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恩招俯跪在地,“你有什么错处呢?……真的是命里无时……莫强求啊!”帝王慵懒的伸伸有些酸的胳膊。
一旁的内侍见状忙要上前,帝王摆摆手,内侍只好退下。
“陛下,那一处村子,除了偏僻一些,并未见其他特异的地方,不止那口荒井,整个村子的井都淘了但并未见到陛下要的东西!”孟恩招也很是无奈。
自从陛下步入中年后,欲加追求这些东西,不然当初也不至于让洛阳爷娶了一江湖女子。
孟恩招口里的村子,就是年蓬眼里的天机城。
遮遮掩掩,虚虚实实,这就是一千人的眼里有一千座城池。
孟恩招退下后,帝王立在殿中许久,光投过窗柩,撒在身上。
龙纹下,那一朵金铃花的暗纹突然清晰了很多。
……
“姑娘,这盆茉莉照看的真好,花朵肥肥大大的!”胖胖女婢很是欣喜的开口道。
白芨淡淡的笑了笑,漠北的边塞,风沙很大,这么金贵的花儿,当然得精心的养着。
“这个时候,洛阳城里,茶铺的柜上,茉莉花应当是被摆放出来了吧!”白芨淡淡的想。
“这个时节,菜蔬都很鲜嫩,每送去的饭菜,要仔细搭配,你都要在旁。”白芨仔细的再次嘱咐道,胖胖的婢女连忙应下,姑娘的事都是大事。
“对了,卯时整,必定要给晁大人送白鸡肝枣汤!”
胖胖的婢女,连连点头应下。
卯时,有小将拎着饭盒,进去了晁州人的营帐。
……
回到山中小院,年蓬还是觉得一切是那么的不真实。
总觉得好像忘记了什么事,却又什么都记不起来。
白日里,门外有老叟从山下来,糙脸汉子,拿过那个罐子,交给了他。
老叟点点头,一语不发,接过罐子又步履蹒跚的走远了。
年蓬盯着那个罐子,神情木那。
“真真是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糙脸汉子笑呵呵往厨房走去。
吃饭时,年蓬也是端着碗,眼神目愣,呆呆半响。
安意很是担心的要去找大夫,糙脸汉子则是劝道:“没必要,况且晚上他还会发热,但是这样持续两三日也就好了。”
晚间,年蓬果然是发热了,浑身发烫,安意不断的敷用冷巾。
谁知持续片刻,热度又下去了,但是后半夜又起了。
就这样折腾了两三日,年蓬的身体渐渐恢复如常。
次日一早,天还是蒙蒙白,年蓬便醒了,只觉得身子很是轻快。
来到院子,只觉得身子有使不完的劲儿。
等安意起来煮粥时,年蓬已经扛来七八棵松树,正大力的劈着柴。
安意很是诧异,连忙上前查看一番,虽然确认无事,但还是生拉硬拽的把他拖进房,让他修养。
……
此时,距离大军出征已经四个月有余。
漠北乱事已平,归途中,洛阳爷突然吐血,随行御医,查不出病症,只言明,王爷的肝脏脾胃已然受损。
发落不止,意识不清明,大军连忙加快,半月的路程生生加快了十日。
然而谁料想,就在离都城还有几里路的时候,王爷暴毙。
陛下大怒,彻查下,只是灭了御医的族,杀了些不怎么相干的人。
承恩府内,庆恩本就因洛阳爷一事,疲惫不堪,焦头烂额。
回到府内,夫人却早已去世已久,大伤大悲,憔悴不已。
不多日,庆恩上书请辞,一连半月,陛下终于恩准。
庆恩便携着妻子的骨灰,带着独子,一路南下。
这一去,直到十五年后,才再次返都。
当然这是后话,自然不提。
同时,晁皇后的胞弟晁州人,加官进爵,风光无限。
同年,漠北外进贡的美人,端的是蛾眉曼睩,粉面桃红,尤其是脚踝上的一朵金铃花,翩翩起舞时,仿若花开。
街头巷尾,便涌起了一股刺青花的风潮。
……
处在山间,年蓬当然是听不到这些事的。
至于那天夜里,井里的那朵金铃花,年蓬怕也是不记得了。
满打满算,在山里,已经待了一个月。
这几日,年蓬收拾着东西,准备下山。
“你们接下来准备去哪里?”糙脸汉子把玩着手里的狗脸木雕。
“我们继续南下,到时在做打算。”年蓬停下手里的物什,毕竟后日下山,不必要今日就把东西都收拾妥当。
“那我给你们指个去处吧?”糙脸汉子看着年蓬欲张口拒绝,连忙打断:“不是那个地方,这万千山河,总有些好去处不是?况且你不能,总是带着一个孩子去历练吧?”
“孩子总是要长大的,正是进学堂的时候,而且你近来,身体总是感觉异常充沛,普通的功夫自然是不适合你了”,糙脸汉子再接再厉。
年蓬正要申诉几句。“别急着反对,你连大白都打不过,你还是要练你的那什么功夫?”
“还请前辈指教!”年蓬知道这桥头客身手很是了得,奈何山中一个月,人家硬是不愿透露一星半点。
“指教谈不上,你要是认可我的提议,我就漏两手给你瞧瞧,你自己用心揣摩揣摩。”糙脸汉子意味深长的说到,准备漏两手。
“闭上眼,将你的气,顺着体内而下,有什么感觉。”
年蓬连忙照做。
“没有感觉!”少年有点无奈道。
“怎么会没有呢?你看我”,说罢,糙脸汉子缓缓一出手,有热浪出,木头的桌面自燃了起来。
“哇!!!这是变戏法吧!”,第一次见,少年激动的有些胡言乱语。
“什么变戏法,老实照做”,糙脸汉子立马有些后悔说出要漏两手的话。
少年有些悻悻然,半响后,就在少年要放弃的时候,突然觉察腹部微微有些热,
抬手间,热浪出,桌面被点燃。
少年大喜过望,再次出手,没有,又出手,还是没有。
糙脸汉子不屑的哼笑一声,转身出去,任由少年怎么也弄不出花样来。
这一日,把小童抱上马,放上包袱,话别几句,糙脸汉子就不愿说什么了。
顺着选好的那条路,三人一马缓缓而下,大白远远的跟着,直到少年离山很远了,这才回头。
其实少年没有意识到,这条路也是往南。
而当初入山的那条小路,就好像从来都没有存在过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