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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一直走到正午,方才到了梁辰所说的那个地方,原来就是原来小学后面的那块空地,大雨过后,四面环水,草木丰茂,俨然成了一个孤岛。只是相对于七十五年前,水浅了许多,他们可以踏水而来,最深的地方也不过齐腰。

正午的阳光直射下来,漫山的红叶都红透了,沁着水珠,在阳光下泛着金色的光彩,很是迷人。秋天的阿坝州,实在是太美了,一直美到人的心里面去了。

“现在,你闭上眼睛,”梁辰道,“到了再睁开!”

“什么地方呀,还神神秘秘的。”华羽文道。

“叫你闭上你就闭上就是了,给你个惊喜!”梁辰道。

华羽文闭上眼睛。梁辰拉着她的手,走了约摸几分钟时间,停了下来,一拍她的手心,道:“到了!”

华羽文睁开眼睛。天哪,在一棵参天大树背后,树木环绕之中,惊现一座小小的茅草屋!幸而周围都是大树,虽然狂风肆虐,倒也并没有太大的破坏。门上悬挂厚厚的门帘,略带几分潮气。一个不大不小的窗户,窗下是厚厚绵软的干草垛,旁边有劈得很细的木柴,木柴上放一张破旧的渔网,因为潮湿和虫子啫咬,已经残缺不全。

难道……难道那间小茅屋历经四分之三个世纪,却还立在这方土地?不可能的呀!七十五年的风雨洗礼,当年那个茅屋一定早就不复存在了……

那么,为什么眼前这座茅屋,会与记忆中的那一座,如此相似?

华羽文怔住了。

“这是我按照梦里的情景,自己搭起来的,”梁辰道,“在乡村小学教课的时候,课余时间我会常常到这里来看看,想想那个叫月儿的姑娘,想象着她会在这里等着我。”

原来,这是他按照脑海中模糊的印象,修建起来的,难怪会与前世所见如此相似。华羽文心中一阵莫名的感动。

“进来吧,”梁辰拉着华羽文进去,并排坐在干草垛上,“这里的干草垛,很厚,很舒服的。”

房子正中间,有一个铁丝网制成的烧烤架,靠墙还放着一个陶制的罐子,里面是满满的一罐木炭。

梁辰拿出火镰,点燃木炭,茅屋里顿时温暖亮堂了起来。

可是梁辰给华羽文的,还有另一个惊喜——他在华羽文闭着眼睛的时候,悄无声息地从当地的村民那里买了一只羊,在华羽文睁开眼睛之前,把那只羊拴在了茅屋后面的树上。

梁辰把刀蘸了水,在石头上蹭了几下,便提着刀向那只羊走去——他想没有任何干扰地和华羽文一起享受下地道的野味——烤全羊大餐。

他手中的刀“嗖”地向羊刺去,霎时间一道血光迸现。华羽文觉得太血腥,不忍再看,便回到茅屋里,坐在草垛上等着——她的脚还有一点痛,可惜,带的药已经全都交给江央梅朵了,现在已经无药可用。

梁辰捡了一根粗粗的树枝,削去枝丫,再把一头削尖,用树枝使劲穿透羊的身体,然后放在火上烤着,一边烤,一边撒上简单的调料——其实也就是一些盐和胡椒粉——梁辰在学校教课的时候备下了一些放在茅屋里的。

羊肉在火上炙烤着,发出噼噼啪啪的声音,不一会儿,香气就飘满了整个小茅屋。华羽文靠在梁辰怀里,使劲吸着鼻子,道:“辰,你烤的羊肉可真香。”

梁辰转动着插了羊肉的树枝,道:“那是因为,这肉是烤给你吃的呀。”

华羽文笑道:“辰,不知道怎么回事,我总觉得哪里不大对劲。”

“不对劲?”梁辰道,“怎么?”

“你刚才杀羊的时候,血溅得到处都是,我当时看了一眼那羊的眼神,好像很是哀怨的样子,”华羽文道,“我总觉得心慌,好像不大吉利,不会……不会有……血光之灾吧?”

“血光之灾?”梁辰笑道,“羽文,你想多了,杀羊哪有不见血的呀?”

“可能是我想多了吧,“华羽文道,“我总想着,古庙里那个老喇嘛,怎么会就那么打坐着就死了,他死得有点蹊跷。”

“你呀——”梁辰用指尖轻轻点上华羽文的额头,“别乱想了,伤身子,快来吃羊肉吧。”

梁辰把烤熟的羊肉切下来一块,用树枝穿起来递到华羽文跟前,还没熟透的肉在火上继续烤着。

华羽文接过羊肉正待下口,外面却一瘸一拐地走进一个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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