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扬兰正在教李君兰绣十字绣,扬松一溜小跑来到后院对扬兰说:“姐,宫里来人了,指名要找你。”
李君兰道:“妲,宫里来人会有什么事?”
扬兰思索道:“我不认识什么宫里的人呐,也不可能得罪他们,应该没事吧。”
三人来到前院,见一人身着太监服手拿拂尘,见来人是一男两女使间道:“谁是扬兰?”
扬兰向前一步福了一福道:“内侍大人好,我是扬兰。”
那太监将扬兰上下打量了一番道:“太子妃口谕,明日巳时扬兰入东宫见驾。”
扬兰应道:“是”朝李君兰使了个眼色,李君兰将扬兰刚刚准备好的银子,塞到了内侍的手中,请教道:“敢问內侍大人,太子妃娘娘找我家姐姐有什么事,可否告知一二。”
那太监收了银子笑咪咪的道:“能有什么事,就是找扬姑娘去聊聊天,说说那桃花诺。”
扬兰道:“辛苦内侍大人了,请到前厅喝茶。”
那太监道:“不用了,茶就免了,杂觉还有事。”扬兰道:“送内侍大人。”
宫里的人刚走一会儿,扬松的老家扬家铺来人了,说是扬父的病情有所反复,让扬松回去一趟,顺便往家里稍些钱。
听到这话一向孝顺的扬松,便拿上这几个月的积蓄,和那人一起回了扬家铺。
第二天一大早扬兰就起床沐浴更衣,光洗头就花了很大功夫。这是她来这世界最不习惯的事了。从前的她一头短发爷好洗,洗完了拿毛巾一擦就行。现在的长发虽然好看,但也很麻烦,洗干净费事要擦干就更费劲,你还不能不擦,不擦干的话衣服要被阴洗一大片的一片。折腾了一早上,连早饭都没耒的及吃。
扬兰看了看万里无云的晴空嘀咕道:“这都快立秋了,怎么还是这么热。“
扬兰打了把伞步行去了东宫。
来到宫门处已经有一位宫女等在宫门口了。那宫女见来人是名女子,便上前一礼道:“请问,您可是扬姑娘?”扬兰回了一礼道:“我是扬兰。”那宫女道:“扬姑娘,太子妃娘娘请您去承恩殿怱随我来。”
二人顺着东宫内长长的甬道向承恩殿走去。
小宫女见扬兰撑着把伞疑惑道:“扬姑娘,这大晴天的你为什么要打伞呀?”
扬兰笑着随意道:“这么大太阳防晒呗,也可以遮凉啊。”说着扬兰便走到了小宫女的右边,让两个人的头面部都在伞的阴影下。小宫女惊喜道:“真的凉快了一些,今天真是出奇的热。”
小宫女带扬兰来到承恩殿前,小宫女道:“扬姑娘到了,娘娘有命不必通传您直接一进去便可。”
扬兰收了伞把它靠在一根柱子旁边进了承恩殿。
太子妃先到了,已经端坐于榻上,只见这太子妃容颜娇好,端庄大方,看上去也就二十来岁。
扬兰心中暗道:“这就是未来的长孙皇后,果然非同一般。”扬兰上前施一礼道:“民女扬兰见过太子妃。”
太子妃见扬兰大方得体,清新脱俗,心中便生出几分喜欢。微徵一笑道:“免礼,来近前说话。”
扬兰走到近前,太子妃道:“听说桃花诺是扬姑娘所制,太子和本宫都很喜欢,只是长安城再难买到,姑娘可否为太子和本宫再制一些?”
扬兰道:“谢太子殿下和娘娘的抬愛,只是这桃花诺要用新鲜的桃花酿制,现已时至仲夏这桃花怕是人间难寻了,原先我家里还有一些,前几日让我作为贺礼全数送与朋友了。”
太子妃失望道:“那真是太可惜了。”扬兰道:“娘娘不必惋惜,我可将酿制此酒的方法教给娘娘,待明年桃花再开之时,娘娘若有兴致便可自己酿制。”
太子妃欣喜道:“那可太好了”!话风一转这太子妃便问道:“扬姑娘家里还有什么人,今年多大了,可有许了人家?”
