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如何看?”
男人没动,出声的人反而急切起来,“没想到在众人眼里冷漠无情的国师大人竟然会在圣上面前为了一个女子开口,着实令人费解。”
男人睨了他一眼,自顾自己喝酒,“所以呢?”
“所以我觉得她很有趣。”
“与她无关,不过是本国师看不惯罢了。”
另一人神情更加耐人寻味,“传闻沈大小姐庸俗粗鄙,今日一见,虽有些出入,但也不至于……”
“肤浅。”还未说完,便被宇文泽轻飘飘的一句话打断。
另一人不服,刚想反驳。
“国师!”宇文泽眼角一瞥,是二皇子。
“国师大人,今日怎有兴致参加宫宴?本皇子记得国师好像一直都不太喜欢这种场合?”长孙怀松松垮垮作揖,虽说宇文泽压他一头,却也不见尊重之意。
“今日难得空闲,所以就来宫里凑凑热闹,莫不是二皇子不欢迎?”
宇文泽倚着靠背,修长的手指托着酒杯送到嘴边,轻轻一抿,晶莹的液体顺着喉咙滑入腹腔。
这让长孙怀悬在半空中的手一顿,后又悄无声息收了回去。
他本来是要以为宇文泽要敬他酒,顺势借宇文泽的势拉拢一些大臣。没想到,宇文泽竟如此不知好歹!
“本皇子自然是欢迎!国师作为今日的客人,按民间所说,本皇子也要尽一下地主之谊。”
宇文泽眯眼,他又怎会不明白长孙怀的言下之意?
就算你宇文泽位高权重又如何?终究比不过皇室血脉。
见坐着的人不回答,长孙怀如打了鸡血,不屑地俯视着他。
“本皇子就不打扰国师的雅兴了。”长孙怀举了举酒杯,转身就走。
宇文泽自始至终神情都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倒是身旁的世子苏子慕忍不住嘟囔起来:“长孙怀也太嚣张了,本以为没能得到沈家的支持,他会消停低调几天,没想到还是这么猖狂!”
宇文泽看着身边暴躁的好友,一句话让他停了下来,“他狂不了几天了。”
看来国师大人要出手了。苏子慕心里默默给长孙怀点三炷香。
-
大殿中央,一群舞姬扭动着身姿,粉红玫瑰香紧身宽袖上衣,下罩翠绿烟纱散花裙,腰间用金丝软烟罗系成一个大大的蝴蝶结,鬓发低垂斜插碧玉簪,更显得体态妖娆勾人魂魄。
周围的男子无一不被吸引过去,一个个恨不得上去掠一个在怀里狠狠疼爱。
沈晚秋看到那些男人的样子,突然失了兴趣。
忽然间,目光掠过殿前,落在某处。
沈晚秋嘴角微微勾起,都说国师不好女色,还有不少猜测他可能有龙阳之好,如此看来,倒也又些相像。
宇文泽似是感觉到沈晚秋炙热的目光,他抬起手,对着她的方位举了举手里的酒杯。
小女人脸色一愣,好一会儿才举起酒杯回敬。
似乎是被自己的举动吓到了,宇文泽不由得又些好笑。
沈晚秋确实是被惊到了,身体下意识做出动作,脑海里却浮现出前世的画面。
他们之间并非没有交集,或者换句话来说……沈府的落魄少不了这位宇文大人的协助。落水之后,沈晚秋如愿嫁给二皇子长孙怀,自此二皇子便多了一份助力,即使沈毅再不愿,为了女儿他还是甘心帮助二皇子。圣上驾崩,长孙怀新帝登基,第一个对付的便是她沈家,可整个天下都知道沈家女儿痴恋他,沈府更是对他忠心耿耿,如何才能将之铲除呢?
记忆的迷雾渐渐散开,沈晚秋似乎是抓到了什么,但又看不清楚…
“啊!痒~”一声尖叫打乱了热闹的大殿,也打断了沈晚秋的思绪。
众人寻找声音的来源,一看,是吕娇娇。
只见吕娇娇一个劲儿的挠自己的后颈,甚至不惜扯开后面的衣服,嘴里喊着痒痒痒。她东倒西歪地胡乱碰撞,贴身丫鬟不止一次上去想要稳住她,可还没拽到她就被自家小姐给撞开。
一时之间,二人把大殿搞得一团乱。
吕娇娇的后颈好似千万只蚂蚁在爬,越挠越痒,越痒越想挠,她快要疯了!
殿内一团糟,皇上阴沉着脸,浑身散发着怒气。
“快!快找人!快找人拦住她!”皇后指挥着人去抓吕娇娇。
吕娇娇跟长了腿的泥鳅一样,任凭宫人去抓去堵,就是拦不到,她跑到二皇子面前。这时,她的脸上已经不再精致,反而眼泪鼻涕混在一起,好不恶心。
长孙怀嫌弃地退了几步,“真是恶心,离本皇子远点!”
吕娇娇趴在地上,一只手仍努力挠着后颈,另一只手想要拽长孙怀的衣摆,却被长孙怀轻易地避开了。
他可不能容忍这么恶心的女人碰他。
“怀哥哥…怀哥哥…帮我…娇娇…好痒…好痒…”破碎的句子从她嘴里漏出。她想长二皇子对她那么好,一定会帮她的,这样她的名声还可以守住。
“关本皇子何事!去,把她拉出去!别在这里丢人现眼。”
此刻的吕娇娇如同瘟疫,长孙怀恨不得避得远远的。
吕娇娇被几个宫人拉了出去,过程中还想要去挠着自己的后颈,整个身子都在地上扭动摩擦,不忍直视。
沈晚秋冷漠地看着整个过程,仿佛与自己无关。那些细比发丝的软针刺入皮肤,要是能让吕娇娇那么轻易的挠出来就怪了!殊不知,这副模样已经被殿内的男子尽收眼底。
角落,一个男人头也不回地悄然离去,若是仔细看去,不难看出他整个人都在颤抖,步履极快,仿佛身后有什么吃人的东西。
伴着吕娇娇的离去,大殿渐渐恢复热闹,歌舞伎们鱼贯而入,继续释放自己的魅力。
长孙怀仍旧阴沉着脸。
他怎么也没想到,他两次都栽在女人身上了。第一次是沈晚秋,让他得不到沈家的支持,就算那样也无妨,毕竟他还有吕娇娇,可谁曾想,吕娇娇也废了!
再看不出是有人在背后操纵,那他长孙怀就是个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