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百香坊刚刚谢过了昨夜的风流红尘,这会姑娘们大都在休息,庭院之中也只有小厮在忙碌的打扫卫生。齐孛儿进门之后让小厮通报之后,便有一位艳丽的女子带路将齐孛儿带至了后院王氏住处。
那名女子给齐孛儿奉茶之后,请齐孛儿稍待片刻,说等会王娘就会过来便自行退出了。齐孛儿在屋内等待了半盏茶的功夫,王雁娘便推门而入,刚要行礼时,被齐孛儿拦住。齐孛儿赶紧问道:“我这几日不在京城,王娘这里可有什么动静?”
那王雁娘答道:“少主这几日不在京城,有所不知。前几日有人夜晚擅闯皇城,被宫内的黑羽军发现,当今圣上以此为名,在城中挨家挨户严查了好几日,扰得人心惶惶。但是不知为何,昨日在皇城门上贴出告示,说是擅闯皇城的刺客已经被抓到了,无需严查。今日城内方才安宁一些。”
“刺客?那不就是他和尊者、焕修夜探皇城的事情吗?”齐孛儿心里想着“区区几个刺客,就闹得满城风雨,人心不安,是不是有点太过于严厉了?”
齐孛儿又问道:“可曾了解被抓的是什么人吗?”
王氏答道:“奇就奇在这里,少主可能猜到被抓的是哪里的人吗?”
齐孛儿一脸疑惑的问道:“我这几日都不在京城,我怎会知道?”
王氏答道:“是礼部大人田大人府上的管事,是田大人的旧乡,据说是因为对当今圣上不满,所以伺机入宫行刺的。”
“什么、礼部田大人?”齐孛儿大惊,“怎么又是他?”
王氏说道:“确实奇怪,少主前几日不是还在他家府上,帮他家小姐治好了病症吗?怎么这才多久府上就有人去皇城刺杀?听说现在田宅已经被封,府衙外面都有官兵把守不许进出。”
齐孛儿想起田宅的那个香炉,在栖云观醒来的时候,那个香炉就不见。还有栖云观中燃烧的鼎炉、洞内那些奇怪的酒坛,还有云青说的什么炼药·······
“不好!”他突然想起了什么,转身问道王雁娘,“这几日你们可曾发现南越裔族有什么异常?”
王氏答道:“这几日因城中严查刺客,人心慌乱,城中几乎无人走动,所以这几日裔族并无什么动静。只是据我们得知,这次裔族进京,筹备了很多的硫磺、麻草之物,多是炼石所用,不知为什么······”
此时此刻齐孛儿心中有个可怕的猜测,但是他不敢说出来,他也不敢说出来。他似乎明白了尊者回京是为了什么事情,去了哪里·····只是·····
也许是过去的恩怨太深,怨恨太久,才会使备受苦难之人走上狭隘自焚之路,只求心中所恨所怨得一回报罢!希望不是真的,这只是他的猜测······
想到这一次,齐孛儿内心深深叹了口气,又问道:“除了这些,王娘还有什么要告知在下的?”
“还有另外一事,也是关于皇内的传闻,是我坊间的姑娘在那些府衙酒席间听来的,听说当今圣上虽然年轻还尚未成婚。但是最近开始却喜怒无常,开始喜好女色。夜夜宠幸宫中女子不分高低贵贱,而那些女子被宠幸之后,就被送到皇城的东六宫中,不许随意出门。说是圣上疼爱,让她们相互为伴,以免寂寞。”
“还有这等事情?”齐孛儿好奇,帝王之家宠幸女子并不奇怪,但是在宠幸之后又找理由关在一起,这是为何?
“不止如此,前几日沐荷姑娘被京中的一位王族相邀前去夜宴陪伴,酒席之间除了听说这些奇闻,还听那些官员私下议论,当今圣上最近不仅喜怒无常,更是常常一人独自关门静默不食饭食,不知在想些什么。”
齐孛儿又问道:“这些我知道了,前几日我们去皇城探查过,那里确实有些不一样。等过两日我再去探探。你这里可还有关于他族的什么消息?这几日可有听说关于焕修尊者的事情?”
