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婵公主拜入琼花谷的消息不日在江湖传遍,司空庄主联合聂教主发起江湖通令,集结五大门派汇聚琼花谷,向花掌门发起声讨。
八月二十五当日,花容玉得知此事之时已然兵临城下,以弈剑山庄为首的上百武林同道将山谷围得水泄不通,琼花谷陷入四面楚歌的境地,正与五大门派各据一方,对峙已久,僵持不下。
花容玉面对来势汹汹的五大门派,危难之际依旧泰然处之,优雅风神尽显大家风范,当先率领众弟子驻守寨外。
大弟子花诗薇,二弟子花清柔,一左一右并立于掌门身后,一众师姐妹紧随其后,凝心聚力共御外敌,纵然这些女子先前稍有不和,但这一刻都能将自家矛盾抛之脑后,死守阵地,誓与琼花谷共存亡。
花容玉目光迅速流转过在场众人,最终停落在各派首领身上,一字一句朗声道:“司空庄主,聂教主,宗道长,崇海大师,冷掌门。今日诸位将我琼花谷包围,如此大动干戈,究竟是何用意?”
司空庄主正色道:“花掌门,老夫且问你,小婿柳玉笙,日前是否到过琼花谷,与花掌门会面?”
花容玉道:“柳先生不曾与我会面。”
司空庄主脸色一沉,心道果不其然女婿在半路出了事,却又忍不住再度确认:“当真不曾见他来过?”
花容玉道:“没有。司空庄主为何如此发问?”
司空庄主直言道:“日前因听说花掌门收留了凉婵公主,还将她收为徒弟,老夫听来难以置信,便派玉笙前来确认此事,谁成想,老夫一连等了三日都未曾见他归来,甚至连一个回信都没有,老夫心中有种不祥的预感,担心他在路上出了事,所以又加派人手前去寻他下落,哪知……如今所有人都下落不明,却叫老夫如何心安?”
花容玉听来亦陷入困惑,沉声道:“弈剑山庄遭此一劫,我花容玉也深表同情,但此事我的确毫不知情,恐无法为庄主提供有利线索。”
司空庄主见女婿失踪一案与她无关,便不再追着不放,话锋一转,直奔今日正题:“此事暂且不论,那关于凉婵公主拜入贵派的传闻,敢问花掌门,是否属实?”
花容玉毫不掩饰道:“不错。”
司空庄主目光一紧,沉声道:“看来老夫得到的消息还算可靠。那既然如此,就请花掌门把人交出来吧,老夫即刻带人出谷。”
花容玉漠然以对,端颜肃容道:“司空庄主,凉婵既已被我收入门下,便是我琼花谷弟子,庄主平白无故叫我交出我的徒弟,岂非有些无礼了。”
司空庄主料到如此,故今日有备而来,势在必得,义正辞严道:“花掌门,你出身武林盟主世家,乃江湖正道人士,理应与我等同仇敌忾,以铲除降临国与魔教为己任,就算你琼花谷独善其身,不参与江湖纷争,也不应明知故犯,包庇邪魔外道,将那降临国公主收于门下!”
花容玉道:“凉婵现已脱离降临国,正式拜入我琼花谷门下,早已不是降临国公主身份。至于我想收谁做徒弟,那便是我琼花谷内部之事,便用不着向诸位解释了吧。”
司空庄主冷哼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道理谁人不晓!你花掌门收徒弟我等自是无权干涉,但此女,却是你花掌门收不得的!”
无形之中硝烟四起,花容玉面对群雄从容不迫,凛然道:“司空庄主,你既来之,我花容玉便当你是客,且你与我大哥交情匪浅,我自当以长兄待你,还望你莫要如此咄咄逼人。”
司空庄主隐忍愤怒,口中放出狠话:“老夫正是念在与谢盟主的交情上,才对花掌门好生奉劝,还望你实相的把人交出来,莫要与我等兵戎相见为好。”
“不错!”一道姑装扮,相貌清寒,体态枯瘦,年过半百的老妪附和道,此人正是无双派掌门冷寒桦,上前一步,扬言道:“花掌门,老身劝你还是明哲保身,快快交出邪国公主,莫要与武林作对,否则,休怪我等不留情面!”
