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天隐知道自己要受惩罚了,有错就要认,挨打要立正,罗天隐还是懂的。
洁白的餐巾纸擦在了罗天隐刚吃完饭的嘴上,晴天在为他细细地擦嘴,像对待幼儿般细心,罗天隐不由得睁大了双眼,惊讶自己为何没受惩罚。
擦拭后,晴天把纸团团了起来,塞回兜里,转过身面向老人,没有责怪。
该办正事了
“老人家,您的孙子逐任有着通灵的能力,而且是先天通灵,您知道这种能力带来的后果吧”
老人不紧不慢的拿出烟枪,逐任为他点上,慢慢地吸了三口,烟草才渐渐有了火光,青烟也从老人嘴里冒出。
“后生,这便饭,吃的还算满意?”
老人绕开晴天的提问。偌大的盛宴中,罗天隐只够到了手臂所能伸到的菜肴,远处的菜虽更鲜美,但也只能鞭长莫及。
罗天隐点头道谢,并解释道自己刚才确实失态了。
“没关系,这人生就像是这菜肴,有些人吃自己眼下的都有余,还要惦记着自己能力不够的部分,后生,我见你没动远处的菜品,知道满足,有自己的定位,不用得不偿失,也算你活的明白”
老人有吐出一股烟,青烟散去,这是对晴天的答复。
晴天倒也不慌不忙,从袖子里掏出一个钩锁,手臂一挥,袖中暗器与迅龙一般飞出,击中了桌子中心的一道菜。
是一只烤全羊,罗天隐手中的筷子是无法刨开它的。
箭头穿过了羊身,晴天手一抽,羊身飞了过来,晴天用手抓住了它,由于是烤全羊,并无汤水污染其他菜品,只不过手被调料弄脏了,晴天撕开一块羊肉放在嘴里。
脏手手心向上手背依在肩上,罗天隐抽出餐巾纸为晴天擦拭。
“现在,我们可以正式谈了吗?”罗天隐细细擦拭晴天的手,擦完还亲吻了一下,晴天好似一位女王。
“年轻人,真是固执,结果都摆明了为什么你们还要坚持?不见棺材不落泪”
老人放下烟枪,把最后一口烟吐到了半空,烟雾环绕着叹息的老人。
“结果就是,我们要带逐任离开这里”
晴天斩铁断钉,决绝,冷酷果断。罗天隐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晴天。
“我孙子,在我手下是最好的,没人比我更了解他了,就算是那个女孩也不行。”
老人站起身,走向大门,逐任也乖巧地随从着,罗天隐感受到,老人刚刚的一句话刺痛了逐任的心。
“逃避是没有用的,你是在害你的孙子”
晴天冷静地说道,话语仿佛绳子般束缚住了老人的脚步。
“是啊,有可能,但我的孙子还用不着你们这些外人来插手,老夫虽羸弱,但我在村子里的号召力还是无人能比,若不想心平气和地交谈的话,老朽奉陪到底。”
大门被老人猛地一推,门户大开,酒楼外站着乌泱乌泱的人,是村子内的村民,把整个酒楼围得水泄不通,光罗天隐目力所及就有百十来号人,不只是这门口,恐怕二人早已被四面埋伏,插翅难飞。
外面的村民目露凶光,脸色苍白,虽面黄肌瘦但怒目圆瞪,各个手握凶器,摩拳擦掌,咬紧牙关蓄势待发,一声令下,一场恶斗就要在这富丽堂皇的酒楼内打响。
晴天的袖内支出两把利刃,藏掖起来,只有罗天隐才能看到,此时,天不时地不利,还只有晴天和罗天隐两人,稍微轻举妄动可能就要惨遭杀害。
罗天隐大气都不敢出,晴天依旧保持着原来的姿势,只不过这时,晴天动起了筷子,吃起了桌上的饭菜,从老人起身到走到大门这个过程中,未曾转身,衔起一把豆芽吃进了嘴里。
老人的意思决定着他们俩的生死,罗天隐感觉到自己在赴鸿门宴,又或是在旧上海与流氓头子对峙,但人多人少,气质不倒,双方虽没交手,空气中却早已展开了无声的搏杀。
僵持了片刻,老人摸索了一下口袋。
“逐任啊,去把爷爷的烟枪拿来”
话音刚落,烟枪已出现在老人身边,晴天鬼魅的动作,耍了楼外村民的双眼,不少人以为自己看错了,直揉眼睛。这迅捷利落的动作也给老人传达了一个信息。
虽人数众多但和我们斗也不一定会讨到便宜。
到底是一村之长,能屈能伸,顿时眉头舒展,接过了晴天递给他的烟枪。
“小囡仔,身手了得呀,此事我要先商量一下,明日给你答复如何?”村长不紧不慢的又塞了一把烟叶。
楼外惊雷划过,电闪雷鸣,瓢泼大雨倾泻而下。
“悉听尊便”
“好,你二人在此住上一晚,明日一早,你想知道的都能知道。”
老人指了指人群中的俩个人。
“你们两个带客人去他们要住的房间,就是那个地方”
二人领命,密密麻麻的人群为老人开出一条道,消失在疾风骤雨之中。
罗天隐感觉自己都要紧张死了,胃里直翻腾。
晴天走过来,抓起桌上的一杯白酒,一饮而尽,随后看向罗天隐,二人相视而笑,晴天面如桃花,呼吸急促,晴天也吓的不轻,酒精可以帮她缓解。
晴天一下子倒在罗天隐怀里,罗天隐感觉到她很烫,应该是发烧了。
罗天隐一把抱起她,上次草原事件后,罗天隐发现自己的力气长了不少,经常和亚兰召唤出的怪物搏斗,也就当健身了。
两名村民带领着二人,罗天隐到很想住在酒楼里,但没想到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他不想回到村子之中,暴雨虽已过去,小雨却更为诡异,在这种场景中,视野更加模糊,搞不清那里就会冒出一只怪物。
晴天也昏睡过去,罗天隐首要任务是保护她,亚兰的话,他也不是全当耳旁风。
“我说,大哥?村长脾气挺好哈?”罗天隐问向村民。
村民没有回答,罗天隐意识到事有蹊跷,刚才在楼内,他没有感知到楼外村民的任何情绪,他们表面上张牙舞爪,可内心却一片空白,亚兰在夜晚时跟他讲过,这可能是剥离灵魂的体现。
“要不是刚才我没吃饱,就你们这些人,我三俩下就都收拾了!”
罗天隐大放阙词,二人没有丝毫反应,仿佛赶尸一般。罗天隐知道怎么对付他们了。
不多时,到了一间房子,这里紧挨村子的围墙,要爬高高的阶梯才能到房门,罗天隐环顾了周围,在这种地势,他二人若被偷袭,定当无处可去。
“谢谢您”罗天隐还是很有礼貌,哪怕他们两个不会回复,罗天隐心想。
“救.....救救我,救救......我”
“你说什么?”罗天隐大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