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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初识杜秋娘

说话间赵氐已经走出了正堂屋,却被站在院子里的扬兰给拦住了去路。

扬兰站在自己的房门口似笑非笑的对赵氐道:“六嫂子,辛苦您白跑这一趟,实话跟您说,这婚事我不同意。”

赵氐拿出当嫂子的派头,半责怪,半哄骗道:“你这丫头懂什么,自古以来姑娘家的婚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一个姑娘家家的说了不算。

再说了,傻丫头你不愿意嫁人还想在娘家赖一辈子。这老孙家可好了,住的房子又高又大,又宽敞又干净,你去了什么活都不用干,还会有小丫鬟,老婆子伺候你,你只要伺候好老爷就行了。”

扬兰勉强笑道:“六嫂,我不会赖在娘家一辈子的,我还不到二十岁,还小着呢。等我找到合适的人自然会嫁的,就不劳您费心了……”

她话还没说完呢,就被赵氐抢着调侃道:“大姑娘了,说到嫁人是不是害羞了?都十八了,还小呢,跟你一般大的,老周家的大凤孩子都生了仨了……”

扬兰无奈道:“六嫂,你慢走,我不送了。”

扬兰回到屋里边抄着“三言”,“二拍”里的故事,边摇头叹息道:“唉,真是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

接着又自黑道:“扬兰,我可真是佩服你啊,你自己说,还有什么倒霉的事,是你没摊上的,竟然落到做财主小老婆的地步了。这剧情还真是够狗血的呀!”

扬松和大哥扬彬,白天的时候去山里砍柴打猎了,跟本不知道扬兰要嫁人的事。

吃晚饭的时候,扬兰语重心长地对小妹扬苗说:“苗啊,你有空就跟咱爹学着多认几个字,多读些书,长长见识,将来面对事情也好有个主见,千万別人云亦云。扬松,吃完饭来我屋里,帮我把桌子修修。”

扬松不解道:“姐,你桌子怎么了?”

扬兰道:“我那桌子有条腿晃动了,你给我好好修修,砸结实点。”

扬松吃完饭就拿着家伙什,去给姐姐修桌子腿。

扬松一进门就问:“姐,这桌子哪条腿松动了?”

扬兰拉过弟弟道:“先别管那个,我有个事请你帮忙,”扬兰指着厚厚的一叠写满《三字经》《百家姓》和“三言”,“二拍”的纸对杨松道:“明天你有空的时候,就把这些东西,替我送到咱村里的张老秀才家去。让他老人家受累,多抄几份给孩子们学习用,上面都有编号,你別弄乱了,也别弄丢了,这东西是花钱都没处买的。”

扬兰不愿意嫁给老财主,为什么不和父母吵闹,反抗?因为她知道在这个时代,在他们这个家庭这些都是没有用的。

那她就任人摆布,过两天被一顶小轿抬到财主家做小妾。当然不可能。

这天夜里,扬兰收拾了几件换洗的衣服,拿上她所有的积蓄,她准备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

第二天,天还没亮,她背上行囊从马棚里牵出那匹小马,走出了家门。

她用手梳理着小马的鬃毛,一边对小马说:“马儿,咱们岀去旅游好不好,我听你的,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说着她就骑上马背,小马一留小跑出了村子。

此刻,扬兰的心中其实很迷茫,她也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天还没有亮,她就任马儿漫无目的地向前跑着。不知路程,不辨方向。

天亮之后扬兰才知道马儿跑上大道,可逐因为是阴天也辨不清方向。也不知道时间。

直到远远的能看见一座城池,慢慢的能看清城门洞上面的字,她才知道小马也是识途的。没错,正是长安城,她又回来了。

大半天水米未进,扬兰先找了家小店住下,又要了一份简单的饭菜,吃饱了就休息了。

她真的没想到,马儿会把她带到这里来。有亲不能投,有犮不能靠,这道叫扬兰为难了。

像她这个年纪,给大户人家当老妈子太小,当陪房丫头又有点大,当女教书先生,恐怕没有谁宽会用吧。在她辗转难眠的时候窗外却下起雨来。不得不说雨天真的很容易让人觉的感伤。

“情深深,雨濛濛,多少楼台烟雨中。”扬兰看着窗外的雨帘,轻轻的哼起这首歌。

第二天,她去了一家很大的酒楼,想听听长安城最近的新消息。她上了二楼要了几样小栾,一壶酒,一边慢慢吃着一边听着其他桌上的食客谈天说地。还真让她从中听到了一些有用的消息。

南边靠窗的一桌上的几个人正在聊天。一个穿月白色袍子年轻人说:“你们知道吗,今天长安城里发生了一件大事。”另一个穿浅褐色袍子的青年问:“什么大事?你赶紧说。”

穿月白色袍子年轻人说:“明月楼的花葵绿牡丹,明天就要嫁人了,以后再去明月楼,可就再也看不到绿牡丹喽。”

那个穿浅褐色袍子的青年说:“那明月楼没了花葵绿牡丹,可就没了台柱子了。”

同桌而食的几个人都纷纷惋惜道:“真可惜呀,以后再也听不到那么好听的曲子了。”

“是啊,这长安的明月楼没了绿牡丹,这歌舞升平的地介,可就少了半壁江山哪!”

