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上隐秘的角落里常常有着不为人知的阴暗。
几个身材魁梧的大汉正在用拳脚教训着一个披头散发,身材削弱的“流浪汉”,明明已经将那“流浪汉”打的鼻青脸肿,明明已经那“流浪汉”打的跪地求饶,却仍机械般的不肯停歇,对“流浪汉”求饶声置若罔闻。
“别,别,别再打我了,饶了我吧...”
“哼,饶了你?兄弟们吃的就是这一口饭,只能说你今儿撞上兄弟们几个的枪口了,不然,就冲你这破破烂烂的死样子,我们还懒得搭理你”说着,朝那“流浪汉”狠狠地吐了一口唾沫星子,又用脚猛踹了两下,“算了,看在你这么可怜的份上,兄弟们几个心情好,就放过你吧”魁梧大汉对着他那帮兄弟招了招手,一行人这才离去。
过了许久,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那人方才有了动静,天色已暗,透过黯淡的月光,看见他挪起了身体,蜷缩在墙角里,将脑袋深深的埋在双膝之间。双肩不停地耸动着,许是哭泣了。但他却不敢嚎啕大哭,只能将自己蜷缩的更紧一些,更紧一些...
等月色也快要黑沉下去的时候,他才一瘸一拐的朝着黑暗里走去。
朦胧的月色和他那萧条的背影合为一体,莫名的,让人的心情也低沉了下去。
……
重回到了自己的那个所谓的“家”,陆韵泽的心情并没有因为此刻而愉悦起来,说起来更多的情绪,却是悲凉。
“家?早就没有家了,有的只是一个木板搭的一个简易房子。”
屋子里很简洁,简洁到只能放下一张用纸板叠起的床,除此之外也只剩下一个相框,一个抽屉和一个必要的水龙头。
慢慢的挪到了水龙头旁,他脱下了衣服,衣服上的血迹早已干涸了,紧紧的贴在肉上,说是脱,用撕也不为过。
尽管他能做到面不改色的“脱”下衣服,但身上的疼痛却是早已深入骨髓。
习惯,对一个人来说真是一个可怕的东西,有的时候他甚至忘记了自己也只不过是一个刚满十七的小伙子。
成天被人欺辱,疼痛早已成为了他生活中的代言词,他也想过他活着的意义,也有过轻生的念头,但他只要一想起父母眼里的那些不舍和愧疚,这些念头就会烟消云散了。
整整三年,他都生活在这种任人欺辱的环境里。几乎每天一顿打是不可避免的有时候别人打的疼了,他也只会把自己搂的更紧些,别人问他,“你为什么不还手?”他答,“曾经还过一次手,得来的后果是比上一次更加残忍的报复。”
就这样,三年的苦楚累积下来成就了如今胆怯的他。
等他处理好伤口后,就一瘸一拐的挪上床,将自己蜷缩在薄被下里睡着了。
不过片刻,屋子里布满了他细小的呼吸声,一声梦呓之后打破了屋子里现有的宁静,依稀的能听见他在说:
“爸爸,妈妈,我很乖,你们什么时候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