人，是一个面容慈祥的疤脸老者。
他的出现，令楚玉和怜花皆是一惊，因为二人看过无数次他的画像。
只不过，那老者应该在千年之前飞升天界的，怎会又出现在了这里？
“空璃老仙！”东方辞和绛曲不是傻子，能够打开仙府之门的还能有谁，二人一猜便能猜中，可也和楚玉等人一样，对此大为不解。
正看着，东方辞突然脚下一滑，险些跌落树下，亏的绛曲一把将他拉住。
东方辞扶着树干，指着战场之上，结结巴巴的，半晌也说不出一句整话：“那……我……天……那……不是……白……素缺。”
绛曲不知他为何会变的如此模样，便顺着他瞧的方向看去，一眼望过，绛曲脚下也是险些一滑，但却比东方辞要镇定的多。
“小白？”绛曲瞪大了眼睛，一张稚童的脸上布满了惊讶之色。
东素缺骑在小白的背上，悠哉悠哉的朝战场走来，不过那小白实在庞大，犹如蚂蚁骑象一般。
刚一靠近，只见一名道士朝她挥手，一指战场道：“师姐，你快让你的灵兽助阵，那群正派着实厉害！”
“师……师姐？”东素缺第一次被人这样叫，一时倒有些欣喜，她连忙扭捏的应了一声，一拍小白的脊背道：“驾！”
道袍，灵兽，也难怪这人会将东素缺认错。只见东素缺与小白一入战场，便横冲直撞了起来，周围的灵兽一见狻猊，哪里还有胆子靠近，纷纷将主人扔在一边而逃，她这不上倒好，一上反而令万兽落败。
那小白也实在太过巨大，与周围的灵兽相比，犹如虎入鸡群一般。远处的御齐御生两兄弟，一眼便瞧见了东素缺，二人大喜道：“是恩人！”
原本还有些害怕的御生，此时却来了精神，拍了拍大铜球道：“哥，咱上吧！”
“上！”
正说着，那仙府门口的老者却是开口笑了起来，他似老顽童般的打着趣，对面前的楚玉等人笑道：“想不到呀，想不到，这么多年过去了，这里居然还很热闹。”
“空璃老仙！”楚玉惊叫了一声。
哀绝仙子却是摇摇头，说道：“是残念。”
果不其然，那空璃残念点点头，夸赞道：“好一双慧眼，不愧是九霄瑶池的弟子。”
“空璃老仙，你此时打开府门，意欲何为？”嫣然仙子一剑扫开了面前的一只灵兽，这才抽身而至。
空璃残念叹了一声，似乎有着极大的心事，那矮小的老头负手踱步了几圈，这才开口道：“本仙的府中藏有一件珍宝，不知你们想不想要？”
也不知是耳力的原因，还是“珍宝”二字有股魔力，却被那远处的东素缺听了去，她猛然一指仙府，拽着小白的长毛说道：“小白，快快去那里！那里有宝贝！”
“空璃老仙，你不要装神弄鬼！”怜花仙子也飘然而来，挥舞着手中的长剑，指向空璃残念。
那空璃残念一眼便看到了她手里的剑，面容不禁一怔，又释然的一笑，说道：“算了，算了，一定是想要的，既然这样，那我们开始吧……”
“开始？什么开始？”楚玉感到一丝危机，他心中明白，即便是一道残念，可也是仙人的残念，根本不是自己能敌。
他自想到这，便大手一挥，正要喊一声“退”时，却发现自己毫无任何力气，站于睚眦肩头的他突然头脑一片空白，整个人便栽了下去。
“开始吧……”
话音一落，众人眼前突然大变，那高耸的仙府大门开始变的扭曲，周围的树木也好似蛇舞一般，逐渐的，逐渐的，画面与那瞳仁一样的黑。
东素缺眼前也是如此，但她似乎并不介意，仔细回想起来，这样的画面自己已经看过了两次……
“唰！”
东素缺的那对空灵大眼一眨，只见自己仿若身处于一条奇幻的通道之中，她看到了，看到雨夜，看到了尸骨，看到了饿死的人，看到了一个仿若是自己母亲的人。
