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梅在临没说完前就自动自发自觉从屋里跳出来站到她身边。
天方瞥瞥他们,“回宫吧。”
一路上安静得只有马蹄的嘚嘚声和车轮压过路面的声音,一声声仿佛都辗在心上。
喏喏,“对不起。”
天方伸手缓缓抚着她的脸,“或许,我不该只当你是小孩”叹息。
墨不自觉往后避,苦笑,她最不想面对的就是天方跟她谈这种问题,她宁可一直跟他相敬如宾,总好过尴尬。你又不缺男人也不缺女人,何必多我一个。
停了车驾,两人就那样一前一后走在凌晨的大街上。
也许是街道的空旷,也许是夜的笼罩,让天方的声音听来带了些迷茫,“以前父皇总是无奈,母后有时像个孩童,简直完全不惧礼数,可是,谁都看得到父皇眸里的疼爱”
“我不想约束你,这个宫里,每个人都有身不由己的地方。老二是我们一帮人里唯一活得自在些的你跟他亲近,倒是好的。”
无声跟在身后,使劲埋着脑袋脚跟接脚跟腾挪,我知道,母后能闯进朝堂当着满朝文武斥责父皇早上又没有乖乖吃药;会换了粗布衣裙去田间跟百姓们一起耕作,同吃同饮并不避讳;会如男子般策马驰骋原野我都知道。
父皇在世的时候,她是尽了一生力气到处找事做,简直不浪费一刻钟,礼官的弹劾奏折当柴火都能烧出满汉全席。
可是父皇离去后,整个闹腾的世界突然沉寂下来,母后端庄贤淑,高雅大方,领着小时的你进行登基大典,笑容娴静举手投足优雅无匹,是老臣们盼了十几年的。
母后再也没做过一件于理不合的事,因为再也没有人包容她,因为,她努力想要展示的斑斓世界,再也没有含笑观看的人
我都知道。
可是,三哥于你才是母后于父皇,我不是啊。
天方停下步,伸手似是去抓星斗,复又笑笑放下,“或许,我该把你留下。”
墨只顾着数脚印,没听清,等抬头他已走出老远,正回首等她。
“明日贴张布告,通知京畿环卫员,你们的皇后殿下要跟你们抢饭碗呢,看这大街光可鉴人的。”
墨吧嗒吧嗒跑到他跟前,“背背~”
“背的没有,抱可以,让我看看最近长肉没有。”
“痒~别吃我豆腐~”
“?”
“长了么?”
“高了,到衣襟了~”
“耶~我要努力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吼吼”(这话有点邪恶)
“你现在不是?”
“哪能,比我高的人那么多。”
早朝进行时,墨努力撑着眼皮,这时候才真切明白,这层皮力逾千斤是多么贴切,前人诚不我欺,只是知道的有点晚这痛苦,丝毫不亚于通宵看小说,隔天还得在各科老师高压下囧囧有神!
所以,当下面的人叨叨叨叨好像有说不完的话,天知道她有多想跳起来嚎一嗓子:“有事明日再奏,无事退朝睡觉!”