王氏答道:“近几日因为刺客的事情,城内少有人走动,所以暂时没有其他族的消息。还有一事禀告少主,族中长老昨日派人与我联络,询问少主追查鬼影之事如何了,说是少主进京多日了,没有什么进展,现在时间不多了。各位长老焦急请少主尽早筹划妥当!不过我这里也把最近关于城中的一些情形告诉了来人,让他们安心回去,说少主必定有办法尽快找到鬼影和灵童的事情。”
齐孛儿听后,内心一紧,不动声色的说道:“知道了,若是族中再有人来,你就告诉他们,我已经查到鬼影的踪迹,只是现下城内混乱,我会尽快给各位长老答复的。”
“微身还听说少主近来和甄家姑娘来往密切,微身听说过这甄家和齐氏原本一样,也是世家术士,不知少主·······”那王氏低低的问道。
齐孛儿淡淡的说道:“如今大任未完,在儿女情长上我没有半点心思,王娘不必多心。”
王氏听闻此话,泯然一笑:“少主也是人中龙凤,若是完成大任,有了良缘陪伴,我等自然也是高兴的。”
齐孛儿抬头说道:“多谢王娘关心了,不提这个了。我现在需要皇城的一份精细地图还有城内南越裔族和西地凉家的地址,你去想办法给我取来。还有派人查一查田宅的虚实,看看田大人是不是被关进府衙了,你准备好这些,我自会来取。”
“这皇城的地图需要费些周折,至于裔族和凉家的住处,我这就给少主写明,请少主等待片刻。”那王雁娘拿起纸笔草草写下两行街巷门牌信息,就呈给齐孛儿。
齐孛儿看了看心想地方还算不远,但是他不能一人贸然行动。不然被焕修知道心生芥蒂,还得回去商量一下。于是就转身告别王氏,速速返回了贾宅。
齐孛儿回去的时候,焕修已命人备好了饭菜,齐孛儿和焕修进过饭食之后,想起王氏跟他说起的关于他和焕修姑娘的事情,他觉得应该回避一下。于是对焕修说道:“自从进京之后,感谢姑娘多次照顾,只是琐事缠身,还没有好好谢过。我心思粗狂,请姑娘心中不要多心。”
焕修听齐孛儿突然这么一说心中有些突然,但很快平静下来说道:“齐兄不必多想,都是江湖之人,互相照顾方便也是应当应分的。更何况你我两家原本就是旧识,也是有一些根源,所以用不上什么客套。”
齐孛儿又说道:“焕修姑娘果然识理,谢谢姑娘的理解。只是我在这京中还有旧友,常住在姑娘这里也不方便,我准备今日搬去城中客栈居住,若有什么事情,姑娘可以派人联系我。”
“齐兄要搬走?”焕修有点失落,自从齐孛儿在山洞把她救出来以后,她心中一直有感激之情,只是未来得及说出来,今日他却突然提出要搬走。其实焕修心中明白,他俩皆是未婚之身,男女有别,分开一些也是好事。只是······
“既然齐兄主意已定,我也就不勉强了,等会我让仆从把齐兄东西准备一下,陪同齐兄一起过去安置。”焕修又说:“还有另外一件事情,跟齐兄商议一下。我听仆从说起,禁内派人捉拿刺客,闹得最近京城不安,听说抓到的刺客竟然和田府有关,我记得齐兄提过,你和尊者不是去过田府吗?难道有什么异常?”
齐孛儿说道:“我也听说此事了,田府我去过两次了,田府确实有些异常。只是当时我并未多余时间去想,现在听说刺客的事情和田府有关系,心里也很诧异。”
齐孛儿把他两次去田府的经历给焕修细说了一遍,说起那个诡异的香炉,以及在栖云观中丢失的事情,焕修听后半晌没有说话。甄家和齐家差不多,她自幼也是跟随家中长辈学些术法,自打她进京以后,探到皇城中有异常,就去了一次然后遇见了尊者和齐兄,就有了后面的故事。可是齐兄不经意之间做了这么多的事情,让她感到了有些羞愧·····同样是世家修炼弟子,差距确实有些大····
齐孛儿说完这些事情以后,看焕修正在静思没有回应,不知所以然。“焕修姑娘、焕修姑娘,你怎么了?”
焕修反应过来,说道:“没什么,只是和齐兄想比,觉得自己实在差的太多,齐兄刚才还跟我客气说是受我照顾,现在想想齐兄救我,还有这么多的事情,自己觉得心中有愧。”
齐孛儿笑言道:“姑娘多心了,你我本就是世家,我所做的都是应当应分的。”齐孛儿起身在地上转了几圈说道:“只是眼下还有其它的事情更重要,我听说了一些其它关于禁内的信息,还有一些其它的事情,可能跟尊者得去向有关系。”
焕修问道:“是什么?”
齐孛儿简单说了一些关于皇城禁内的传言,然后说道:“不知焕修姑娘最近对可对南越裔族有什么知晓的?”
“我们前两日有个有位老者朋友和我们走丢了,但不知是不是同一位朋友,他也是位修行者。”齐孛儿礼貌的回答,然后又说道:“既然你家主人和那位老者出门了,不知可否相告他们去了何处,我去找找。”
那管家笑了笑说道:“请贵主体谅,家风严谨,这个我等下人也不清楚。”
齐孛儿和焕修互相对视了一眼,便明白了。焕修两手交叉扶于左侧胸前,右手在下,左手在上。“请这位老者晚些时候代为转达西地甄家后辈焕修在此拜见各位裔族前辈,我在京中小住一段时间,就在城南中街的“贾宅”,如果各位长辈有什么吩咐,可以派人前来差遣。”
那位管家回礼说道:“姑娘客气了,待我家主人回来,我一定转达姑娘的意思。”
齐孛儿和焕修拜别了管家,便离开了此处。齐孛儿心里想着,檀葑尊者可能还不知道他和焕修已经脱离了栖云观,既然焕修尊者找到了裔族,还和裔族长者同进出,必定是他们发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