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杨芳草长亭路,年少抛人容易去。
楼头残梦五更钟,花底离情三月雨。
口中尽是一些草籽的气味,脑中甚是混沌,眼皮也乏重的很,恍惚间听得有人在说话,时远时近,含糊不清,理了会思绪,只觉得身体乏力难以动弹,不知是在梦中还是已经醒转过来。
【丁不律,再这样搞下去,也就真的活不成了】
【这不是正合你意】
【我改主意了,我可以等,适可而止吧,总有其他的法子的。】
【你走吧,别再出现了。】
【我出不出来,现在可由不得你,你别忘了,以前你也玩这一套,最后落了什么样的下场】
【你闭嘴。我的事,不用你多话。】
【我都是为我们好,你这样搞下去,未必见得,就能成事,还不如直接告诉他。】
【你看他的样子,和清源一模一样,算了吧】
【可他不是清源,你现在也不是丁不律了,你才算了吧】
【那你不想回去了】
【可你这么搞很没有意思,无非就是多吃些苦头】
【就像你说的,他不是清源】
听得像是一人的声音,又像是两人一直在说话,争论着什么事情,说了许久,也没说出所以然,这才听了几句,声音就飘然远处再听不到,或许只是自己梦中的癔症罢了,思绪不知道飘了多久,又听得两人说话,
【二小姐,这二愣子怎么还没醒。天都黑了。】
说话的声音很熟悉,说话人的应该是白芨。
【这得问嬎辰嘛,他说吃了药就会醒的,也不知是真是假。】
听得女声,想必是胡北星在说话。
【这嬎辰太子也不知去了哪儿,我们寻回了些食物,就不见了,你真的不吃嘛】
【不吃,我怕有毒,我还是饿着好了。】
景苍云挣扎着动了动身子,吃力的睁了睁眼睛。
“二愣子,你醒了。”
白芨看见景苍云动了动,忙上前了身子。景苍云试着坐起来,发现身体还是有些吃力,白芨见状伸手扶了一扶,景苍云这才坐起身子,看了一圈,发现天色昏暗,夜已深沉,三人待在一片空地中,空地之中生着一堆篝火,火光甚暖,驱散着周身的湿冷,再瞧一眼,只看的胡北星和白芨在身旁,却不见嬎辰的身影。
“嬎辰呢?”
问了一声白芨,白芨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
“你不用担心,他嘛肯定没事的。”
说着胡北星指了一指周遭一圈的地上,隐隐的泛着红光,像是贴了一圈符咒。
“你看他走的时候呢,还给你加了一层符咒,这一圈才得以生了火,不被这毒雾所侵蚀,走的时候应该并不匆忙,想必是发现了什么。”
胡北星一边说着,一边用手中的小木柴挑着火堆中的木炭,那木扑哧的响了一声,从原先的地方掉了下来,碎成了小火碳,隐在火堆之中,只剩些许的火星。
周围黑洞洞的一片,虽然升起了火堆,也看不清前方的路,火光之外的丛林里不时的传来一些动静,不住掉是风吹的还是隐藏着什么,这须臾谷自古以来便是两国的屏障,在过去,死了太多了,后来又有了太多的封印阵法,少有人迹,也许这才变得衣服如此吃人可怕的模样吧,若是这有这些毒虫毒物,倒也是一翻美景。
思索着又想起了白日里的大蜈蚣,这才发现自己身侧躺了一柄剑,这剑藏在剑鞘之中,也看不见刀锋,剑身陈旧,火光又暗,看不清上面的花纹,看来这就是那蜈蚣体内的宝器了,这蜈蚣就是仗着体内的这宝器才长的这么大个,也不知道已经活了多少个年头了,若是放到以前灵力充沛的时候,活了这么久的年岁,身上的皮肉都已经成了铠甲,想必早就已经修成了灵石,变成了山精野怪了,不曾想今日却死在了自己的手里。
“小狐狸,你醒了?”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嬎辰的声音从身后传了多来,景苍云回过头,看见嬎辰从那篝火之侧走了过来,手中提了一个小囊,金黄发红的火光照在嬎辰的身上,缓缓地升起一震暖意。
“来,你把这些吃了。”
嬎辰找了个景苍云身边的位置坐下,从小囊中取出几个青涩的果子。
“白日里已经喂你吃了这蛇牙簪的解药,因为要入的这谷,我已经将毒雾的解毒药准备了,你再吃吃这些果子,会好的快些。”
边说着就讲果子塞到景苍云的手里,这果子颜色发绿,景苍云看在眼里,就觉得不甜,
“不是说已经吃了解药嘛,我缓缓好了,我怕这果子有毒。”
一边说着,又把果子塞了回去。
“你快吃吧,我尝过了,没毒,放心好了。”
景苍云看着眼前的嬎辰,像是变了模样,和白天全然不同,感觉和昨夜在那小亭子里的嬎辰才是同一人,这谜团已经绕了自己许久,为何这嬎辰每到夜里,便与白天不同。
“你在想什么,吃吧。”
嬎辰拿了一个果子,用自己的衣袖擦了擦,又递回到景苍云的身边。
景苍云无奈的伸出了手,刚要触碰到果子,眼前的果子却被一阵风打到了一边,还没来得及狐疑,便看到胡北星已经冲上前来,一把提起了自己的身子,将自己拎到一边,用扇子指着眼前的嬎辰,喝到,
“你这妖怪,也敢在本姑娘面前作乱。”
说话间,就支起了扇面,随时准备挥动手中的不知火舞,那扇子已经蓄了力,隐隐的泛着红光。
“怎么了这是。”
白芨也被吓了一跳,站起了身子,看着坐在地上的嬎辰。
“你的意思是他不是嬎辰太子?”
景苍云觉得自己这样被拎着有些尴尬,示意胡北星将自己放下来,拍了拍她的肩膀,却不想,胡北星头也不回道,
“别担心,本姑娘单手拎着不累。”
地上的嬎辰见状倒是没有说话,只是捡起来地上的果子擦了擦,放到嘴边咬了一口,待果子吃了下肚,才缓缓站起声来,向前走了两步,说道,
“你凭什么说我不是嬎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