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散！”
白寿高高跃起，冲向王闯。
他的右手举起，形态已经产生变化，耀眼的金光闪耀，他的右手逐渐失去实质，看起来更像一团光。
举着这团光，白寿重重砸在王闯头上。
指尖点在额头，光芒急转，整只手都“刺”进王闯额头。
王闯身体急剧颤抖，像是吹了气一样膨胀，一团团白气被剥离出来，从他身体向外逃逸。
等白气散尽，王闯已然七窍流血，脖子一歪死去了。
白寿轻叹一口气。
“不能怪你，被太多灵魂附体，身体早就承受不住……”天浴雪走上前来。
白寿低头看着自己的右手，上面沾染了一抹挥之不去的黑色，像是玉石中的瑕疵。
“你这是将自己回归本源，用本源之力去净化冤魂。”天浴雪看着白寿，眉头蹙起：“你这是在自毁根基！”
“从下界的那一刻起，我就是在自毁根基。”白寿笑笑：“等我毁的足够严重的时候，你就可以轻易杀我了。”
不等天浴雪回答，白寿冲向剩余的五个人。
天浴雪看着他的背影，轻轻咬了咬贝齿：“我不会杀你，但也不绝会让你再造杀业！”
战斗算不上激烈，白寿牺牲部分本源之力，换来的是针对冤魂的绝对力量。
每一次指尖点出，冤魂疯狂逃窜。
五个人中，村长和老胡因为年龄过大不堪重负，在驱灵成功后便死去了。
幸存者只剩下宋倩倩以及那对中年夫妻，三个人而已。
虽然活下来，但三个人都浑浑噩噩，二傻子一样流出口水，四散乱走像无人看管的野鸭。
这是典型的附灵后遗症，大量灵魂损伤大脑，运气好的话可以恢复，运气不好便永远是个白痴。
天浴雪出手，用天蚕丝将他们捆住，堆成一团。
看着并排躺倒在地，还不住扭曲挣扎、像豆虫一样试图逃走的三个人，白寿没有丝毫笑意，只感觉前所未有的疲惫。
“从亡灵附体的那一刻，他们就已经这样了。”天浴雪从身后走来，轻轻道：“我可以把他们带回三清观，也许长老们会有办法。”
“但愿如此。”白寿点点头。
他转身去看那名灰衣人，毕竟邪道的诡计太多，要确保不留后患。
一开始，灰衣人便打算浑水摸鱼的算盘，哪怕天、白二人筋疲力尽，他仍然选择阵法开道，行为谨慎，白寿料想他的实力不会太高。
事实也确实如此，灰衣人不过凝气阶段，尚未跨过金丹的门槛。
只是刚接触到灰衣人的尸体，白寿感觉到体内天之门传来轻微的异动，带着一股渴望。
难不成区区一个凡间的邪修，身上还有能吸引天之门的东西？
白寿仔细搜寻，在灰衣人脖子上发现一块黑玉。
看起来这更像是平常的玉石，只是散发着一股常人看不到的阴气，对于阴修来说有帮助修炼的作用，算是一件宝物。
“冥山黑玉。”
白寿认出了这个东西。
传说这种玉料只有阴间的黑冥山出产，是一种较为珍贵的炼器材料，但产量不低，算不得珍稀。
白寿将黑玉拿在手中，下一秒黑玉消失，而体内天之门传来一声满足的叹息。
之后又是一个悠长的嗝，像是吃饱了。
白寿眼角微微抽搐。
从一开始白寿遇见天之门，它就像一个沉默的大山，此刻竟然为了一块黑玉发出满足的声音。
神器有灵。
白寿毫不怀疑天之门内有一道不亚于天仙的器灵，但他不知道器灵需要黑玉做什么。
修真者一般把黑玉融化，作为修补神器的粘合剂使用。
难道……天之门有缺？
下一瞬间，白寿便将这个念头抛出脑海。
天之门，乃混沌圣人的法宝，天生地养，大道意志凝成的道果之一。
这样的神器，生来便完美无缺，与混沌圣人一样，享受“不灭”“开天”等称号。
理论上说，世间根本没有能伤到天之门的东西存在，更无法将它打残。
吸收了黑玉之后，天之门再次沉寂下去，像是从未有过异样。
但白寿能清晰感觉到，原本像大山异样压制他的天之门开始松动，一丝潺潺的灵力被它放过，从身下潺潺流出。
虽然少，但源源不断。
这丝灵力的程度，大概相当于修真初学者，也就是筑基期的程度。
白寿试着调动更多的灵力，但除了这丝灵力之外，其它所有灵力都被天之门锁死。
白寿很乐观，有灵力用总比没有好，哪怕只有最基础的筑基期，也能让白寿恢复到更快一些。
毕竟能否动用灵力，代表凡人和修真者最大的界限，而且哪怕只有筑基期的灵力，也能帮白寿不少忙。
白寿搜查灰衣人的时候，天浴雪正忙。
智障更需要人照顾，天浴雪点燃篝火后，宋倩倩有两次险些滚入火堆里，其余两个不停乱拱，天浴雪不得不画地为牢，用了小型禁锢术。
之后她才回到白寿身边，缓缓道：“你有什么打算？”
“如今的人间一片繁荣，华夏国昌盛，隐藏在暗处的修真世家们也越发稳固。”白寿缓缓道：“动手之前，我在周围设下了禁锢，但想必不用几个小时，华夏就会发现这里的故事。”
“确实如此。”天浴雪淡淡道：“如果你想走，就趁现在。”
“你愿意放我走？”白寿微微一笑：“我若走了，便是再寻一个地方降灾，死的人只会比浅玉村更多。”
“我现在拦不住你。”
“那我便走了。”白寿起身，脚下一团泥土拱出地面，一个绿色的小球随之跃出，跟在白寿身后。
“这树精有名字么？”天浴雪问了一个不相干的话题。
“幽兰。”
天浴雪点点头，没在说话，看着白寿和树精转身离去。
远处一声咆哮，那是巨蟒扬天啸月，接着噗通一声，巨蟒钻入一条河流中。
白寿和树精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中。
天浴雪蹲下身子，在地上草草画一个地图。
“沿河而行，不过百里便是海洋入口。”天浴雪下意识交叉手指：“你是要送蛟入海，顺便降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