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山虽地表不平,但有沈今在前面开路,上南山也是格外的快速,从山麓到尸柱现场,不过只花了一柱香的时间。
他们去的不算早,不少流派的都在调查这件事情,被众法师围住的,便是最近轰动一时的南山尸柱。
三个人叠站那么高,活人的躯干被竖着粘黏起来,四肢黏在外侧,头颅放在柱底围成了一圈,分不清死谁的头谁的手,好生吓人。
这样的人柱,竟有三立。
周围一片唏嘘,无非说着怎么会有人这么心狠手辣。
宣年有些犯呕,她终究是一个女子,这种场面无法冷静自如,她没忍住步伐微退,沈今一把拦住她的肩膀,她才缓了过来。
“多谢。”宣年摸了摸胸口,似乎要把这恶气顺下去。
只听前面那着蓝衣的道士,不只是什么流派的,想来并不怎么出名,“各位道友请看,这尸柱上手脚虽然插的横七竖八,但至少他们的手指,都指向了西面!”
众人一看,纷纷迎合。
“是啊,好像是这样没错啊......”
“对、我怎么没发现呢?”
“是的,你看你看,你看那些手指,弯都要弯到西面!”
“就是就是。”
......
熙熙攘攘,格外嘈杂。
“不对!”
忽然有异样的声音发出,众人自是皱眉看来,那是一个穿着破白衣的小道长,与其说是小道长,不如说是个小娃娃,看着也才八九来岁,面黄肌瘦,看这是有段时间吃不饱饭了。
“你们看,这些手指是被硬掰过去的,他们的手腕明明是朝着不同的放下,一般的人手指都是向腕内弯曲,只有生生掰过去,才能向腕背弯曲!”
声音不大却足以动摇人心。
有些人总要了,小道士说的有道理。
“你少在这里蛊惑人心!你才多大!而且穿的如此破烂,谁知道你是哪里的歪门邪道!”那蓝色道士指着小破烂骂道。
宣年听不下去了,推开人群,声音确实冷静,“那位小友说的格外在理,符合世间规律,为何就你在这里扰乱视听?还血口喷人?”
宣年朝那瘦小的小道士挥挥手,示意他过来,那小道士慢吞吞的缩到宣年身后,似乎害怕极了。
“你!我说的本就没错!”那蓝衣道士还在强词夺理,众人却也明白过来,纷纷倒戈站在宣年这边,那蓝衣道士见大势已去,变甩下狠话甩袖离开。
没有人管他会去哪里撒气。
宣年拉着那小道士,拍了拍他脸上的尘土,蹲下轻声问他,“你叫什么名字呀?”
那小道士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她身边的沈今,又往她身边缩了一点。
“不用怕,这个哥哥很好的!”宣年摸摸小道士的头,轻轻安抚着。
沈今自然知道他为什么怕,年龄小的孩子心思最是纯真,第六感觉也越是准确,自己身为鬼即便隐藏的再好,也能被小孩子感觉出不寻常的气息,不怕才是奇怪。
可是,他还是蹲下来,学着宣年的样子,安抚眼前的小男孩。
“哥哥不会欺负你的,哥哥和姐姐一样好。”
宣年附和着,似乎极力想证明这一点。
说着沈今又站起来,给两人挡着有些刺眼的阳光。
“所以,你的名字叫什么呀?”
那男孩怯怯诺诺的,扭着手指,小声说着,“阿荔......是荔枝的荔......”
真是奇怪的名字,宣年心下轻轻笑着,荔枝的荔,真是可爱,或许这个小孩很喜欢吃荔枝也不是不可能呢。
“沈公子,你是否有多余的干净衣服,缩小给阿荔换换?”宣年抬头望着他,沈今眸色温柔,逆着光也注视着她,四目相对。
熟悉的感觉又涌上来了,到底是否曾经认识......
沈今还是温和的笑着,“变一套出来就好了。”
果然是阔绰公子。
瞬间,一套锦衣代替了阿荔身上本来的破道服,脏兮兮的手脚和脸也被一并清理干净。
真是神奇。
宣年盯着这衣服,怎么看起来似乎和自己身上这又有些相似,又似乎和沈今身上绣的暗纹如出一辙……
情侣装。
轰!一声,在宣年脑中炸开,最近她想的真是越来越偏了,肯定是因为不知设计什么样子,才就地取材的。
一定是这样。
可脸颊还是止不住微红,轻咳两声,站起来,拉着阿荔。
“我们还是先探查一下西方吧,肯定有古怪。”
沈今还是笑着,“好,都听你的。”
要命。
两人牵着阿荔,沈今到面色如常,面带微笑心情似乎不错,宣年则是红着耳朵。
这个场景,真像是爹爹娘亲带娃遛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