扬兰下了酒楼,向一楼大堂里正收拾桌子的小二打听道:“小二哥,这明月楼是什么地方?”

小二嬉皮笑脸道:“好地方,不过,不是你们这些姑娘家能去的地方。”

扬兰继续追问道:“到底是什么好地方?姑娘家为什么不能去?”

那小二白了扬兰一眼道:“明月楼,是听姑娘们弹琴唱曲的地方,能去那里的都是有权有势的官老爷,或有才有貌的少爷们,你一个姑娘打听这些干什么?””扬兰笑了笑道:“不干什么,谢小二哥。”便离开了酒楼。

明月楼还是很好找的,只是不太好进。

扬兰刚到门口,还没进大堂,就被门口站着的几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拦下了。

“姑娘,你走错地方了,胭脂铺出门右转过十字路口才是。”其中一个人说。

扬兰笑了笑道:“几位大哥辛苦了,我不去胭脂铺,就来明月楼。烦请哪位去通蹦秉一声,我要见见你们老板娘。”

其中另一个人傲慢道:“你以为你是谁呀,我们老板娘是你想见就能见的?”

扬兰也不恼,继续道:“我见你们老板娘,可是关系你们明月楼生死夺亡的大事,要是耽误了你可担待不起。”

旁边另一个人怒不可遏道:“我们明月楼好好的,怎么就生死存亡了,你是哪里来野丫头,竟敢在这里胡言乱语!”

“吵吵嚷嚷的像什么样子!平时教你们的规矩都忘到脑后了!”只见一个三四十岁的女子从楼上下来,穿过大堂来到门口。此女子姿容秀丽,轻施粉黛,身段窈窕,完全不像浓妆艳抹,搔首弄姿,一身赘肉的老鸨子。

她上下打量着扬兰道:“这位姑娘饭不可以乱吃,话更不可以乱说,你要是来找人的,那你就找错地方了,你应该出门左转去什春风楼,万花楼的碰碰运气,我们明月楼的规矩夜不宿客。”

扬兰道:“我不找别人,就找你们明月楼的老板娘,我找她真的有事。”

那女子道:“有什么事你就说吧,我就是这明月楼的老板,杜秋娘。”扬兰眨了眨眼睛道:“这事对明月楼来说非常重要,咱能换个地方说吗?”

杜秋娘思量道:“这丫头看着不过是条小泥鳅,量她也兴不起风,作不起浪来。我倒想听听这非常重要的是什么事。”于是她对扬兰道:“跟我来吧。”

扬兰一路跟着杜秋娘穿过大堂,来到二桉的雅间,两人来到桌边,一人拉过一个圆凳相对而坐。

杜秋娘:“这位姑娘,有什么事现在可以说了吧?”

扬兰郑重其事道:“杜老板,你可知你这明月楼已是芨芨可危,”

杜秋娘不悲不亢道:“此话怎讲?”

扬兰道:“明月楼的台柱子绿牡丹,要嫁人的消息已经在长安城传遍了。这明月楼没了台柱子还能撑多久?这个您比我清楚吧!”

杜秋娘轻描淡写道:“姑娘言重了,我这明月楼一台四柱,走了绿牡丹还有红牡丹,白牡丹,黄牡丹,就不劳姑娘费心了,我很忙没功夫陪姑娘闲聊,姑娘请。”说着站起身来就往外走。

扬兰慢悠悠的道:“杜老板,您说这话您自己信吗?您若信得过我,我倒可以帮您一把。”

杜秋娘转过身,上下打量着扬兰道:“姑娘的意思是?”

扬兰站起身来道:“没错,我愿意在这明月楼登台献艺,成为明月楼的台柱子。”

杜秋娘不解道:“姑娘为何选中我明月楼,又何以如此自信,能成为明月楼的台柱子?”

扬兰道:“我看中明月楼是因为明月楼口碑不错,风清气正是个正二八经的演出场所,至于我能不能成为台柱子,观众说了算。如意观众反应良好,那咱们就签订契约,如意观众反应不好,不用您赶我立马走人。”

杜秋娘道:“好,爽快,我这里午时一过便开始演出,我带你去三楼梳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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