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最重要的是,她们怎么知道自己是崇皇山来的?若是皇兄说的,她们就不会认为自己是妾室,若不是皇兄所说,还有谁知道自己的来处呢?直接问她们也许不会说,不如绕个圈子套套话。
想着,池雨便开了口:“太子爷说过,崇皇山一事不可宣扬,这里这么多人,娘娘不怕太子爷责怪吗?”
果然,太子妃听到不可宣扬脸色微变,旁边的一位良娣观察着池雨,低声对太子妃说:“娘娘不必担忧,到时候咱们就说是她自己说的,何况本就是她自己说的。”
池雨听到她们说是自己说的,心下大概了解了,该是自己入宫对侍卫说的话传入她们耳朵里了。既然如此也就没什么担心得了,干脆问问自己想知道的。
池雨微微福身,装模作样的演戏道:“娘娘们放心,我不会和太子爷说这事儿的,不过,太子爷吩咐过,入宫第一件事要先去拜见父…圣上,告退了。”
“哟,都准备叫父皇了,我可听见了,娘娘你听,真是个不知羞耻的。”
“是啊,娘娘,这狐媚子竟然自称我,不以奴自称,真是僭越。”两个站着的良媛你一茬我一茬的数落。
太子妃脸色一阵青红,内心被这几个多嘴的撺掇得怒火中烧,听见池雨说要直接去面圣,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但是随后又觉奇怪,稳定心神说:“圣上身体抱恙,无人能见,太子爷是不会叫你面圣的,想走也想个得理的理由才是。”
“那请问太子妃,奴家何时能面圣?”
“你算个什么东西,还想面圣,就算是崇皇山来的又如何。”瞧见池雨一再要求面圣,一位良娣出口呵斥。
池雨有些恼了,那位太子妃虽说语气不好,最起码没有辱骂攻击,这几个狗仗人势的妾室倒是一口一个狐媚子,各种瞧不起,嘴巴能耐的很,挑拨的高手。想必皇兄有重要的事也不会和她们说,都是一群没脑子的。想着,池雨转身便走。
“停下,谁允许你走的!娘娘你瞧瞧,真是没规矩!目中无人,不教训教训,以后都要爬到你头上来了。”不用看也知道,是那三个站着的良娣在说话。
太子妃终于忍不住了,唤:“来人,把她给我拿过来,捆住。”周围站着的四个奴人随即上前,准备抓住池雨。
此时清莲清叶上前一步,周围花草飘扬,尘飞土掩,不自觉间风大了些,在四个侍女靠近之时,只觉一股无形的力量将她们推开,力量虽不大,却是让她们站不住脚,纷纷栽倒在地…“哎哟”声此起彼伏。
坐着的良娣惊得站起来,语无伦次的吼道:“你你你,大胆,竟敢用道法攻击我们的人!来人啊!!你那两个婢女,我们定要抽皮剥筋,还有你,等我告诉太子爷,将你废为庶人,不允回崇皇山!”
池雨回头瞪了这几个泼妇一眼,她们都是面目狰狞,原本美艳的姿态全无,坐着的太子妃更是手指捏住杯盏,扣的指节发白。
“从我一进来,你们就百般刁难,连我是谁都不知道就颐指气使,几个良娣良媛几次三番挑拨太子妃,怎的?堂堂太子妃,没有主见没有威严,任凭别人撺掇,随意插话,随意班令,真是无德无能。想必你们入了皇家也是身后有家族支撑,要不太子怎会娶你们这些个没头脑的。”
此话一出,一众哗然,周围的奴人都吓得跪了下去,若是换做常人,这番侮辱皇家的言论足以诛九族!
那个领路的奴人走上前,在太子妃耳边说了些什么,本就气的脸色发白的太子妃更是瞪大眼睛看着池雨。
一个良娣再次出口:“混账东西不要命了,你休想挑拨我们与太子妃之间的姐妹情,太子妃那是金口,岂能随意开口……”
“住口!”太子妃呵斥道,那个良娣立刻闭嘴退到后面,脸上满满都是不甘心。
“是个胆大的,不与你计较,但我听姑姑说,你还带了个男人入宫,那男人生的俊俏,宫女们都传开了,是你兄长?”太子妃耐住性子问。
池雨没说话,又迈步准备离开。
“不回答便是心虚,你可知在宫里私会男人是死罪,最好是你哥哥,要不然,可就要上木驴的。”木驴是一种女性刑法,专门用于勾结男子谋害亲夫的妇人。
“叫侍卫来,这两个婢女是有本事的,没侍卫我们拿不住她。”又是一个良娣开口。
“来人!抓住她!”周围不远的侍卫纷纷上前,随着指示准备抓住池雨,清莲清叶护在两边刚准备施展道法,假山后的泊新走了出来,看到池雨后伸手搀扶,一众侍卫还未靠近便被泊新瞬间从法具中拿出的长刀吓得退后一丈。所有人都愣住了,泊新此时一手提刀,刀名顺岚,顺岚本就巨大霸气,提刀的泊新也是长身玉立,墨发束于耳后,黛蓝色衣袍随风飘止,望之可观且俨然。泊新眸中有些不耐,在假山后他都听到了,这是她们第二次对池雨出手,原本仅徒手用道法就可击退侍卫,可心中因着这些人对池雨言语和行为上的侮辱故耐不住心下的火,竟是将顺岚祭出,不过这样也好,一次解决省得麻烦。
太子妃她们眼瞧着从假山后出来的泊新皆是微微愣神,随后又被忽而祭出的顺岚摄住,泊新本就身形高挑,配以这把巨大的顺岚竟是让人不自觉畏然。几人呆滞的坐着,半晌没说话。准备捉拿池雨的侍卫也是久久不敢上前,人群中一个胆子大的侍卫叫出声:“他们竟敢私带法器。”
“宫内带法器,谋反之疑,就地正法。”人群中不知是谁说出这句话。
泊新面不改色,顺岚扬起的尘风溢溢,随后开口道:“你们意图伤害当朝公主,又该当何罪?”
侍卫们面面相觑,太子妃们听后心下一惊,哪来的公主?他是说这个女子是公主?
“都退下。”太子妃开口道。
池雨心想,这太子妃虽不聪明但还算能救。
侍卫们一一退去,太子妃站起来走到池雨面前,泊新将顺岚收回道器中,站在池雨身侧。
“你是公主?是圣上刚册封的?”太子妃问道。
池雨并不打算回答,这几个人入不了眼。
一个良娣插嘴道:“娘娘,他们若是所言属实,怕不是为了和亲刚封的公主吧。”
这次太子妃未理睬,而是仔细打量起池雨,直觉告诉她事情没那么简单,这女子虽从未见过,但那股子傲气却是铮铮,刚才说出的话也表明她并不惧怕自己太子妃的身份,最重要的是那副不喜欢搭理自己的模样,像极了一个人,再这么一看,那眉眼盈盈处,竟是…竟是和太子如出一辙。
“你…你当真?”
池雨被看的烦了,又不想她们再纠缠,便说:“过几天你们就知晓真假了,那几个口中没轻重的,我今日不计较,若是再如此,我便是今日砍了你们也没人敢追究。”说完,没理睬身后人讶异的表情便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