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夜青木沅实在睡不着,阳云大哥是让他来打探风陵的消息的,是要他继续参与到对水灵儿的营救,他认为是对的,水灵儿怎么说也是自己的师妹,和自己一起在洛申院长大的,怎么的也不能坐视不管。但是凤言卿和清风大哥所说的,似乎也不错,隐族存在的问题,这积年累月的痛,也是应当要想办法解决的。可是,又如何来解决呢?又能够怎样来解决呢?
青木沅突然嚯地一下坐了起来,“不可能,不可能。”他双手抓着自己两鬓的头发,嘟囔着。但又想起自己白日里所见的那些个鸟,与凤炎一样的羽色,一样的形态,一样的神态,只是大小不一样,这是什么鸟呢?
还是要早回青木族地才行呀,青木沅不由得又颓丧地半躺在床头,青木族地的长老和父亲一定知道这是什么的。是了,是了,他们就是想让我回青木去说这件事,想通过我告诉父亲。他们想我和父亲一起参与进来。可是,又会是什么呢?
直辗转了一晚上,青木沅也想不出他们到底能够做什么。
这几日,凤炎卿,清风都挺忙的,青木第一次发现自己确实有些自私,这些年只学会了东逛逛,西看看,对于事务这一块可谓是一窍不通,连他们整日里忙些什么都弄不清楚。只见了进进出出各色的人物。
但是青木沅也悠闲惯了,这些个事也从不放在心上,便一日里也就在凤炎地继续东看看,西看看。
这次再来凤炎族地,才来时没看出个什么,但是这两日看多了,青木沅才发现了不一样的地方,似乎没有儿时来的时候那样的繁华热闹,倒冷清了许多,上次在兰宇族地他也有这种感觉,但是想来是自己长大了,个人都有些事了,没有凑在一块翻天覆地了吧。
青木沅想起小时候,也就哂笑了下,就将此事过去了。
“凤炎萱?”再抬头的时候,却见了一女子提着饭盒从自己前面走过。
女子见呼,便停了脚步,见是青木沅,却微微凝了眉头,青木沅的热情顿时被这个微小的动作打败了,但是此时已经叫住了她,也不好再当作没看见了。便笑着说道:“给谁送饭呢?”
“我家人。”凤炎萱甚是冷淡地说道,眼里分明甚是警惕。
青木沅见此,只得愣愣地笑了笑:“哦,我没事。只是见了你便招呼一声,你忙吧。”
凤炎萱便走了,走了两三步,却又停了下来,迟疑着没动了,青木沅顿时更摸不着头脑了,前几日见时,只觉得当年那个小姑娘不见了,如今只有了一个陌生而疏离的女孩,可是就刚才的两句话里,自己竟然是被嫌弃了?可是此时她又顿住了,是因为之前她都是在生气所以才这样对自己的?现在她想……
青木沅还未能够想得明白,凤炎萱几步已经奔到他面前,一口气喊道:“青木沅,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我希望你不要到处说你喜欢我,就算家主下令,我也不会嫁给你的。我永远也不会离开我表哥的。”
说着便飞一般地跑开了。
青木沅又愕然了。原来还是他自作多情了,原来他早就错过了一切。
原来已经错过了!
心里自然是有些难受的,那日里觉得自己错过了初见的那位姑娘,今日里才发现是真的错过了这么一个人。这样的一个人,永远与他没有任何关系了。
于是更觉得自己十分失败了,什么事都做不好。只会成天惹祸,还自己感觉良好。便一时毫无了兴致,也就回房躺床上自己闷着。
“沅兄!沅兄!”这才躺下不久,却又听着凤炎卿似乎在到处找他,便又忙着起身,又稍稍整理了下自己,这才出去找凤炎卿。
“卿兄!”见凤炎卿正走远,青木沅连忙喊道,又快走了两步,追上了凤炎卿。
“咦,你这大白天的竟然在房间里。”凤炎卿一脸好奇地打量着青木沅。
想起刚才的自己,青木沅不禁脸有些微红,连忙叉开话题道:“你找我这么急,有什么事吗?”