她伸手极力的想要去拥抱，但那却是虚幻，是残影。
而当她又凝视起面前时，一道白光刺过，她的眸子略感痛疼，使得她立刻闭上了眼，并惊叫了一声。
“嘘！”此时的东素缺，被一个不算英俊的男人捂上了嘴巴，她下的猛然飞起了一脚，正踢中了那人的要害。
只见那人疼的冷汗直冒，“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吱吱唔唔的仿若在说着脏话。
“你……你是谁？”
那人哪里还能回话，这样疼痛，东素缺是无论如何也无法感受的。
在夜幕之下，一个男人跪在她的面前，除了手足无措的问声“你好”，还能做什么？
那人缓了一阵，扶着身旁的一棵树慢慢站起，他的脸痛苦到了极致已经开始狰狞，但狰狞过后又满是无奈。
“我……我说不带你出……出来吧……”
“出来？”东素缺不解道。
那人白了她一眼，斥道：“废话，若不是你非要跟着，师兄我又何必带上你？”
“师兄？你是谁的师兄？我可不认识你。”东素缺傻傻的回忆了一下，试问东方辞只有自己这一个徒弟，哪里又来的什么师兄。
那人将放在腹下的手提了上来，对着胸口不停的揉着，显然是被东素缺气成了这般模样。隔了一会，他对着东素缺求饶道：“师妹呀，莫要作怪了，要么你便回山去吧，师兄本事小，实在是带不动呀。”
东素缺见他说来说去自己也听不懂，不禁有些恼怒道：“你这人，怎的说话如此不清不楚，你要么走要么说。”
这次反倒是那人不解，待他略微一想，忽然又道：“呀！师兄知道了！莫非是你刚才摔的那一跤，将脑子摔坏了不成？”
“……”东素缺也懒的回他，一把将他推开，自己则是大摇大摆的走了过去。
那人愣了愣神，连忙又追了上去，他一把将东素缺的手拉住，很是义正言辞道：“不行！师兄可不能不管你，这样，山，咱们是回不去了，你便跟着师兄吧，等有一天你记起了事，你再自行了……自行决断。”
东素缺“噗哧”一笑，她还未见过这样笨拙的人，不过这人笨拙的倒有几分可爱。
“好好好，那你告诉我，我是谁，你是谁。”东素缺继续朝前走着，那人紧紧的跟着。
那人说道：“你是我的师妹，宗小婉呀。我是你的师兄，负空璃呀。”
“那咱们的师父是谁？可是叫东方辞？”东素缺问道。
负空璃摇摇头，说道：“师妹，东方辞可是一千年多年前的大人物，要么飞升了，要么化为白骨了，哪里会是咱们的师父。不过这人事迹不多，记载的也相对要少。喔！师兄知道了，你前些天翻看古典旧籍，想必是混淆了记忆，错将东方辞记成了师父，嗯，一定是这样。咱们的师父呀，那可是万兽神山的掌门幻龙真人，比那个东方辞强的多。”
“呸！你师父哪有我师父厉害，不许你说我师父！”东素缺一听他贬低着东方辞，顿时怒了起来。
“你师父不就是我师父么？”负空璃诧异着，但见她发起火来，又赶紧赔着笑，他摆摆手道：“不过不重要了，你师父也好，我师父也罢，自今日起呀，师兄我已经脱离了万兽神山，成了一个闲散的修士，不重要，不重要喽！”
那句“不重要”之后，东素缺的眉间粘上了一滴水珠，她自抹了抹，又顷刻间消散。
负空璃见起了风，他一拍东素缺的肩头，便将身上的道袍脱了下来。
“你干嘛！”东素缺看狼似的盯着他。
忽的，她自突然一暖，那还带着几分酸腐味儿的道袍披在了她身，只见那负空璃抱着双臂打了个冷颤，对着自己傻笑道：“走吧，咱们去瑶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