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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无法拥抱

阿权的爸爸是当地小有名气的老板,他的公司涉及地产,汽贸,餐饮等产业,就连学校的后花园也是他的爸爸投资建成。

而他的名气也因为他的公益变得越来越大。

在阿权还没进入这个学校就读时,整个学校的同学都知道了他要来这上学的消息,很多女生为之沸腾。

当时处于渺小中的我自知一个这样有名气且受欢迎的人和我没有一点关系。

但阿权刚刚告诉我,他家破产了欠了很多债,他一直引以为豪的父亲领着小三跑路了。

他说他还记得那天他回家,家门口有很多警察,一直都是得体温婉的妈妈蹲在路边泣不成声,奶奶顶着白发和警察解释。

从那天起,他明白了,他不仅再也回不去那个曾经叫家的房子,也不是以前的阿权了。

那时他想起了他的名字“王掌权”,他的父亲曾告诉他当一个人有了权力,就有了钱,有了一切。

所以不顾这个名字究竟有没有美感,彷佛他天生就是为他的父亲的权利梦而活着。

晚上他和奶奶还有妈妈去了姑姑家住。妈妈突然变得很平静,她告诉了阿权一切,包括她早就知道那个小三的存在,包括现在他们欠了数不清的债。

一周后,奶奶托着老朋友的关系得到了这个小铺,虽然那个朋友听到这个消息已经打算不收他们的房租,但奶奶在店里收入逐渐稳定后还是每个月尽力省出一笔钱用尽办法塞给那个朋友。

奶奶说“她怕她一旦接受了这份好意,就会一直依赖下去。只有自己可以独立于世,不受施舍才能堂堂正正的活着。”人的价值,在遭受诱惑的一瞬间被决定。

那天是个周末,等他起床后已经快接近中午,他很惊奇自己居然可以睡这么久,自从父亲走后他很少会深睡了。

他揉揉头下楼,奶奶和妈妈都不在,店门半开着,但挂着“close“的牌子,他很奇怪,自从这个小铺开门后奶奶和妈妈都很努力的赚钱,尤其是在早上客人多的时候。

不安早已涌上心头但一向不怎么管事的他不知道要怎么办,一边责怪自己的弱小一边暗暗祈祷不要有什么大事发生。

他清楚的知道这个家已经受不了其他的灾难了。

可灾难还是发生了,一直到了傍晚,奶奶回来后,”你妈妈……跳楼了。”

阿权真的很不知所措,一时间不知道要怎么做,也没有哭泣,因为他也发现了妈妈这两天的不正常。

妈妈太开心了,一直让他感受到彷佛妈妈还不知道那件事一样。

他想过自暴自弃,所以请了一个月假期,看着奶奶苍老的身影,阿权还是回来上课了。

但他明白,以前老师不管他,是因为他父亲,现在老师不管他,却是因为同情。

他只好和同学们说他是去旅游,装作开心的样子连他自己都要被欺骗过去。

所以在他的心中,他不仅妈妈死了,他的父亲也死了。

其实阿权也没有朋友,他对周围的人表面都特别友好,但都保留着一点距离,让他看起来神秘,让别人感到羡慕。

“好了,时间快到了,我们去学校吧。”阿权突然变得温柔,当我看向他的时候彷佛他自带光芒。

“喂,同学中还没有人知道我家破产了这些事,你要必须保密!不然,我就......等等,你不许用这种可怜的目光看着我......真是的,怎么会和你讲这些破事......”阿权好像更气愤了,不停的拍打着桌子。但怕吵到奶奶,也没有很大声。

“没有,我这是崇拜的目光,你经历了这么多,但表面还可以这么正常,真的很厉害......我可以和你讲一个我的秘密吗?”我庄重的看着他

“谁要知道你秘密啦,肯定是繁琐又无聊的那种,你还是留给你自己讲好了。我们悄悄走,别吵到奶奶。”阿权又恢复了原样。

其实我想告诉他,其他同学都不会和我说话,更何况是这样的聊天,我只有他一个朋友,他的秘密也没有人会听我说。

即便他们听到了也一定不会相信我说的话。

回去的路上我问他在哪里打工,他不要告诉我,说是告诉我太多了他就没有了神秘感。

我觉得他明明比我更奇怪。有些人表面多正常,内心就有多崩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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