“哦,是了。洛河笙来了,我正叫你去见他呢!”凤炎卿又兴奋起来了。
“洛河笙?他真的来了?”青木沅亦不禁兴奋起来了。当年他与凤炎卿,洛河笙,葛赫枫,葛赫嵩,玄巳一起在六族院同期受训,当时大家都只有五六岁,一起生活了两年,几近二十年了,竟然就没有重聚过,相见亦是甚少,想不到今日竟然聚齐了三个,可谓意外之喜了。
二人便也就喜气腾腾地朝正厅去了。到时,洛河笙正和凤炎域说话,二人一时也不好放肆。互相斯斯文文打了招呼,这凤炎域笑着说道:“知道你们年轻人肯定有无尽的话要说了,哎,都不肯陪我这个老头子。我也知趣些,还是回房里看会子书吧!”
“不敢,不敢。”三人嘴里只是这么说,心里却是乐开了花。这不,凤炎域才走,凤炎卿便是一巴掌拍在洛河笙的背上,大叫道:“好啊,你这小子,这么多年了竟然都不来看我一次!当年说的话算是放屁了!”
洛河笙也不客气,一个拐肘便把凤炎卿圈了起来,亦是高声道:“这些年你就去看了我了?好歹我今日来你凤炎了,你什么时候去我洛河,要说放屁,你才是真正地放了屁!”又伸出一只手,拐了青木沅,笑道:“还是小沅子重情,这些年瞧了我好几次呢!”
凤炎卿被架得连气都出不了了,见他二人倒亲密起来,顿时急了,两手扯开洛河笙的手臂,让自己能够呼吸,这才出了口气,便争辩道:“谁叫你姑姑不收我,收我我也年年去你洛河。”
三人于是笑做了一团。凤炎卿便沽了些酒,又找了个临风的好去处,三人你一口,我一口,共同回忆着受训的事,又说了些近年来的情况,倒是好不惬意。
这一说,倒是让红日偷换成了明月,月光星辉下,几人都沉默了,虽是沉默,却又似乎更惬意了。
“诶,笙兄,你今日又是怎会来凤炎?”兴奋过后,青木沅倒是想起了这件事。
“我?”洛河笙一时倒要组织下语言了。
“是洛河伯母病了,派他来拿药的。又在世外的人最近有了些新消息,所以洛河伯伯派他来和我们协商的,不然,你以为谁能够请动他的大驾!”凤炎卿以手为枕,正潇洒地躺着,本闭了眼,此时却插嘴进来了。
“是有些事不假,但是也是听说你们都在,这才求了父亲让我来的。”洛河笙笑道,心内倒明白了。
“哦,不过在这里能够再见到你们,我还是很高兴的。”青木沅满足地笑了,这次来凤炎可谓是不虚此行了。
“是啊!是啊!”另外二人也甚是热忱地回应着。
“不过,这么多年了,我愣是一次也未曾见过玄巳了。你们见过吗?”青木沅却想起当年那个有着大眼睛,总是穿着一身玄色衣服,喜欢独自一人静静思考的小男孩。
“没有。”洛河笙叹了口气。
“是呀,现在想起来,似乎这些年来,每次有什么事都只看到五族的人,我们总是说六族六族,玄族却几乎没有出现了。”青木沅这才发现了自己一直以来忽视的一个问题,这些年他大多时间是在洛申院,但是由于洛河白以及师兄妹的关系,他几个族都还是去过些次数的,算来算去,竟然是一次也未曾去过玄族,一次也没曾见过玄族的人。
“那年我们受训回族后,听说玄族就撤出了六族院所有玄族的人,继而便消失了,以前的路口全部封锁了。六族院也曾经派人寻找过,但是无功而返。”凤炎卿有些低落地说道。
“啊?”青木沅不由得大吃一惊,追问道,“为什么会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