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天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到罗天隐面前,用手死死抓住罗天隐面前的无影剑身,无影割破了他的手掌,血流如柱。
若是张天赐再迟疑一会的话,无影剑就会刺穿罗天隐的头颅,张天赐心一软,没有要了他的性命。
“你想见禹王是吗?”
“没错,只要能救柯昂”
张天赐叹了一口气,没想到自己收了这么个倔脾气的徒弟。
张天赐以手中流出的鲜血凭空画符,符咒足有一人之高,更像是画在大门上的辟邪符咒,一番舞弄后,大血符悬浮在空中。
“只有以守印人的血作凭,你才能通过封印”
“师兄,不要这么做!”赵梦月急忙拉住张天赐那只被损坏的手掌,用药敷了起来。“他还只是个孩子,禹王的秘密他探寻不得”
“优柔寡断,妇人之心,速速退去!”
张天赐对赵梦月的态度相当威严,完全是命令的样子。
“是,师兄”
张天赐对赵梦月的劝阻连半点都没听进去,在他眼里赵梦月只是一个资历十分贫乏的修行者,是在他这里都排不上号的游村道姑而已。
赵梦月对张天赐多次称以‘师兄’这个词,早就让他心生厌烦,若不是皆来自同门的顾虑下,这种道姑根本入不了他的法眼。
张天赐逐渐消了怒气,对着血门灵符念起咒语。
‘万界龙渊,宗血辟路’
血符逐渐变化,开辟了一道血红色的门,与金境一片祥和与温暖不同,这门似乎通向地狱,门内散发着不详,恐怖和诱惑,罗天隐向门里盯着出奇,那种深邃和未知的感觉让他不寒而栗,就如同第一次跟亚兰来到异兽区,面对那深不可测的幽深走廊一样。
“走吧,那家伙的封印也是时候需要被加强一下了”
“这?有点.......”
还没等罗天隐缓过神来,张天赐一脚就把他踢了进去。
“给我俩做点饭,去杀一头羊做席,再杀一头牛作宴,山珍海味缺一不可,需尽善尽美,再给我二人弄好沐浴的水,再去打几坛好酒,再给我铺好床,今天晚上有清风,我要睡在外面,打酒时跟孙千鹤说今晚我们不回去了,还有动作要快。”
“好的,师兄”
张天赐彳亍了一下,对着赵梦月正色说道。
“儿徒,你知道你该管我叫太师祖的对吧?”
“可是您现在的容貌还是离开金境前的样子,我......”
“算了,等办完这事,我也打算回去看看宗门怎么样了”
“师兄保重”
张天赐迈进了血门,血门带他来到了一个山崖之上,放眼望去,前方是一片漆黑,黑气,黑云,闷雷和千万巨兽的喘息声和咆哮声从遥远的天边传来。
张天赐所站的悬浮石台就是所谓悬崖的全貌了,它浮在这无边无际的混沌黑气之中,多少个岁月以来,这里就是为一届又一届固定封印的人所准备的施法台。
“唉,都这么严重了啊,我说上次怎么会有地震出现”
张天赐走到崖边,向脚下的无尽深渊望去,突然,一个黑翼红眼,骨瘦如柴,锋爪如刃的妖怪从悬浮台下飞了上来,好似倒吊停靠在山洞上的蝙蝠一样,见了生人,便受惊了,朝着张天赐暴起利爪,大开獠牙飞了过来。
张天赐躲也不躲,妖怪飞到高空俯冲下来,却在距离张天赐不远的距离就突然燃烧起来,凄厉的嘶吼声伴着一团黑炎以及一阵经文声的穿过,妖怪便没了踪影。
“看来封印真是松动了,这种歪瓜裂枣的小怪都能靠近这里了,我记得我走之前加固了十倍封印的啊?”
张天赐略感疑惑,茫茫黑气之中突然窜出一条巨大的黑蛇,向他扑来,却与刚才的妖怪下场无异,张天赐转过头理都没理,开始寻找罗天隐。
“我来过这儿”
“说来听听?”
“我被那男子咬了以后便梦到了这里,有一条类似大蛇的东西和我说话,我想,他应该就是传说中的禹王了吧?”
“只有一条?”
“对”
张天赐轻蔑地笑了笑,用手在空中一扭,一道金光罗盘在空中浮现,其上内容复杂无比。
“你不用看罗盘,我要看着罗盘,这里的时间快的很,对了?你听过天上一天,人世一年的说法吗?我们管这种现象叫‘悖’”
“听过”
正当二人交谈时,无数小妖从前方飞来,铺天盖地,席卷八方,让罗天隐感到十分胆寒,但这些小妖并没有攻击二人的意思,它们正在不顾一切的逃命,数不清的妖怪撞到了平台周围的空间,化为了黑炎,但这却丝毫没有阻挡住它们的脚步。
“金境乃是人间年岁的七悖,而这里,年岁乃是人间的七悖又七悖。”
巨大的轰隆声从远处传来,声如咆哮,势如雷霆,最可怕的莫过于未知,这里除了这悬空的石头平台外没有其他任何可以对照怪物大小的参照物。
与麒麟不同,罗天隐感觉到正在逼向二人的是一种连星辰都暗淡时就诞生的邪恶存在,刚才的梦境与此刻的现实相比完全如同儿戏一般。
罗天隐从来没有这么害怕过,虽不见其物,但这种全方位的压迫让他再也不想在这里呆上那怕一飞秒,连世间最痛苦的死亡在这股压迫感下都显得苍白无力,身为凡人,罗天隐第一次感到自己是那么的渺小,连地上的尘埃此时都比他有种。
罗天隐双腿剧烈的抖动,他太想跑了,血门就在罗天隐身后,只要转身他就能逃离这无尽的噩梦回到四处祥和的金境。
“害怕,就回去吧,为师待会就回去。”
张天赐一改往常的严格,此时的语气像羽毛般温和。
罗天隐忍住无比巨大的恐惧感,虽然他全身每一个细胞都在拼了命的抵抗,但他知道,柯昂的性命只有他能解救,当时柯昂在他背上唱的歌给了他十足的勇气。
罗天隐奋力走到张天赐身旁,抬起头,拿出写满恶魔文字的纸张,直视逐渐袭来的恐惧。
“大丈夫顶天立地,既有伊人舍生相伴,为卿舍命又何妨?”
张天赐满意的笑了一下。
“罗天隐你听好,远古之时,此魔得侍奉女娲,后呈青龙,朱雀,勾陈,腾蛇,白虎,玄武,此六兽赐福,后弃绝一切人道,化身黑龙,共有九身,其身不死,耸如山岭,只身便可覆地搅海,繁生同族,不死巨兽兴起,不当灾祸,后世赋名——禹王”
禹王显世,灾祸连绵,满天神佛避灾躲难,吾往生灵永无宁日。
禹王缓缓出现在二人面前,强大的压迫感袭来,目力所及,皆逃不出禹王的身躯,九头黑龙缠绕着从无边黑气中逐渐现身,九龙之身蜿蜒盘踞完全将平台包围,鳞甲散发着紫黑色的冲天邪气,九只龙身形状不同各有千秋。
撼天爆炎,极寒臻冰,权辰玄风,不灭坚石,诡秘黑电,灭躯毁形之毒,虚妄飘渺之影,通达人心之慧,还有一条龙隐秘于黑暗之中,罗天隐看不出它所携的祝福是什么。
九重元神祝福赋于不同龙身之上,九龙皆盘于神针之上,神针立平台之下制衡妖魔。
九龙神啸,万古皆虚。
“师傅,我们怎么办?”
“等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