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超凡和萧不逸两人正在对大厅内的美女评头论足。
就听一个响亮的女音大声喝道:“不逸,你还躺在那里做什么?”
铿锵有力的话音刚落,只见多名商界大佬围拥着一高个美妇人已走到两人近旁。
这美妇人吊梢柳眉、丹凤双眼,仪态端庄,雍容大气。一举一动之间,有一股男子的豪气充斥其中。此妇人不是别人,正是信华地产的掌门人萧云珠。
萧云珠虽是一介女流,但在H城地产界,却是出了名的“铁娘子”。她行事刚强,作风硬朗。多年来,靠着商人独到的眼光以及女人特有的手段带领信华集团开疆拓土,终成一方翘楚。
萧云珠此时见到侄儿正躺倒在地,四周还围了一圈娇滴滴的小姑娘,登时柳眉倒立,心中大为不悦。
萧不逸闻言,立刻翻身而起,躬身说道:“姑姑,您怎么也来了?”
言语之间,甚是恭敬。
萧云珠说道:“我适才听人说,你和武安平的大儿子武齐修打架,可有此事?”
萧不逸说道:“是有此事。”
萧云珠又道:“武齐修把你打倒在地,你已服输认软?”
萧云珠说道:“侄儿技不如人,所以落败。”
萧云珠骂道:“人家打你,你明知打不过,为何要打?既然已上战场,怎可跪地求饶,辱我名声?”
陈超凡忙帮萧不逸解释道:“萧姑姑,不逸可没有跪地求饶。”
萧云珠转头瞪了一眼陈超凡,也批评道:“超凡,你即是陈明道的儿子,遇此情况为何贪生怕死、缩头不出?我听旁人说被打之人混身是血,已然昏死过去。依我而言,这人即便再有不对的地方,下手也未免太重,你即在现场,如何忍心不伸以援手而做旁观之客?”
几句话把陈超凡说得一脸羞愧,再无回话之力。
萧不逸说道:“侄儿自小听姑姑教诲,时刻不敢做出有辱信华集团的任何事情。下午听姑姑讲仁达集团虽近年来在商界上横行霸道,可这‘方舟计划’却是件利国利民的大好事情。侄儿与武齐修打架谁胜谁输,自有公论。可如若我与武齐修有一人受伤,难免影响仁达与信华的生意合作,侄儿当时只想着不以私愤害公法,却没有考虑到信华的名誉,侄儿知错了。”
萧不逸这几句话说得萧云珠极为动容,想到侄儿并未忘记自己平时的淳淳教导,心下大为满意。再仔细琢磨这几句话的深意,当下恍然大悟,自己竟然错怪了他。
武齐修即便有拔山扛鼎之力,可自己侄儿也绝非泛泛之辈。
萧不逸自幼好武,拳术腿法样样精通,自小同别人打架,哪回不是别人家的父母找上门来,何曾输过一次。
武齐修虽强,但终日花天酒地,沉溺于声色犬马,如何敌得过年龄还小几岁的萧不逸。
想到这里,萧云珠不觉怒眉平展,开口说道:“混小子,看在你舍身救人的份上,这次便饶了你,下次再犯,一并重罚。”
陈超凡和萧不逸一听,皆欢喜起来。
萧云珠又问道:“超凡,我听人说你认识那被打之人,你可知这武齐修为何要对那人下如此狠手?”
陈超凡心里奇到,这萧姑姑人不在现场,却连我认识周伯淳的事情她都知道,当真消息灵通。便如实说道:“那人叫周伯淳,是仁达置业经纪公司的,我和周大叔却有一面之缘,不过周大叔只说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向武齐修汇报,却并未向我表露是什么事情。可后来也不知道是什么缘故,武齐修便公然在宴会厅上如此下狠手,我也深感奇怪。”
萧云珠闻言不语,若有所思。
其实陈超凡和萧不逸二人有所不知,就在仁达武安平在山水酒店露天平台召开新闻发布会不久,一件涉及仁达集团的丑闻已经在地产圈里蔓延开来,而这件丑闻的主角竟然就是武齐修。在最先得到消息的人员当中,便有信华集团的萧云珠。
凭借着商人的敏锐嗅觉,萧云珠已经隐隐感觉到一股浓烈的火药味正在逐步蔓延开来。
事情接踵而至,竟如此巧合,这不禁让萧云珠想起多年前先辈们的“诺亚计划”。
世人皆知,“诺亚计划”成就了星月塔。可谁又真正知道,在星月塔的背后,有过人世间多少的悲怆往事。
正所谓“一将功成万骨枯”,当年地产江湖的血雨腥风虽已过往烟云,可世人对功名利禄的欲望却一刻也没有终止。萧云珠想到这里,一股寒气登时涌上心头。
夜凉如水,山水酒店顶层总统套房内。
武安平大声喝道:“混账东西,还不快如实招来?”,说完,茶杯也应声而落,粉碎成多块。
房间内人虽多,却再无半点其他声音。
大儿子武齐修站在父亲武安平对面,此时的他,汗如雨下,噤若寒蝉。
武齐修结结巴巴地辩解道:“我没打,打萧不逸,是他反扣住我的手。”
武安平大怒道:“你是认为我老糊涂了吧,我是问你这件事情吗?仁达置业到底是怎么回事?”
武齐修一听父亲问起仁达置业的事情来,身体立即乱颤起来,只听“噗通”一声,堂堂九尺男儿应声已经跪了下来。
武安平脸色铁黑,大感失望,怒道:“糊涂东西,你还不快说?”
武齐修看了一眼旁边的叔父武信平后,哆嗦地说道:“仁达置业就是现在,现在资金、资金周转不灵,不过爸爸,你一定要相信我,只要再过几个月,最多三个月就没有问题了,我保证,我向你发誓。事情不是你想象的,想象的那样。”
武安平双眼圆睁,看着儿子大骂道:“我想象的是什么样的,你给我说出来,我是怎样想的,你也给我说出来?”
武齐修跪着“赶到”父亲面前,哭着说道:“爸,你一定要相信我,真得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我是你儿子啊,你一定要相信我。”
武安平怒不可遏,横起一脚就踹到武齐修胸口上,武齐修仰面瘫倒在地,却依旧抽泣着向着父亲求饶。
众人见此情景,皆不敢说情半句,武信平适才也明白武齐修看他的意思,可他此时无法帮助自己的侄儿。武信平了解他大哥的脾气,此时只有让武安平发泄完毕,才好商量对策,如若强劝,只会适得其反。
武安平毕竟上了年纪,怒火过后,他坐在椅子上大口喘着气。
平静半刻之后,武安平又接着咬着牙说道:“现在,你老老实实、一五一十地把事情给我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