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
话一出口就带上了哭腔，开始是小声啜泣，继而哭得稀里哗啦。把自己这么多年无父无母的委屈，被欺凌被胁迫的苦楚，失去至亲养父的遗憾全哭了出来。
什么女侠风范早抛到脑后了。
温若黎揽过她的肩膀，让她靠在自己身上，一手轻拍她的后背。目光凝望着这一片碧波荡漾的镜湖，它早没了血水尽染的模样。神色一片安然。
“好孩子。再这般哭下去，宵儿要怨怪我欺负你了。”
“娘。”江小鱼止了眼泪，脸颊爬上了两抹羞红。都怪慕容寒宵胡说八道，他们还没成亲呢就说她是他妻。还怕她跑了不成？
“宵儿是个闷葫芦，有些事情他不愿意说，你可否告诉娘？”温若黎替江小鱼拢了拢衣襟，正视她的眸子，“他的眼睛是不是看不到了……”
江小鱼的目光有些躲闪，却还是点了点头：“慕容寒宵他医术很好，定是能治好的。”
她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温若黎，见她没有意外的神色，便继续说下去：“半年前，正道各大门派布下埋伏，慕容寒宵中了圈套身受重伤。那时候，我还是名剑山庄大长老座下弟子，在地牢中见到他时，他双目已盲。”
“若是旁的诱饵，以慕容寒宵的智谋断然不会自投罗网。而那一次，放出的诱饵是娘，你的消息……”
江小鱼抿紧了唇，说起这些事，她从前定不会有什么情绪波动。顶多嘲讽一下那些人的卑鄙，现在却勾起了一抹心疼。
她不知道，在明白过来那是陷阱时，慕容寒宵有多失落。
“东方老贼果然是要赶尽杀绝啊……”温若黎周身的气势都冷下来了几分，透露出些杀伐嗜血的气息。
“此等做法的确卑鄙。”江小鱼也恨恨道。
“听说小鱼你手刃了东方彦，颇有魄力。倒也算是给宵儿报仇了。”
江小鱼头上呆毛一耸，讪讪地笑了。
她当时打着抱大腿的主意，做什么事都狗腿的不行，顺毛摸尽量刷好感，被迫对东方彦下的手。这会儿还成了两人情比金坚的写照？
“慕容他早有算计，根本用不着我帮忙。虽然瞧着孤立无援，实际上早安排妥当了，就连我都被安排得明明白白。”
江小鱼想起那时候她还为他担心，就觉得自己有些蠢。
她还在心里头唾弃自己原来没脸皮、没节操的一面，神游天外，内力又尚未恢复，根本没发现自己提到的正主就在身后。
“我何时安排你了？”慕容寒宵轻笑一声，倚靠在钓鱼台边的木栏杆上：“明明一个正道中人，天天上我那儿献殷勤，我可摸不清你的路数。”
“来了。”温若黎乐得见到自家儿子有活力的一面，便不打扰小两口嬉闹，拍了拍慕容寒宵的肩就走远了。
母亲大人眼皮子底下她可不敢做什么。这会儿只剩两个人了，江小鱼一下子扑进了慕容寒宵怀里。
“怎么没有安排？勾勾手指头就把我的心偷走了。”
“是吗。那我们再来一次？”慕容寒宵笑的颇有深意。
“？”江小鱼不明所以。
秋风过，吹得树梢头沙沙响。叶子们都窃窃私语起来，躁动着，欢呼着。继而风止云停，一下子安静下来，似乎在等待什么。
“装傻。”慕容寒宵伸手抚过她柔软的唇瓣，确定了那一抹花瓣的位置，低头咬住了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