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城西,客栈。
一名中年女子支开了窗棂,望向远远的蓝色萤火,神色肃穆。晚风吹得烛火摇曳,撩起她的发丝。乌黑中已有几道银丝。
“白家人?他们怎会在……”
“若黎,怎么了。”一道男声传来,气力略显衰微却有着与身俱来的威严。不过此刻只剩下对妻子的柔情。
“有些异常。这几日,他们消息封锁的死,不能确定是什么情况。我……有些担心。”温若黎盍上窗子,目光沉沉,“正道放出消息,说宵儿已在绝命谷殒命……”
“这狗贼的路数这么多年倒未曾变过。”慕容湮轻笑一声,“先前截了封信,东方御着急忙慌要找季停云。若宵儿死了,他绝不会留着季家人的姓命。”
他支着拐杖起身,缓行几步,搂住了温若黎:“孩子他娘,你这是关心则乱啊……”
温若黎回抱住他,摸到他精瘦的身躯心里一痛。
当年,她的夫君是何等潇洒风流人物,智谋过人武艺超群。如今却武功尽废、拄杖前行。
“明日定然要回七煞圣宫了。”她长吁了一口气道。
“好。”
*
江小鱼躺在床上,意识逐渐回笼。睫毛轻颤,眼皮撩起,露出一双迷蒙的美眸。
晨光穿过窗棂外的竹叶又透过薄薄的窗纱洒在一室静谧中。给室内的一切都笼上了一层暖光。
嗯?有些不对。
江小鱼明显感觉自己的脑袋下面枕着的东西紧致富有弹性,还是温热的。
这这这…慕容寒宵怎么睡我床上!
江小鱼差点尖叫一声把人踢下去
她现下脑袋枕在慕容寒宵的左胳膊上,腿挂在他腰上,脸埋在他的脖子前面,脸上还有可疑的红晕。怎么看都像是个女流氓。
为了不吵醒大魔头,她整个人都紧绷了,一动都不敢动。心跳如雷。
虽然昨天夜里她超主动地扒拉他的衣服,两个人近乎赤裸地搂在一起。但事实上他是昏过去的,自己也全心神投入到了真气的运转中。哪里有现在这样清醒时的刺激。
她悄咪咪抬头往上看,精致的喉结,形状完美的下颌……女娲造人可真是偏心眼,怎么造出来了这样一个妖孽!
嘻嘻,不过——这可是她江小鱼的男人。想想就开心。
慕容寒宵浅眠,早在江小鱼醒之前就已经醒来了。听她窸窸窣窣的小动作,嘴角浮现了一抹笑意。
“在看什么?”清越的声音带着晨起的沙哑,慵懒又惑人。
“啊?……没,没看什么啊……”江小鱼一紧张舌头都要打结了,突然想到什么,坐起身,“你看得见!”
话出口,一看到他的脸,她就后悔了。
昨日走火入魔真气四处冲撞,慕容寒宵本就脆弱的眼睛又伤到了些许。现下眼上还敷着药裹了厚厚的布巾。
这个样子将眼睛蒙得严严实实,就算是明眼人也看不见。
江小鱼抿紧了唇,看慕容寒宵的眼神有些躲闪。
“这么想我看见啊……”慕容寒宵语气轻松地喟叹一声,坐起身,“我又不是什么洪水猛兽,你怕我做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