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撑了半天地才爬起来,有气无力:“最近的医馆在哪?”
“左,左,右,左,右。”
墨白连想想怎么骂人的力气都没了,走出勉强还在的围墙,往左拐一个弯,整个人撑在墙上浑身都无力地微微颤抖。
一位老太太看了她半天,口齿不甚清地问,“小公子要帮忙吗?”
尽管这情况让人很想泪流满面,墨白还是艰难地笑开,轻轻点头。两人也不知谁扶着谁,踩了一路蚂蚁挪到医馆,大夫熟练下针灌药,艰难跟药力作着斗争,毕竟人多眼杂,还得留半丝清明。
把被子蒙过头顶,捂一身汗,意识不断模糊又被残存的理智拉回,脑子里天人激烈交战。几乎连着在地上躺了几天几夜,全身骨头酸痛得不行,身体精神双重痛苦,折腾得她一度以为自己要再醒不过来。
在医馆躺了三天,高烧才退下,咯血之症,大夫没说怎么回事,她也不问。这时候,每天能睁开眼,能吃能说能动她就还活着,吐不吐血不影响这些,她还没工夫去管。
马车太慢,她想让十七去买辆马,这样应该能快很多。十七连眼睫毛都没动一下,更别说看她一眼。
墨白开始同他讲道理:“我知道你是杀手,我知道你很厉害,我待马车里你就少很多赚金子的机会,骑马不是机会更多么~”十七仍旧眼皮都没动一下。
无奈,扮成手脚有些不便但还能行走的女孩,雇马车开走。现在不能进城,有些县镇小的话,大多车夫不愿去太远。换马车太频繁总是容易引有心人起疑的。只得托车夫帮自己挑匹脚程快的马。
虽然车夫已经教自己怎么做,但那明显没接触过马还得硬拉着它走的样子惹来许多人侧目。又窘又怕被发现,低头使蛮力把马扯到僻静地方,压着声怒喊十七,十七远远闪出个身影倚墙斜靠着,眼神照样幽冷。墨白更冷:“上马,走!”
十七岿然不动,轻飘飘的声音缓缓地,一字字地,“你命令我?”
墨白在他那轻轻缓缓,并没有一丝情绪的语声里,哑了一下,那隔了老远都能感受到的他没隐藏的寒气,足够骇人的。但还是盯着他,“我雇你来可不是为了多个影子!”
十七不收回那吓人的气场,她也一动不动眼都不眨瞪着他,两人就那样僵持着。
不知过了多久,眼前一花,身子已经被揽到马上,十七那轻而空的声音也传来,“没有下次。”手里的鞭子被拿去拍了马一记,马撒蹄奔起来。
墨白在心里抗议着哼哼,谁让你们先动不动就吓人,你以为我愿意老这么跟你说话,要我脑袋的人已经够多了。
随着十七伏低身子,风刮得人睁不开眼,干脆闭上。风在耳边呼啸的声音,墨白喜欢这驰骋的感觉,如果没有背负那么多,如果没有过去没有未来,真想就这样
一天下来,腿腰背脖子全身都在叫嚣着酸痛,躺在空庙草地上,疼得她直哼哼。晚上又发起烧,把另一套衣服穿上也还是冷。第二天撑着上路,烧得更厉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