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
罗天隐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在那里支支吾吾，含糊不清地浪费了好长的时间，张天赐手中的茶杯，拿了又放，放了又拿，茶水很快见底，罗天隐还是没说出什么所以然来。
张天赐渐渐失去了耐心，用慈祥的面容摆着一只手招呼罗天隐过来。
罗天隐觉得刚刚的尴尬被一扫而光，眼前的老人没准能提升自己的实力，看他慈祥的面容，一定比亚兰好说话多了，罗天隐觉得自己捡到了宝。
“我来给你总结一下吧”
老人微笑着看着罗天隐的眼睛，罗天隐感觉到有一种前所未有的亲切感，心中的石头也放下了，看这架势，老人肯定有什么东西是要教给他的，不是奇门功法，就是开天法器，无论那样，都对罗天隐很有帮助，他瞪大双眼迫切地期待着老人接下来的动作和话。
他已经习惯了不劳而获。
“你呀”
罗天隐点了点头，嘴角逐渐咧开，耳朵靠近老人的嘴巴，迫不及待地想要收下接下来的礼物。
“是我见过最没有资质，最懒惰，最自大，最喜欢不劳而获的废物”
罗天隐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的表情还是开心的样子，但内心却被这番话击碎。
罗天隐转头看向老人，老人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起身便走。
“大师，为什么？”
老人的脚步停下了。
“答案全在那句话里”
“那不是我”
“那就是你！”
老人的声音突然骤起，犹如炸天雷霆一般。
“你以为你肉体凡胎，凭什么能腆着脸来学我这上乘无极大道，翔龙破敌心法？”
“这难道还要分资质吗？”
“对！我大徒弟左舟桐，天资聪颖，潜质过人，绝非像你一般的池中之物，他内心清澈纯洁，外形俊朗无比，诞自名门之后，武力天下无双，举手投足以道心所驱，游历修行皆为黎民苍生。”
罗天隐气的说不出话来，老人紧接着又对他评头论足。
“反而观之，你举目无亲，唯一的亲人与你无半点血缘之干系，此为无门。老人含辛茹苦，举步维艰的把你养大，你却不报以回答，此为不孝。出而执任，护不得同胞战友，苟且偷生，贪生怕死，此为不忠。你遍体的雕虫小技，却无需付出努力便可习得，此为不劳而获。”
“再有观之，你相貌丑陋，额头之上存有骇人的疤痕，丑恶猥琐，实属下等之人。照我那封门徒儿差了十万八千里且有余，可谓天壤之别，不可相提并论。”
老人说完，便扬长而去，大声呼唤左舟桐。
“徒儿，走了！”
罗天隐握紧拳头，一声不吭。
左舟桐急忙下楼，连看都没看罗天隐一眼，二人迈步走向门口，左舟桐为老人开门，老人看着外面的光景叹了一口气。
“说了这么多，你不也是在故弄玄虚吗？江湖骗子？”
罗天隐抽出一把椅子坐下，老人的话对他没有丝毫伤害，罗天隐还以为老人能说出什么高端的嘲讽词，没想到也只是这种凡人级别的嘲讽罢了，在罗天隐小时候，像这种级别的谩骂，根本就排不上号。
“你不教，我不学，您慢走，我没你说的那么伟大，也没你说的那么不堪，上乘无极大道？你当我是吓大的？”
罗天隐也沏了一杯茶，悠然自得的喝了起来。
“您救了我，我理应以礼相待，救命之恩顶当以死相报，但士可杀不可辱，一比一，我们扯平了，而且，我真的觉得你只是个骗子而已。”
罗天隐仅仅喝了一口就把茶倒在地板上，左舟桐咬着牙愤恨着，壶中茶叶可是老人的最爱。
罗天隐把茶杯也顺势脱力掉在了地板上，站起来整了整衣冠，往楼上走去。
“我不管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也不管你那徒弟是什么珍禽异兽，无上珍宝。我现在就要去看看教我真本领的师傅到底怎么样了，你们两个弄哭一个弱女子，真不嫌害臊。”
罗天隐一步步走上楼，走到一半，又甩了了一句话出来。
“对了，这茶水难喝的很”
说罢，头也不回地走上了楼。
左舟桐瞪大了眼睛看着老人，老人也理解了他想痛殴罗天隐的意思，老人拍了拍他的肩膀，在他耳边低语道。
“看为师的”
随后便高声讨向罗天隐。
“后生，希望你别后悔”
“我敢作敢当。”
霎时间，周围的所有物体如被爆破的镜子般炸裂，一切东西都被分成了大小不一，参差不齐的碎片，失重漂浮在空中，透过这些碎片，罗天隐可以看到漫天繁星，浩瀚穹宇。
“妖法？”
罗天隐见怪不怪，平时亚兰作弄他的时候，伎俩可比这高级多了。
层层碎片之中，老人漫步走来，罗天隐抱着肩膀，冷漠的看着他，老人逐渐靠近了他，站在他面前。
“所以，还有什么......”
话没说完，罗天隐感到一股强大的加速度被施加在他的身上，这是一种掉入黑洞事件视界的撕裂般的感觉，与罗天隐在梦境之中的加速度不同，他觉得自己被扯的很长，像一根细长的面筋一般。
这种加速度让他头重脚轻，四体不勤，他感觉到时空都被弯曲折叠，他感到自己如同一个面团般被撕扯揉捏，不仅如此，连维度都在不断的膨胀和塌缩，他走过了过去，游历了未来，世间万物，宇宙星辰的历史与未来都在他眼前快速演变，每一帧都是一个宇宙的诞生和毁灭的纪实。
楼梯之上，老人一只手捂着罗天隐的天灵盖，罗天隐的双眼的虹膜里面有浩瀚的星空，绝美的星辰，罗天隐的鼻血止不住地从鼻孔里流出，淌了一地，挂满了上衣，双腿不自觉的发软抖动。
“师傅，他受不了的，你会杀了他的！”
左舟桐大喊。
“给我闭嘴！”
左舟桐没了声音。
罗天隐感觉自己像是被放进了滚筒洗衣机一样，在高速旋转下，逐渐丧失了自己的神志，他感觉自己在突破一层又一层的境界，又被打回一层又一层的凡间，他时而飞入天堂，时而坠入地狱，在这玄幻无比，精神几乎要被污染毫尽的绝境下。
突然，一切都静止了，他看见了一只蝴蝶，从他的眼前徐徐飞过，而后，翻天覆地的扰动就又开始了。
然后他就听到了那恶魔一般的声音。
“废物，放弃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