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蘅撑着头坐在马车里,连口脂都挡不住的憔悴,绪瑶在一旁时不时看着窗外时不时又看着秦蘅,生怕她晕过去。
惊辞拉开马车的帘子,看着紧皱眉头的秦蘅,脸色不太好的说着:“让她不来偏要来,看这样子又要吃一阵子的苦药。”
“行了行了,帘子放下来,别让风吹进来。”
绪瑶催促着惊辞,见他乖巧的放下帘子,又转过身拉拢秦蘅身上的披风。
卫禾菀一早就在寺庙门口等着,见到秦蘅的马车,微微一笑迎上去。
秦蘅探出头来,对着卫禾菀道:“卫姑娘来的好早。”
“蘅姑娘不舒服?”
卫禾菀是个眼尖的,还未走近就发现秦蘅的脸色不好,涂着淡红的口脂都遮不住的憔悴。
“只不过没睡好而已,谢卫姑娘关心。”
秦蘅搭着绪瑶的手下了马车和卫禾菀一同进了寺庙。
灵净寺不愧是整个明夏有名的地方,面积也大的很,途经一处地方,绿树成荫,其中倒是有一条隐隐约约的小路,见秦蘅好奇,卫禾菀道:
“这是宏智大师地方,很多人想进去,却都被阵法困在里边,过了几天才有小僧侣将人带出来,就因为这样宏智大师才能清净些,不然每个人都来找大师询问未来,大师保不齐被烦死。”
秦蘅细细的看了一眼,听着卫禾菀的话,也没有在停留,她对这种未知的事可不好奇,只有保留神秘,才有过下去的乐趣。
灵净寺人来人往,男女老少甚至是小僧侣都在看着秦蘅,不知是谁家的姑娘,生的和天仙一样好看,让那些个烧香拜佛之人忘了正事。
“看来蘅姑娘日后出门可要戴好面纱才行。”卫禾菀忍不住调侃道。
“这儿风大,蘅姑娘不妨一起和我去里头求愿?”
秦蘅点了点头,跟着卫禾菀来到寺庙里头,见了一位上了年纪的僧侣。
“宏缘大师。”
那位宏缘大师一身普通僧侣服,静静的坐在一旁看着来往的香客,见卫禾菀似有似无的叹了叹气被秦蘅发现。
“姑娘,您又来了。”
听这话,是卫禾菀心中有执念,月月都来,看来这位宏缘大师对卫禾菀的执念也是无奈。
“这位宏缘大师是宏智大师的师弟。”
卫禾菀不在意宏缘大师的话,向秦蘅介绍道。
“卫姑娘有愿,秦蘅自然要避着些,我到外面等你。”
卫禾菀俯身点头,秦蘅便对着宏缘大师略施一礼便转身离开,离开之前还隐隐约约听到宏缘大师说了句:“姑娘,悲伤心已断,依稀人已远。这个人与你无缘,切不要强求。”
秦蘅转身还用余光瞥到卫禾菀眼中的悲伤。
悲伤心已断,依稀人已远。听宏缘大师所言是一个人,能让卫禾菀成为执念的一个人会是什么样的呢?
“蘅姑娘。”
秦蘅抬头,一张温润如玉的脸对着她微笑,是裴予琛,若是寻常家的姑娘可能就被他给迷住了,但秦蘅来来往往那么多年,见到的美男子不少,时间长了自然就没感觉了。
“裴大人,好巧。”秦蘅温和的说道。
“是啊,蘅姑娘也拜佛吗?怎么我每个月来都没见到蘅姑娘?”
秦蘅神情一顿,看裴予琛不像说谎的样子,反问道:“裴大人每月都来,是来找哪位大师吗?”
“宏智大师与我相识,我答应过他每个月都会来陪他下下棋聊聊天,简单来说,就是解闷吧。”
秦蘅没想到裴予琛看起来温和不会玩笑,确是个会调侃自己的,秦蘅被他说的话弄笑。
“裴大人。”
卫禾菀从秦蘅身后而来,眼神中隐藏些秦蘅看不透的因素,
“卫姑娘。”
裴予琛对卫禾菀的态度虽说温和但是总有一股子距离在里头,秦蘅在两人之间看了看,一时间三人都不说话,气氛都有些尴尬。
“裴施主,我等的茶都要凉了,你可别只在意小姑娘啊。”
身边过来一个像是和尚又不像和尚的人,秦蘅的注意力被他吸引,恰巧那人也在看她。
“这位小姑娘病的不轻啊。”
刚刚裴予琛还在说要去陪宏智大师,现在来的这个人随便猜都想得到是谁。
“可有方法?”裴予琛询问道。
“用不着,这位姑娘福气好,自有贵人帮她。”
贵人?难不成是顾浔?秦蘅低头沉思,低着头不仅没有思考出来,还有些晕眩,连忙抓住旁边的绪瑶,绪瑶也是被秦蘅的情况吓了一跳。
“姑娘!”
“蘅姑娘!”
裴予琛伸手扶住秦蘅,卫禾菀看到裴予琛扶住秦蘅那副紧张的样子,不自觉的握紧了手。
“没事,风大了些,秦蘅先回去了,再会。”
秦蘅躲开裴予琛的手,依靠在绪瑶身边,任由绪瑶扶着自己走,裴予琛看了眼落空的手,颇有些失落的收回,对着冷落在一旁的两人道:
“今日有事,就不陪大师了,先走了。”
裴予琛拱手一礼,又看了眼卫禾菀,眼神有些冷,让卫禾菀心虚的低下头。
裴予琛一走,卫禾菀也找借口离开,一时间人人追捧的宏智大师竟然成了路人。
“一个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一个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人世间的情真是奇怪的很。”
秦蘅胸口像是压着一块石头一般的沉闷,捂着心口,举步艰难,与其说是绪瑶扶着她走,倒不如说她已经将全身的力量都依附在绪瑶身上。
惊辞将马车停在一处人烟少的地方,这个时候秦蘅已经头晕目眩分不清楚道路。
“噗。”
“姑娘!”
“秦蘅!”
终于是忍不住吐了一口鲜血,秦蘅便再站不住了向前扑,惊辞飞奔过来接住秦蘅瘦弱的身子。
“绪瑶,换你来驾马车。”
绪瑶点了点头,惊辞横抱起秦蘅进了车内,好在秦家有一处鲜有人知的后门,惊辞便可以大大方方的抱着秦蘅回到院里,不必遮遮掩掩。
“怎么办,怎么办啊,老阁主不在,清大夫也不在,我们怎么办啊惊辞。”绪瑶如今着急的话都说不利索,脑袋里面空白,抓着惊辞的衣袖不放。
“你去找那个给她药的人。”
惊辞可比绪瑶冷静多了,他想起那个药瓶里头的药可是专治秦蘅的病情,而看样子绪瑶也是认识这个人的。
绪瑶连声答应,赶紧跑出去,惊辞看向床上苍白无力的秦蘅,嘴硬心软道:“让你不去不听,如今这副样子,活该吃苦。”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惊辞用普通的针法将秦蘅体内的气息稳定下来,却没有想到第一个进来的并不是绪瑶而是那位顾指挥使,顾浔。
自然而然不是顾浔给秦蘅看病,而是他带来的人,那人模样有些痞气,年轻的很,约莫才弱冠的模样,生的唇红齿白,是个好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