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晚霞撒满了渐暗的天空,嘈杂的小镇街道上仍然充盈着街边小贩的叫卖声。
一个身穿黑色衬衫的、带着金边眼镜的年轻男子走在着车水马龙之间。
他本来也是这平平无奇的路人中的一个,可总有种让人看了就很难忘掉的感觉。长的并没有怎样的惊天地泣鬼神,只是勉强算较为好看的一类,而且还有点病态的瘦弱,脸色也十分苍白。
“叔,来两斤猕猴桃。”水果摊前,一个约莫十四五岁的男孩说道。
水果摊老板帮那少年称好了水果,转头看见了一旁的男子。
“哟,萧老板,又去买书啊?”他一边收着少年的钱一边说道。
男子点了点头,就继续自顾自地往前走了。
一路上,他走过了几家书店,最终在一家寂静而又破旧狭小的书店前停了下来。他掀开门前的帘子,店内只有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头子在躺椅上睡觉,里面没有开电灯,昏暗极了。
男子好像对这里很熟悉,哪怕没开灯,也能找到这里书的大致位置。他在里面的书架边走来走去,最终停留在了一本黑色封皮的书上,他把它拿了下来,又随之从兜里拿出一支钢笔和一张纸片,还有一百元钱。
他用笔在纸上写着六个大字:“萧结,黑色那本。”然后将纸片和钱一并放在收银柜台上,就转身离开了。
萧结撕开了书外的包装,打算将包装纸扔在垃圾箱里,于是他走向了离他不远的公共垃圾箱,正打算把包装纸扔进去,但是,他发现了一点不对劲——垃圾箱旁边有血迹,血迹一直蜿蜒到一条小巷里。天色暗了下来,小巷漆黑一片。
不知道为什么,他沿着血迹走了过去,或许是因为他一时兴起的好奇心,导致了他一路追随,但是,对他而言,最多也就看看,他不太喜欢多管闲事。
“小妞,我管你是什么人,被我们看上了,今天,你的钱和你的人都别想保住。哈哈,哈!”里面是一个男人在说话,隔着黑蒙蒙的一片,看着感觉个子挺高的,貌似是个胖大汉。
大汉旁边是另外三个大汉,分别都拿着木棍或铁棍,还有个拿着空酒瓶的染着黄毛的小混混。小混混正用他握着酒瓶的手对着一个女人的头。
那女子穿着黑色半袖卫衣,扎着高高的马尾,手上有一处伤口,还在流血,面无表情地看着那黄毛混混,说了句:
“找死。”
黄毛混混听后大怒,酒瓶被它举了起来,旁边的几个大汉一副看好戏的样子,没有跟着黄毛一起出手。
“呦呵,这小妞还挺倔!来,让你爷爷我教教你什么叫淑女!”
突然间,从黑暗中冒出一本书出来,直接打中了黄毛的头,黄毛反应不过来,酒瓶都被他摔在了地上,化成一地的碎片。女子乘机给了他一脚,黄毛这次是直接倒在了地上,他捂住头,在地上挣扎了几下,骂了句:“他妈的。”
大汉们看着巷外,只见穿着黑衬衫的萧结站在那里,一脸坏笑。
黄毛刚想站起来,说一句,把他给我抓过来,就又被女子给踹了一脚在脸上,这一脚直接让他当场昏了过去。
大汉们见状,立即扑上了萧结。萧结觉得自己刚刚真是疯了,明明自己根本就打不过这群人,还去招惹,但他就是想帮她,而且,疯都已经疯了,那就疯到底。
可是,萧结还没有做好防备的准备,就一下被一个大汉,从巷外拽了进来,另一个大汉又从后边狠狠给了他一棍子,把他给打躺在了地上。
他猛咳了几声,嘴角出渗出来了丝丝鲜血,他望着眼前的女子。
“快走。”
女子不解的看着他。
“你疯了?”
萧结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快走!你最多就打得过那个小黄毛,你还受了伤,根本就不是这几个人的对手,他们几个我认识,另外,墙后有一道门,我在这里堵着他们,你先走。”
女子立马跑向了小巷的尽头。
“谢了,我现在就去叫警察,哥们儿,撑住啊。”
在女子离去后,为首的一个大汉冷冷地说道:“萧老板,这片儿,可是我们说了算的,这样抢我们地盘,干涉我们的事,还打了我们的人,不太符合规矩吧。”
萧结用手撑着地面爬了起来,从兜里掏出了钱包。
“鹊哥,给个面子。”
鹊哥接过钱包,嫌弃地打开,看着里面只有几张百元大钞,都抽了出来,又把空钱包扔给了萧结。
“萧老板,平时我们也挺照顾你的,你的饭店我们从来都不去闹事,再加上你这副烂身子,我们也没收你太多保护费,我警告你,我们的事,你以后还是少管!”
鹊哥左手抄起棍子,右手示意叫另外两个大汉将黄毛抬起。一棍子猛地打在了萧结的背上,刚爬起来的萧结又被打翻在地,随之又来了几棍子,鹊哥又上去踹了两脚,才收手。
“这些,算是我为我兄弟打的。老二老三,扛着老四走了,免得又被警察拉去。”
朦胧间,萧结望着鹊哥一行人离去,喉咙里有一股滚热的液体,想来大概是血,于是一口猛吐,他没猜错,的确是血。他的脑子现在昏沉沉的,没过多久,眼前一黑,便毫无意识了。
巷外,红蓝的警灯和刺耳的警笛在街上四处闪烁和鸣响;巷内,在昏黄稀碎的路灯蔓延下,他苍白的脸落在血泊里,眼镜脆弱地倒在一旁,连那本黑色的书,也被浸入了更深的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