扬兰道:“回娘娘,老家尚有父母,兄嫂小妹还有一双侄儿侄女,还有一个弟弟和我一起寄居长安,民女虚度十八载,还没有许人家。”
扬兰心中暗道:“这太子妃娘娘是要开启三姑六婆模式,不如我反客为主以免被动。”
于是便开口道:“小女子乃是一介草民,怎敢劳娘娘挂心,倒是娘娘你心如今贵为太子妃,日后将母仪天下贵不可言,但娘娘可知欲戴其冠必承其重,小女子不才有一首诗词赠与娘娘,愿娘娘能举重若轻平安喜乐。”
太子妃吩咐一声,便有宫女抬上小几备好笔墨纸砚。扬兰提起笔来银钩铁画,刷刷点点一首苏轼的《定风波》便跃然纸上。
扬兰万没想到,正是她抄的这首词,在危机关头竟然救了她一条性命。
太子妃立于一旁欣赏着诗词暗自叹服道:“小小年纪竟有如此境界,难怪能入的了太子殿下的眼!”
正在此时一位宫女匆匆跑来道:“娘娘小圼孙哭闹不止,吵着要找您,忽还是去看看吧。”太子妃道:“扬姑娘送本宫这么好的词,本宫要好好谢谢你,姑娘稍待本宫去去就回。”还没等扬兰开口说什么,太子妃便和宫女离开了大殿。
扬兰正百无聊赖的欣赏着大殿内的装饰,有宫女一挑纱帘,从偏殿走进来一个人。扬兰一抬头,只见这人相貌英俊气质不凡。扬兰心中暗道:“这不正是在顾家后花园遇到的那位李公子吗。当今的国姓也是李,能在这承恩殿来去自如的李的,不是太子还能是谁。”
扬兰施一礼道:“民女扬兰见过太子殿下。”
太子微微笑道:“扬姑娘免礼”
扬兰道:“谢太子殿下”
太子看向一旁小几上墨迹未干的词道:“扬姑娘好文采,这笔法虽略显稚嫩,但已有笔峰,若假以时日可成一代名家。这词也甚好。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想不到,扬姑娘身为女子心胸却也如此开阔豁达。”
扬兰道:“殿下谬赞了,这诗乃是一位贤±所作,我只是抄录而已。”
太子道:“俗话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姑娘能结识如此贤士绝非一般女流,应是女中豪杰,巾国丈夫。”
扬兰被这话呛的咳了两声道:“太子殿下言重了,小女子实在是不敢当,我只是读过这位贤士的一些诗词,听过他的一些传说,却不曾有幸结识。”
扬兰心中暗道:“抄一首苏东坡的《定风波》就成女中豪杰了,要是再抄一首辛弃疾的《破阵子》那还不得把我夸的天上有地上无。”
太子又逌:“姑娘即知这如此贤士之诗文,晓贤士之传奇,定对这国朝天下有独到之见解,本宫想听听姑娘的高论。”
扬兰道:“民女粗鄙,只知些皮毛不敢枉言国事。”
太子笑道:“姑娘不必拘谨,这谈天说地并无特指,这殿内又无旁人姑娘尽管讲就是。”扬兰一看这是蒙混不过去了只好道:“那民女便说说自己的浅见,若有不当之处还请太子殿下恕罪,子日道千乘之国,敬事而信,艻用而爱人,使民以时。曾子日,修身,其家,治国,平天下。老子日,治大国如烹小鲜。佛日,一切皆是因果。其实说白了,治国就是治人,人顺则天下平。父慈子孝,兄良弟悌,夫义妇听,长惠幼顺,君仁臣忠,家是最小国,国是千万家。君子当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
一开始太子听着这些陈词滥调还不以为然,当听到最后眼光微变,心中暗道:“可惜她只是女儿之身,若为男子定可为国之栋梁,如此人才绝不可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