花容玉正色道:“诸位将我这琼花谷当成什么地方了,岂容尔等如此践踏!今日我立场明确,断不会交出我的徒儿,恕难从命了。”
司空庄主一声哀叹,似乎为琼花谷即将付出惨痛代价而惋惜:“看来花掌门心意已决,是拒不肯交人了。”
聂浪眼观大局,委实不愿与谢家为敌,一旦今日造成破裂,中原武林数十年的稳定怕是要毁于一旦,好言相劝道:“花掌门,琼花谷一向不理世事,花掌门又何必因此把自己卷入其中,且听在下一言,以大局为重。”
冷掌门迎合道:“不错,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花容玉无视冷掌门,对聂浪道:“多谢聂教主好心提醒,但我心意已决,各位莫要白费口舌了。”
司空庄主道:“原本看在令兄的份上,才对你好言规劝,未成想你竟如此不识抬举,简直有辱令兄颜面。”
几位掌门先后发话,立场一致,形势不容乐观,花容玉泰然以对,不温不火回道:“司空庄主,凉婵既已拜入我花容玉的门下,便是我的弟子,琼花谷纵然与世无争,可关系到自家的事,我又岂能坐视不理?”
“说得好!”忽然,一阵掌声凭空响起,众人将视线转移,只见谢小梳从人群后方快步而来,走到花容玉身边,拊掌大赞:“说得好!就不能向这帮人屈服!”
这人是谁?众人不约而同在心底发问,由于她一身男装又在琼花谷来去自由,众人更是困惑不解,窃窃私语猜测其身份,时不时发出不屑的声讨。
花容玉瞧见她,凝眉道:“你怎的出来了。”
小梳道:“如此大难临头的时候,本少爷岂能坐得住,自然得亲自出马。”眼下见姑姑为凉婵撑腰,倍感欣慰与自豪,面向众人朗声道:“你们一个个听到了么?我姑姑说了,现在凉婵妹子是琼花谷的弟子,世上再也没有什么凉婵公主了!你们都快点回去睡吧,别在这里浪费我姑姑的时间。”
一诛法门小道士嘀咕道:“哪里来的臭小子,口出狂言,他当自己是谁呀?”
另一同门弟子附和道:“他怎么称花掌门为姑姑,莫非是武林盟主的儿子?”
宗道长宗璞玉一眼认出此人,正是那日在庇佑城酒楼以玉镯戏耍自己的小子,不知她为何在此,且听得门下弟子乱猜一气,轻斥道:“别瞎猜,谢盟主哪有儿子!”
小梳面对众人七嘴八舌的样貌,满眼尽是厌恶,在一片喧哗声中不耐烦的高举双手,大喊道:“吵死了!快走吧,免得弄脏了我姑姑的地盘,一群臭男人嚷嚷个没完,真是烦人!”
一古刹门弟子私语道:“他不是男人么?还说咱们。”
另一人应和道:“就是。你瞧他粉头油面的那个样,真给咱们男人丢脸。”
崇海大师亦对小梳印象深刻,回忆当日酒楼一幕,心念一动,沉吟道:想必那日与他同行的姑娘,就是凉婵公主。
司空庄主志在必得,端起架势以长者口吻训教道:“小梳,你难道忘了伯父的话,还要执迷不悟维护那妖女!”
小梳道:“司空庄主,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谢小梳势必与凉婵师妹共进退,绝不会向你们妥协!”眼下连伯父都不称了,可见立场明确。
聂浪朗声道:“谢小姐,你一度包庇敌人,实在是有损令尊颜面。”
小梳心生不悦,眉心一拧,玉手一扬,厉斥道:“聂浪!你算老几!有什么资格教训本少爷,我看你简直像个苍蝇一样,阴魂不散出现在本少爷的视线里。”
身侧的玄右使听闻她这般辱骂教主,不悦的拢起眉心,只是被压低的斗篷帽檐下那只乌铜面具遮住了面目,不露神情。
聂浪身为一教之主身份显赫,自然不会在众目睽睽之下与一个小丫头置气,沉声道:“若非谢小姐你执意与大家作对,包庇凉婵公主,聂某也不愿与你争执。”
小梳冷哼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其实就是为了得到魔教心法,嘴上口口声声说得大义凛然,其实一个个别有用心!”
聂浪面不改色,沉声道:“今日无论如何我等必将带走凉婵公主,你是拦不住的,就算令尊在此也是一样。”
小梳嗔怒道:“笑话!你凭什么拿我爹压我,姑姑,咱们别跟他们废话了!”
花容玉正色道:“小梳的意思就是我花容玉的意思,各位如若不肯罢休,那就别怪我琼花谷不懂待客之道了。”
司空庄主明显脸色怒变,威慑道:“既然花掌门拒不放人,老夫就只好以武力说话了!”
花容玉莞尔一笑,笑得云淡风轻,不以为意:“司空庄主尽管放马过来,看我花容玉是否怕你。”
只见她振袖一挥,少时,九名女子翩然而至,皆是面罩素纱,臂挽轻罗的曼妙少女,飘然纯洁好似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